这时候萧谨言和萧瑾璃都不在院中,孔氏难得看见女儿,心中自是忍不住高兴起来,倒是瞧见萧瑾瑜的脸上带着少许疲惫之色。
“王妃看着气色不是太好,是不是过年琐事繁多,累着了?”孔氏深居简出,对待朝事一知半解,当初把萧瑾瑜嫁给豫王,也不过就是想让她当一个富贵闲散的王妃,毕竟今上虽然自先太子驾崩之后,还没有另立东宫,但是豫王想入主东宫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如今的徐贵妃是徐太后的亲侄女,又育有五皇子,在后宫的地位仅次皇后,而皇后反而膝下无子,只在太子夭折之后,将刘美人生的七皇子养在了跟前,如今又只有四五岁的光景,说要立太子,实在也言之过早。
豫王的生母陈妃死得不早也不晚,在豫王十六岁出宫立府之后,就病死了,所以其实豫王现在的处境是两边不靠的,唯一的好处就是他最年长,前头的皇长子病故了,如今豫王虽是二皇子,却是众皇子的大哥,现已列朝参政。
“这几日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我在跟前服侍了几天,稍稍有些累了。”萧瑾瑜说着,只接过了丫鬟递上来的茶水,略略抿了一口,又递回去道:“去换一杯清茶过来,我如今已不喝浓茶了。”
孔氏素知萧瑾瑜喜欢浓一点的茶水,所以特意命丫鬟备了浓茶,谁知她竟说已经改了,倒是让孔氏又担心了起来,只问道:“是不是身上不好,请太医瞧过没有?”
萧瑾瑜见孔氏关心,便抬眸在房中扫了一眼,孔氏会意,只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豫王妃要说几句心里话。”
众人躬身退去,孔氏瞧着窗外的人也散了,这才问萧瑾瑜:“有什么话,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萧瑾瑜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只凑到孔氏的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孔氏立时就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萧瑾瑜一番,问道:“当真是?”
萧瑾瑜点了点头,抬手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是请了外头的大夫看的,保准万无一失,等过了这几日年节忙乱的时候,也是时候跟皇后娘娘说一声了。”
孔氏只好奇道:“你预备怎么说?”
萧瑾璃只叹了一口气,略略想了想道:“自然是要让太医来说的。”
孔氏只担心道:“既然如此,你好歹在王府歇着,这到处跑来跑去,万一动了胎气,那如何是好?”
萧瑾璃只笑道:“我若不动来动去,只怕有心人见了,还说我早有防范,不如就和平常一样便好了。”
孔氏终究只是心疼萧瑾璃,只开口道:“你既然来了我这里,那就在我这儿休息一会儿,等用过了晚膳,再回去不迟。”
萧瑾璃点点头,跟孔氏一起起身到里间,忽然转身问孔氏道:“言哥儿和姝表妹的婚事,还没拿到明面上谈吧?”
孔氏只愣了一下,回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再过两个月你姝表妹就及笄了,只怕这事情就要定下来了。”
萧瑾璃靠着软榻躺下,阖眸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忽然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孔氏道:“依我看,言哥儿和姝表妹的年纪也不算大,倒是可以再等一等?”
“还要等?”孔氏这会子便有些不明所以了,只问道:“不会等出什么变数吧?”
萧瑾璃只摆了摆手道:“变数倒也不至于,只等太后娘娘为欣悦郡主赐婚之后再看吧,反正孔文表弟还没大婚,姝表妹应该不会抢到哥哥前头的。”
孔氏听了这话,倒是又几分惴惴不安了起来,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这话说的我心里不安生,倒不如同我直说了。”
萧瑾璃逼着眼睛,随口道:“我昨儿在除夕宴上,听了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
孔氏却依旧不依不饶:“既当不得真,为何还要这番嘱咐,倒是也让我听听是什么玩笑话。”
萧瑾璃只无奈睁开眸子,凑到孔氏跟前,小声道:“我听见欣悦郡主夸言哥儿长的好看,说比起孔文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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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在兰嫣房里整理东西,看看有什么特别用不着的东西,就不带过去了。虽说是小住,终究在别人家多有不便,能带的东西还是要带齐全的,可又不能太齐全,不然到时候便是国公府里头的奴才见了,只怕也要说一个商贾家的姑娘,要那么大的排场做什么。
所以在阿秀和锦心的一再精简下,兰嫣原本三个箱子东西,缩减成了两个箱子。
兰嫣只从箱子里头拿了一套杏粉色的衣服出来,递给锦心道:“一会儿你去姜姨娘的房里走一趟,把这套衣服给妡姐儿送过去。”
锦心见了,忙开口道:“姑娘,你就只这几套颜色鲜亮一点的衣服了,这大过年的,人人都穿的喜庆,你要是只穿些蓝绿衣裳,只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再好的衣服,也得要人来配。”兰嫣随意的说了一句,继续靠在窗口看书,那边阿秀见了,便笑道:“姑娘说的对,姑娘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株空谷幽兰,就是衣服再艳丽,只怕也装扮不成牡丹花的。”
锦心便道:“你这丫头,哪有说自家姑娘不好的,我看着我们家姑娘就是顶好看的,比那牡丹花还要好看一百倍呢!”
兰嫣合上书,笑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别奉承我了,我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心里头有数。”
锦心把衣服送到了三姑娘房里,姜姨娘只千恩万谢了一番,对于上次方姨娘如何强抢了那两套衣服去,只字不提。三姑娘虽然年幼,倒也懂事,只亲自送了锦心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