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挽风在他强大的威慑力中挣扎。
“她现在非常脆弱,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你对此无能为力,就让她冷静一下,否则便会弄巧成拙。”魏惜金笃定道。
他那么肯定的态度让陈挽风迷惑了起来,不觉顺着他的想法去思考,而魏惜金则继续劝道:“你伤害了她的感情,而感情是需要时间平复的,你要相信她,她会理解你的,毕竟你是她最亲的人,而你与其继续给她施加压力,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给她时间去想明白一些问题,她那么聪明,一定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你何不再相信她一次?”
她是僵尸而我是人,我不可能许她以未来,我不能给她以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我不能回应她的感情,那么我还凭什么相信自己不会再次伤害她呢?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让陈挽风彻底迷乱了。
他不是一个一直不坚定的人,实在是虞娘突如其来的示爱让他太震撼了,加上被他拒绝之后她竟然跑去跳崖,她的举动不仅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更加深了他的愧疚感,所以现在,陈挽风的意志力和防御力从内自外的瓦解掉了。
而魏惜金说的话,也的确不无道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他对陈挽风使了一点浅显的摄魂术,这让他误以为是自己在做决定。
“我应该相信她,但我不能相信你。”陈挽风喃喃道。
“我是你们的朋友,绝非你们的敌人。”魏惜金道:“我经历过一些变故,差点成了僵尸,这让我对虞娘和她的同类抱有特殊的感情,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庇护他们,这段时间你可以仔细思考你的人生,一旦你们都冷静下来,突破了你们目前尴尬的处境,我向你承诺,尸王城的大门将会永远向你敞开,你随时都能带她离开……前提是她愿意的情况下。”
尸王城历届中最有君子风度的城主魏惜金,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不管是他的追随者、朋友或者是敌人,在他面前,一向警惕心极高的陈挽风也溃不成军。
“我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你可以相信我。”魏惜金微微一笑,那笑容和此时天边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神似,都让人在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中,产生了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
☆、77
路途漫漫,而一个人上路未免孤单,作为主人的魏惜金坚持送陈挽风离去,为他准备了一包干粮,一个水囊,一袋银子和一匹白马。
陈挽风拿走的吃的和水,牵走了白马,唯独留下了银子,看来这一次对他打击不小,他本来是个财迷,可现在连银子都安慰不了他了。
那个小尸妖带走了他几乎所有的热情,所有的兴趣,所有的爱好,以及进取的积极性,就好像把一块饼给掰成了碎渣,他现在看起来完完整整,实际上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既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今晚在哪里落脚。
虞娘站在人群里,周围的人在收拾东西,准备拔营出发,这些活都不需要她做,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一切准备好,然后被侍女扶上马车就行了。
现在她被打扮成了一个可爱的少女,穿着柔软鲜艳的衣裙,梳着她最讨厌的双环发髻,小脸蛋上抹了脂粉,眉间点了一记朱砂,那些侍女们就差给她绑上丝带,她就可以被送到观音神像下当玉女娃娃了。
这还有一点僵尸的尊严吗?
果然,有个侍女找到了两根娟带,凑过来准备给她绑在发髻上,不想她目光一寒,面目瞬间一变,扭过头冲着那侍女低吼了一声,张嘴之间,亮出锋利的獠牙。
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虞娘这才恢复了面色,继续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等。
扇子一直陪着虞娘,魏惜金刚刚送走了陈挽风,现在正好回来,看到虞娘与扇子并立,便将送走陈挽风的过程一并说给她们听,当说到他承诺陈挽风随时能去尸王城带走虞娘的时候,一直垂目的虞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当然前提是你愿意。”魏惜金道。
“谢谢……”虞娘依旧垂下了眼帘。
短短不过数日,陈挽风成了孤身一人,虞娘搭上了被谢燕九定义为“不能相信”的魏城主,这不禁让人想到了曾经的小伙伴谢燕九,假若他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局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惜,他还有许多事需要独自去面对。
谢燕九在路上买了一匹马,带着转生丹赶往阴山魔尊的老巢,阴山魔尊的老巢在魔龙山天宫之顶。
魔龙山位于乾州之南,临广海,此地地势起伏,藏万山其中,峰峦秀丽,连绵不绝,而魔龙山的外形酷似一条蜿蜒睡卧之龙,有七座大小不同的山峰,其中龙头山地势最高又被称天宫顶。
这一日,谢燕九走在万坡古道上,忽然听到一阵笛声,笛声曼妙,曲音靡靡,却不知从何处传来。
谢燕九拉住缰绳,坐骑立即停了下来,此时他正走在山道上,山道顺着山势盘旋,此时正在两峰之间,四周不是巨大的山壁就是青绿的藤蔓植物。
他四下里看了看,并未看到吹笛之人,于是继续策马,顺着山路而去。
路盘着山势九曲十八弯,他这边沿路上山,而下山的路却通了对面那座山的山脚,站在对面的半山腰,正好可以看到他骑马而过。
一个紫衣女子站在半山腰,手上拿着一把骨笛,那一阵一阵的笛声便是从此处响起。
那女子身材高挑,长腿细腰,身材曼妙,此时穿着一身紫衣窄裙,酥胸半露,裙摆自两侧裁开,里面蒙了一层黑纱,山中时时有风,常常的裙摆随风飘舞,里面隔纱现出修长白皙的美腿,更加引人遐想,若是得这双腿紧锁在腰上,阵阵摆弄,不知有多销魂蚀骨。
真可谓是销魂蚀骨,因为她手中正在吹奏的,却是由年轻男子大腿颈骨雕刻出来的骨笛,难怪音色之中,带了一股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