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认、认识到了……”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啊?”
“说呀。”
被他催促着,郑定辉抹了把脸,晃了晃头,脑袋清醒了几分,然后在心中快速的盘算了一番,之后道:“咱们先去找个客栈,然后找经纪租院子,八十两也不少了,咱们来的时候不是听人说了吗?一般的院子五六两也就够了,好一点的,七八两也可以拿下来了,饭食虽然也不低,但自家做的话,一般也只用二三两,这么说,咱俩一个月十两银子就足够了,再算上笔墨纸砚,还有人情来往,十五两也可以拿下来了,四个月,也不过六十两,还能余下二十两买些稀罕物回去,就算不卖钱,也可以给英儿还有二郎用。”
他们一路过来,同船的,也有对京城熟悉的,或者本就是京城的,虽然当时刘文晕的迷迷糊糊的,但他自己也知道找那些人打听京城中的事情,那些人看他们是考生,也乐意接这个善缘,因此一般都有说,但别人说的,自然是最平常的生活,毕竟他们身边连个小童都没有,虽然见他们的衣着不像是寒酸的,可应该也只是普通家庭,所以郑定辉虽知道京城的羊肉大概是四十文一斤,却不知道饭店里的是什么价钱。
羊肉贵,但蔬菜却很便宜,最便宜的青菜一文钱就能两斤,茄子、黄瓜这些东西,也都是一文或者两文,刘文要吃肉,可并不爱那种大块肉,现在他营养充足,肉食大多只是个添头,要的是那种香味,所以一斤羊肉,他们起码是能吃两天的,他这里说吃食要二三两,已经是往高里的算了。
他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算,一开始刘文的嘴角还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味道,听到后来,眼中也添了暖意,在心中叹了口气,原本准备说的话就咽了回去,换上来的话就成了:“难为你还想着他们。”
郑定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是,这么一顺带。”
“只是你也说了,饭食要自家做才便宜,那谁做?”
郑定辉瞪大了眼,心说除了自己还能谁做?难道还要再请个人?请个一般人,刘大郎你自己愿意?请个七娘那样的……这京城的厨娘只有更贵的,就算和七娘一个价,他们也出不起啊!
他正这么想着,刘文就道:“若是请人,咱们的银子不够,若是不请,那你是来做饭的的呢,还是来考试的呢?”
“我是来凑数的。”
郑定辉这么想着,但当然不敢说出来,刘文看了他一眼:“先找个客栈住吧。”
他们是巳时左右下的船,之后又吃了饭,等坐上车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午时了,而这骡车虽比轿子快,但也要半天的时间,好在这一路不仅有车马轿子来往,还有那客栈、酒家,看起来就像是现代的知名景区,而且两边绿树成荫,所以倒也不会觉得无聊。
赶到上京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要关城门了,自然也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了,两人找了个酒店下榻,这酒店虽不是极好的,但也可以说是中等的,再加上现在又临近秋闱,因此一个上房就要三百文,好在这里的上房是分成两间的,床也够大,因此他们两个只要了一个上房,不过即使如此,郑定辉也是一头雾水了,刘大郎这是要做什么?
说是要节省吧,这样子可不像,但要说是准备去找孙鹏……刚才不是已经批判过他了吗?还是说他有别的主意?难道这次能再出个什么蛋?松花蛋有了,这一次的会是菊蛋?兰蛋?梅蛋?或者是都弄出来,弄成蛋中四君子?
若真是如此,倒也不怕这么消费了。
他晕乎乎的这么想着,亏的没有说出来,否则刘文必定要一脚踢到他屁股上的。
上京热闹非常,而且没有夜禁,因此就算是到了子时,也可以在路上找到能吃饭的夜摊,不过两人这么一路颠簸,就算是郑定辉也有些疲惫,所以晚饭是在所下榻的酒店中打发的,两人要了两份锅贴,两样凉菜,一碗木耳银芽海米粥,那锅贴是一荤一素,荤的是鸡肉的,素的是韭菜鸡蛋的,外面煎的金黄,里面则滑嫩可口,配着醋和蒜吃,别有一番滋味。
刘文锅贴没吃几个,粥却喝了不少,刘家村不靠海,交通又不是十分便利,能吃到河鲜,海鲜却不容易,而这上京虽然也在内陆,但毕竟是京城,南北交汇之地,所以倒是有不少海鲜,只是都贵的吓人。
鲍鱼海参是不说了,只是这一碗粥,也要三十文,上来的时候,郑定辉一边舀一边嘀咕:“这什么粥啊,海米就这么几个,还有这银芽,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不就豆芽嘛,它就少个绿头,就成银芽了。”
刘文折腾了这么一路,此时只想吃了饭洗洗睡了,听了他这话,也就是翻个白眼,也就不理会了,两人吃完,郑定辉道:“大哥,我们明天要……”
“明天再说明天,先去给我要水吧。”
郑定辉一愣,刘文拿眼看他,他立刻明白了过来,让小二帮着他弄洗澡水,因怕将房里弄湿,刘文是在外间洗的澡,他洗的时候,郑定辉就坐在里间,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他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算着,如果照这样生活的话,他们的八十两能坚持多少天,这么算着算着就想到了华安,想到了华安发生的事情,然后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刘文的尾巴。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那就像生了根,再也挥之不去了。
现在刘文就在外面,正在洗澡,他只要走过去,偷偷的瞄那一眼……
“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呢,刘大郎就是卑鄙了点,奸诈了点,黑心了点……再怎么,也不会真是狐狸的。”
理智告诉那,那不过是自己的瞎想,但是发展到这一步,他却总觉得要去看一看,如果不看会怎么样?也不会怎么样,但这就像有个小爪子在心中挠似的,勾了一下又一下,勾的郑定辉就是心痒痒。
“我偷偷看一眼,他不会知道的……如果真的知道了,我就说、就说……就问他要不要帮忙搓背,对,就这么说!”
想到了理由,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不由得,就站了起来,但是刚要去看,就又想到刘文那一次的话,上一次他是怎么说的?机会就一次,如果错过了,就不给看了,这如果要让他知道了……
这么一想,他的脚步又停在了那里,若是在两年前,他绝对不管不顾,先去看了再说,但这两年,他一方面受刘文的威吓压迫,一方面又接受他的指导,多多少少也有了些个人隐私不容侵犯,每个人都有做自己喜欢的事的权利之类的思想,虽然这种思想还很淡薄,很不成体系,可多少是有个概念的,所以这时候在害怕刘文发现的同时,他又不免的想想,这样,是不是对刘文也是一种冒犯?
就这么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