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空只好自己去厨房问一下，他虽然能做的饭能喂饱自己，但是他可不保证养尊处优的陈二先生能接受的了他的帮忙。
    步空站在厨房门口：“陈二先生需要帮忙吗？”
    陈鸣航切菜头也不回：“不用。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不挑。”步空往后退两步，“不用帮忙的话，那我就不插手了，辛苦。”
    步空不敢也不想参观陈鸣航的家，但是他粗略地整体一看也能看出这是个整洁简单的家，一栋称不上别墅的小复式，装修风格也是一股子老干部的味道。
    步空在客厅转了一圈撇撇嘴，自言自语：“装修这么禁欲风，床上却……”
    黑球儿正试探的戳新的猫爬架，没空搭理步空，步空实在无聊拿出手机来骚扰肯迪，逼得肯迪语音骂他神经病。
    看着饭桌上的几个菜，感动的热泪盈眶的肯定不是他步空。
    “坐下吧。”陈鸣航把筷子给步空摆好。
    “我自己来，自己来，”步空慌忙地接过筷子，“谢谢。”
    陈鸣航看着格外“乖巧”的步空，把一盘菜往步空那边推了推：“上次看你点过这个菜，尝尝看。”
    步空坐下之后看到那个菜是豆角炒肉，上次在那家私房菜馆点过的，很家常的一个菜。陈鸣航把菜做的看着很有食欲，菜段切的均匀，颜色嫩绿，泛着细细油光的瘦肉混在其中，像极了当年妈妈的手艺。
    “怎么了？”陈鸣航看着拿着筷子却迟迟不肯动作的步空，“不喜欢吗？那吃这几个吧？家里只有这些。”
    “没，思考一下怎么夸赞呢，词穷了，”步空回过神笑了一下，“看着就有食欲，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做出来的。”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步空只顾低头吃饭，那一盘菜他很给面子的干掉一半。陈鸣航更是食不言的老干部，整个吃饭过程只能听见碗筷相碰的轻响，和黑球儿来讨食的喵呜叫声。
    “碗筷我来洗吧。”步空抢在陈鸣航之前动手收拾碗筷，特别殷勤。
    从小妈妈教育我，不能做只吃饭不干活的懒娃娃，更何况还是在别人家。
    陈鸣航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意思大概就是：难道不该你洗吗？
    但是步空低头收拾东西没有看到，确切的说，步空还沉浸在那盘豆角所勾起的回忆里，都没有兴趣调侃陈鸣航的一举一动。
    水管里的水很温热，淌在手上很舒服。步空任由温热的水浸透手里的海绵，海绵吸收饱满之后水，又洇洇地流进下水管道。
    “宏宏，每次做了你喜欢的菜你才肯乖乖洗碗，不能做只吃饭不干活的懒娃娃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明天再做豆角炒肉吧？我还乖乖洗碗。”
    “小心点啊，地上有水别滑倒，我去把衣服收了。还有动作快一点，别老是开着水龙头，浪费水资源。”
    “想什么呢？动作快点，浪费水资源。”
    步空听见声音身体一颤，手里的海绵无声地掉进水槽里，他迅速转过头来，看见是陈鸣航拿着一个罐头和一袋猫粮。
    “猫好像饿了，一直围着食盆转，晚上该喂它哪一个？”陈鸣航看着慌乱的步空没有多说什么，他在门口看见步空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啊！”步空慌忙把海绵捞起来，“我洗完我喂它就可以了。”
    陈鸣航听了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点点头往厨房外走。
    “那个……他要是不怕你，你可以先喂它点猫粮，方便的话我能自己给他做点吃的吗？”步空在身后开口。
    陈鸣航转身把手里的猫粮举给步空看看：“是这个吗？家里的东西随便用。”
    “嗯，少给他一点，谢谢。”步空点点头。
    谢谢你，陈鸣航。
    【28】
    步空给黑球儿做饭比给自己做饭用心多了，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他端着一个小盘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鸣航蹲在地上看着黑球儿吃东西的和谐场景。
    见风使舵的猫！
    “给他吃这个吧，喂多了他估计就吃不下这些了，”步空把晾好的猫食放下，“黑球儿，吃这个。”
    等黑球儿吃的差不多，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步空以为今天就能这样和平的度过了，但是，他前一阵的那部戏把自己给卖了。
    步空房间在楼上，他去楼上洗了澡准备下楼问陈鸣航要睡觉，还是要睡他，因为约法三章的问题，他当然不会开口就问的“要上床吗”怎么直接，他思考怎样开口的时候听见特别熟悉的声音。
    “耿队长，如果战争结束了，您回去干什么呀？”
    电视里在放《种地》！！而陈鸣航在看！！
    步空快步从楼梯上跑下来：“陈二先生，咱能换个台吗？”
    陈鸣航转头看着松松垮垮穿着一件睡袍的步空，指指电视屏幕侧面标着的“大结局”三个字：“恰好播到，就看看结局。”
    我能拒绝吗？步空扶额：“会天打五雷轰的。”说完也坐到一边，还在自言自语：祝你晚上做噩梦。
    “耿队长，如果战争结束了，您回去干什么呀？”那个士兵问到。
    战火纷飞，战壕里横七竖八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耿大超听着远方的枪炮声，反问：“回家种地去！你呢？”
    “俺娘说，要是俺能活着回去，就让俺娶我们村最漂亮的女娃娃，她说她喜欢俺哩！队长你有喜欢的姑娘吗？”那个士兵有点害羞，语气里却带着希冀与渴望。
    耿大超把枪往上托托：“有啊，在家等着我回去种地呢！战争胜利了我就回去。”
    回去给我的桃妹儿蒸白面馍馍。
    “行了，该走了，”耿大超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把那个士兵掉了扣子的衣服扯扯，“你会娶到那个女娃娃的。”
    耿大超一个掌劈把那个士兵劈昏在战壕里，和那些为国捐躯的战士放在一起，自己一步不回地往战火的方向走去：“我走了，去找我的桃妹儿，你好好活下去比两个人都见了阎王好，战争会胜利的，你回去多生几个娃娃……”
    屏幕里只剩下步空的背影，伴着越来越响枪炮声，片尾曲的前奏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