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距离报道的时间还早,白离川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念书给秦不昼听。
两个人原本是各占沙发一端相对而坐,过了一会儿,秦不昼没骨头似的爬到地上,脑袋靠着坐在沙发翻书的白离川膝盖,小动物似的蹭了几下。
白离川用脚尖轻轻戳了戳他后背。
秦不昼动作浮夸地往外滚了一圈。
白离川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看着四仰八叉的小alpha:“要吃水果吗?”
秦不昼立刻精神抖擞地爬坐起来:“要!”
白离川放下书,看着桌上的果盘稍微想了想,抽出水果刀,拿起一个苹果。把红扑扑的大苹果削成了兔耳朵形状,递给秦不昼。
秦不昼欢呼一声接过,白离川看了眼时间,把正咔嚓咔嚓啃苹果的秦不昼扛起塞进了飞行器里。
秦不昼在车上吃完苹果又吃完草莓慕斯的时候,飞行器缓缓地停止了喷气,悬浮在空中,舱门自动打开延伸出斜坡式的台阶。白离川走了一半的台阶,回过头:“不昼,过来。”
秦不昼点点头,挂上小书包跑过去,脚下一滑直接撞进了白离川怀里。白离川反应很快,稳稳地接住了他。
白离川上下仔细打量了秦不昼一番,少年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连帽衣,格子短裤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一双擦得亮亮的小皮鞋。
确认了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白离川带着秦不昼乘上环校悬浮车。
在军部附属的学院中,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ga,在高中以前都是一起上学的。直到oga的第一次发育期普遍来临,不同性别的孩子才会被分开到不同的学校。
这是为了让他们不至于对于其他性别的孩子疏离冷漠。事实上,alpha、beta和oga在出生时就可以根据腺体检测出来,但很多时候,另外两种性别的特征尚未发育,容易被认成beta,所以初级学院并不公布学生的性别。
秦不昼小尾巴似的跟在白离川身后。
第一军校的附属初等军事学院,占地面积很大,校内不可乘坐飞行器,只能步行或乘坐悬浮车。到了行政楼,白离川敲开学籍登记办公处的门。
入学事务的负责人是一位外表严谨冷艳的女性beta,发丝一丝不苟地盘起,戴着副眼镜,目光冷静而锐利。
“午好,我是入学事务负责办主任霍雪坤。”
白离川说明了来意,用个人终端展开一幅光屏,将有校长授权的入学申明传送给霍雪坤。霍雪坤点点头,带秦不昼到了一面蓝色半透明的光屏前,进行择系。
秦不昼回头看了眼白离川。白离川朝他微笑,并没有干涉秦不昼意愿的意思。
辅修选择了实用且颇受欢迎的机甲制造系,而主修,秦不昼选择了绘画。
秦不昼开始上学以后,白离川似乎查到了什么线索,也开始忙碌起来。比以前更加见不到他的人影,秦不昼有的时候干脆留在学校了。
出乎意料的是,秦不昼在绘画艺术系上了没几天课就被全系的老师捧在了手掌心。白离川和秦不昼用终端通讯,从秦不昼口中得知那群老学究的反应后也诧异了一会儿就笑出了声。
白离川其实没什么艺术天赋,他可以画出精细到极致的设计图,也可以临摹出几乎完美的仿造,但当初读书时经常被艺术课的老师骂的狗血淋头。“灵感”,这是他们最常和白离川提起的两个字。
白离川到今天都没怎么明白灵感究竟是个什么。
“想离川。”秦不昼抱膝缩在宿舍的床上,看着通讯器中的白离川。白离川没有穿着军装,一身普通常服加斗篷,那里的信号不好,光屏一直忽闪着。
星网应该是覆盖全星球,在哪里会信号不好?秦不昼不用猜也知道。
白离川闻言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目光温润地看着秦不昼,“我也想你,不昼。”话音刚落微皱了一下眉头,侧身压低了身形轻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背景音似乎有一声尖啸,通讯器就在滋滋的电流声中挂断了,秦不昼关了通讯器,寂静的宿舍中只听得见蠢货室友舒服地打着小呼噜的声音。
秦不昼钻进被子里,脸埋进枕头,轻哼一声:“骗子。”
☆、第124章 619连载
白离川挂断通讯,压低了兜帽边沿一个纵跃把自己带进了经过的小型飞行器中。
韩景严正坐在飞行器里,朝着机甲的人工智能说:“提速。”
后面追赶的,是大批穷凶极恶的虫兽和表情狰狞、被虫兽占据思维的人类。也许其中有正常人?但韩景严辨认不出。机甲变形而成的飞行器接收到命令,掉转方向猛然拔高,架起大口径离子炮朝后方连续激射,被逆向的气流带着往前,同时自身能源运转,不断加速。
韩景严侧目看了白离川一眼:“你的机甲怎么样?”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白离川。要不是并肩作战几年,对白离川的机甲够熟悉,他们也许就直接错过了。
“已经无碍,多谢。”
“你那机甲等级太低,跟不上你的同步率,是该换一个了……”韩景严若无其事地笑道,“还没有问你,白中尉怎么在这里?”韩景严这么说着,其实理由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黑市今夜交易最集中的就是那种名为羽化的毒品。
韩景严是遵照家族的指令来查探,但是白离川居然也找到了这个地方。
身后的爆炸声远去,白离川垂下眼睑,缓缓开口。
在尊崇军权的联盟,如绘画、陶瓷一类的艺术系地位并没那么高,通常是可有可无的选修科目。因而偶然出现了一个主修绘画,能驾驭所有风格的天才少年,自然是被捧到了心尖。
秦不昼起初还装着乖孩子,但随着和白离川的分离时间越来越长,整个人都有些惫懒下来,每每拿起画笔,没过多久就又腻烦地丢到一边。
画画,不过是徒劳地留下终将逝去的场景,筋疲力竭地解释内心的景罢了。
像是在创造之神的轮回之中无数被他看透玩腻的东西一样,那些曾经珍惜无比的色彩纸张也被堆在了画室角落。导师和教授为之感到可惜,但却不知从何劝说鼓励。
毕竟灵感是那样捉摸不透的东西。
主修绘画系的学生要上油画、山水画、水彩画等等全部的画种,成绩须有三科以上的良好,其余及格。这一次教授出的油画意象命题是“破晓”。
很普通甚至有些俗套了的命题,但教授的意思是画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