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要陪考。”
当故意跟出来,藏在一边听墙角的李悦薇听到这一句时,一股热气控制不住地直往脸上冲。
她忙背过身去,朝旁边挪了一步,对着中央空调的风口,揉了两把脸。
没出息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好吧,她现在这个身体还处于青春期,会犯个花痴也很正常,谁让这男人确实长得人五人六的,看着比时下的明星还要帅,没有一丝脂粉气,全身纯儿爷们儿的男子汉气概,都救过她这个身体两次了,这个身体会犯花痴,是正常的,正常的,正常的……
李悦薇连连在心里念经似催眠自己,这只是生理反应,并不代表她的内心意志。想到前世,她的男性经历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从头到尾,都没有从男人身上感受到过一丁点儿的好感和愉悦,得到的只是被利益、被轻视、被暗讽、被看不起。
一想到前世的事,她整个身体瞬间就凉了下去。
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的理智彻底回笼,只剩下被突然发现的尴尬。
“咳,屠,叔叔,我不是故意想偷听你打电话的,只是……你刚好站在去卫生间的必经之路上。”
屠勋嗯了一声,仔细看着女孩的微表情。他受过专业训练,一眼就能分辨出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此时,女孩的表情和眼神,看起来有些怪。有尴尬,但眼里却含着一抹极冷极疏离的光,表面看着对他很尊敬,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并非真的如此。这样矛盾的情绪,出现在一个还未满双十年华的小姑娘身上,着实有些古怪。
“怎么又叫叔叔?”
他压下了想要探究的心情,避重就轻地问了一个也是他心里一直纳闷的问题。
从墙上的反光装饰饰面里,他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容,一个才二十五岁的男人,曾经经历过很多人难以想像的风雨,用风华正茂来形容,也不为过。也许八岁年龄差大了点,两人站一起,看起来,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违合感,到非要差一辈来称呼的地步。
李悦薇不好意思地抬头瞥了屠勋一眼,“我觉得,你和我爸即是战友,那就是同一辈的人。而且,”她故意加大声音,“你还救了我这么多次,又请我们姐弟还有我同学一家吃饭。”
这些事,通常都发生在长辈身上,要是同辈的话,那还是挺尴尬的啊!至少,刚才看陈爸陈妈的样子,都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是屠勋说和李纲是战友,陈家夫妇想着是同学爸爸的朋友的关系,勉强算是同类人,倒也不是那么不好接受。
屠勋又有些想拧眉的冲动了,意识到这个动作会让自己更显老了,他只能轻咳一声,“私底下,叫大哥。”
咩?!
李悦薇惊讶地抬头去看男人,又立即撤开眼,感觉两颊似乎又有些发烫。
这样子分场合称呼,更古怪,感觉更……更暧昧了吧?!
“你不急?”
屠勋说到这,目光朝另一个隐藏的角落轻轻掠过,不置可否。
“哦,急急。”
李悦薇转身就走,这尴尬的独处她也不想再继续。
走了两步,又想起自己故意跟出来的重要目的,“屠,大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呃,就是关于今天摩托车撞我的事。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不管之后你们查到了什么结果,都告诉我一声。这件事事关于我,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屠勋的神色正了正,看着女孩眼里的坚持,更觉得这眼神有些凝重。这不像是属于一个生活简单得只有学校和家的普通考生,换了其他女孩子,在遇到夜总会那晚的情况后,正常的反应都该是避之不及。
惜屠勋并不知道,李悦薇不是不怕,是知道怕也没用。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死时的惨状她偶时还会在梦里忆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与其战战兢兢,不如想办法自保,更来得实际有用。
屠勋意识到自己在这女孩身上,付出了过多的关注和宽容,有些不满意自己过于感性,失了应有的理性判断。理性告诉他,既然现在能出现一个自己能接触不过敏的女性,说明事无绝对。
遂问,“小薇,你知道嫌疑人的情况?”
“没。我就是想知道这件事的后续处理结果。”李悦薇回得很快,她直觉地是不想将自己的太多事情暴于外人知道。说白了,就算被屠勋救了,还帮了忙,她也不觉得这个人就是完全可信的,值得她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他。
回得这么快,那就是知道。
屠勋也不着急,眼角余光又憋到那隐蔽处,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的影儿,慢慢跟姑娘打起了太极,“如果你有线索,查探速度会更快。也许今晚,就有结果。”
“今晚?”
李悦薇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心说官家的机构办事效率都那么高了吗?!像这种纠纷,据她所知的不扯上个把月肯定都扯不清楚的。
屠勋的神色中更透露出几分身居高位的自信和强势来,口气更笃定,“是。”
李悦薇的小脸,不可掩饰地红了一片儿。
“呃,是,这样啊,那……”她别过眼,脑子迅速转了一圈儿,其实她和屠勋没什么利益冲突,说了也无妨,“那个,上次在夜总会的时候,我其实是去找人的。那天放学在校门口的时候,就有人骑电摩托撞我,还抢走了我的书包。之后,我把包抢回来了,他们没得手。我就想,会不会是他们不甘心,故意挑着高考这天来报复我?!”
李悦薇还是有所保留,没有提及卢雪曼。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果然,这姑娘认识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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