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只是现在郑定辉和过去不同了,他过去就算知道掩饰,蛛丝马迹上也会露出一点,而现在,竟是半点不露,他端坐在那里,大口的吃着饼,伸臂夹菜,大开大合中却不见粗鲁,虽不说话,气势中已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威严。
“这小子……”
刘文暗暗的磨了下牙,有点恼怒,有点喜悦,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自觉这份心思是和吾家有子初长成有些类似的。以后的几天,郑定辉回来的越来越晚,但却起的越来越早,给刘文准备的早饭,也越来越丰富,到了最后,竟没有七娘下手的地方了。七娘知道他“喜好”做饭,也不能抱怨自己的工作被抢了,但见他面容越发憔悴,就忍不住劝他:“二爷可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否则不说我,就是大爷也要担心的。”
郑定辉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他从战场上下来,亲手不知砍了多少人的脑袋,自有一种杀伐决断之气,此时就算收敛着,也压的七娘有些不敢说话,在和郑定辉说之前,她本是准备了一肚子的劝慰之言,但此时一见郑定辉不想说了,就有些张不开口了。
“七娘。”
就在她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再说的时候,郑定辉反而先开口了,她一愣,立刻道:“二爷?”
“大哥以后,就拜托你了。”
“啊?”
“我不知还能为大哥做几顿饭,大哥又是个挑剔的,除我之外,也就只有你才清楚他的口味,以后,就要你多费心了。”
“二爷,您、您……”
七娘惊疑莫定,郑定辉却不再说,只是在切最后一片黄瓜的时候,手一滑,就被割开了一个口子,七娘一直注意着他,见状,立刻惊叫了起来。
“没事没事,不过是有些累了,这不算什么,下面的就有你来吧,我先回房收拾一下。”
他说着,随手拿水冲了一下,七娘只见白肉鲜明,和那种普通的划伤,有着明显的区别。
“二爷心中,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还是……”
她一边想着,一边接着郑定辉的手继续做,而郑定辉当天,不仅没有再出现在厨房,也没有再出现在饭桌上,满桌子的菜肴前,只有刘文一个人坐在那里。
“大爷,二爷可能是不想你担心。”
见他有些发愣,七娘没有走,就道,刘文挑了下眉:“担心什么?”
七娘就把郑定辉割伤手的事说了,又说了郑定辉给她说的那番如同托孤似的话,说完后,七娘又道:“大爷,二爷看来,是真有什么心事,大爷还是好好劝劝的好。”
刘文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心中则想着,是不是要和郑定辉谈谈了,哪知道郑定辉当晚只让人送来了一封军中有要务的信件,根本就没有回来!而且之后,一连三天,都没有回来。
刘文每天早上自己吃饭,晚上也是自己吃饭,虽然没说什么,但那弥漫到四周的气压,却越来越低,全府上下,包括七娘都不知要说什么了。到了第五天,刘文正在用餐,突然就有门房来报,说军中来人了。
刘文冷笑了一声:“又是不能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那门房殷勤的来回报,听了刘文的话,顿时一愣,刘文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问题,暗暗的磨了一下牙,喝了口茶,才慢慢的道:“是不是二爷又有事耽搁了?”
门房回过神,道:“是军中的一位周将军要见大爷。”
“周将军?”刘文一愣,想到是谁后,立刻道,“快快有请。”
他一边说,一边就向外走,外面的果然是周琳,一见他,立刻就抱拳行礼:“大哥!”
刘文上前按住他,笑道:“一听说是周将军,我就想到是你,你倒是个稀客了,这么多天也不见你来一次,怎么,是嫌弃我这刘家的门槛太高了啊还是太低了啊。”
周琳哪里是他的对手,就要连连告饶,刘文说着就要请他进屋谈,却被他拒绝了:“我这次来找大哥,其实是想让大哥去劝劝定辉的。”
“劝他?”
周琳左右的看了下,那门房已经很知机的退下了,这院子里也没有其他的仆人,他的两个亲兵也没有跟过来,院子中只有他和刘文,他咳嗽了一声:“大哥,定辉最近有些失常,天天在军营中练到半夜,今日已经到了要用郎中的地步了。”
“郎中?”
见他皱了下眉,周琳就误会了,连忙道:“大哥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疲劳过度,养养就好了,但我看,定辉会如此,必是有什么心事的,要说我们也是兄弟了,可他现在到底有什么心事,却不对我说,我见他那个样子……”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停,见刘文看着他,又道:“应是为情所困。”
饶是刘文心性坚定,面皮结实,听了这话,也不免心中一跳,老脸微微的有些发热,若是一个像李思安在这里的定能看出些什么,但周琳就算嘴上花花,家里也订了亲,但眼光经验还生涩的很,当下就接着道:“说起来,他喜欢的那个也没什么不好,虽说年龄大些吧,但知道疼人啊,但这事,总该两厢情愿,您说是不是?”
若不是知道这周琳没这么深的城府,刘文差点就以为他知道些什么了,他含糊的应了一声,周琳长叹了口气:“定辉怎么会喜欢上她呢?我觉得那刘……姑娘,也没美丽到哪里去啊。”
“刘姑娘?”
“怎么,您不知道?”
刘文回给他一个茫然的表情,周琳拍了一下腿:“唉,这就是我多嘴了,但大哥您别在意,我觉得那刘姑娘就算能进门,也要先做妾,要抬举成二房,都要看将来的大娘子点不点头,定辉现在的身价,不愁好人家的姑娘的。”
“你说的……到底是哪位刘姑娘?”
“就是、就是你们家的那一位啊。”他见刘文还是没反应过来,有些焦急的右手握拳抵了抵左掌,“就是那位刘……茶花啊。”
“刘——茶花?”
“可不就是!”
“他说的?”
“哎呀,还用他说吗?定辉就是在她走了之后变成今天这个样的。”
刘文看着周琳,心说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理论?郑定辉喜欢刘茶花……这一位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他是满心的怀疑,但周琳却仿佛就认准了这一点,当下又道:“哎呀大哥,您现在别想定辉是怎么喜欢上她的了,反正定辉喜欢她,而且为了她茶饭不想,日夜憔悴,现在把自己折腾的,都没个人样了,我来找您,就是想让您劝劝她。虽说这个刘姑娘的郎君,好像又那个什么了吧,可这事啊,还要看那姑娘的想法,反正他们俩个先前都被判离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定辉也不是没希望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