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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后丧期未满,虽然祖制要他娶亲,可这情理却难容。更何况,陛下尚且健在,景琰娶不娶亲,也不急在这一年。他想等太皇太后的丧期过了再提也不迟。”
    梁帝满意,他一向是怀着恶意揣测身边的人。景琰不娶亲,不联姻,他心里反倒踏实。
    静妃到靖王府里省察,梅长苏早早就在那里候着了。
    静妃慈爱的拉起他的手,仔细看着他的脸色,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段时间你保养的不错,脸色好多了。”
    梅长苏看了看景琰,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低头一笑。
    静妃又问:“虽然你有名医在身边,可我不自己看看总不放心,让我切切脉吧。”
    梅长苏想想,这也是瞒不住的,就撩起袖子露出手腕,静妃切脉以后甚是欢喜:“景琰都没有告诉我,是个男孩呢。”
    萧景琰看看小殊,再看看他已经滚圆的肚子,笑开了:“母亲,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其实是儿子还是女儿又有什么要紧。”
    静妃嗔道:“胡说,你现在身为太子,子嗣当然是最要紧的。”指指梅长苏的肚子,“这孩子就是将来的储君了。能不要紧吗?”
    萧景琰看向梅长苏,微微蹙眉。
    静妃娘娘沉浸在喜悦中,拉着小殊细细叮咛了几遍如何注意,如何保养,又让景琰小心陪伴,不要总跟小殊置气。
    月圆月缺,自有盈亏。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世事无常,唯有这天地依然遵循自己的规律,斗转星移,未曾改变。
    梅长苏立于廊下仰望着皎皎明月,眼中有化不开的愁。萧景琰静静的看着那无瑕的人和无瑕的月,相映成辉。他走过去环住梅长苏的腰,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歇会儿。
    梅长苏果然就靠了过去,这胸膛不似武夫的健壮,却让他无比的心安。让他情不自禁的依赖和眷恋。
    “景琰,我想父帅和母亲了。”梅长苏对着月亮说,月光在他眼中洒下华彩。
    萧景琰听得心酸。又紧了紧手臂,贴在他耳边说:“小殊,父皇负了林氏一族,我知道你厌倦这里。”
    梅长苏猛的回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景琰:“景琰……”
    萧景琰伸指挡在他的唇上:“小殊,你什么都不用管,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纵使天下人负你,我萧景琰也绝不负你。”上前抱住这让他牵肠挂肚的人,“纵使我萧景琰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眼前这一个。”
    梅长苏热泪盈眶,他紧紧的抱住爱侣:“景琰,我为了复仇让你登上皇位,现在若为了自己的心愿让你放弃理想,对你不公平。”
    萧景琰在他耳边轻笑,呼出的热气让他有些痒:“当一辈子的天潢贵胄本不是我的理想。你才是我的理想。”
    他微微拉开了自己和小殊,目光深沉而坚定的看着他:“小殊,天地不仁,万物刍狗。然而不管这世上的人和事有多么无常多么善变,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你我不忘初心,便是天地,在我眼中也是刍狗。”
    梅长苏含泪而笑,微微前倾,吻上了他。?
    、第 20 章
    ?  时光荏苒,一转眼已至盛夏。
    梅长苏终于不用每日裹着厚厚的披风烤火了。而这日渐笨重的身体却成了他新的烦恼,每天卧不得,坐不得,站不得,大部分时间都要侧躺着。天崩地裂也不变色的宗主大人捧着自己的肚子皱眉头,怎么搁都不舒服啊。
    宗主大人的脾气越来越大,苏宅上下喜忧参半,喜的是少宗主眼看就要来到这世上,忧的是一日不生,宗主就一日不得安宁,进而靖苏两府也都不得安宁……
    每当这时,太子殿下便会施出无边温柔的手段,轻声细语,哄他开心。或是边给他打扇子边给他读上一段书文,或是边给他当靠枕边轻柔的安抚精力旺盛跳动不停的儿子。
    梅长苏被萧景琰理顺了毛,就会平和几天,肚子里闹得天翻地覆也可以忍一忍。毕竟景琰的欢欣看起来赏心悦目,这点折腾也值得了。
    梅长苏吃掉萧景琰递到跟前的一勺银耳莲子羹,思忖:也许正是因为景琰在身边了,自己才会变得禁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因为有了依靠,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示弱。他愿意对这个人示弱,被他哄着捧着,自己都觉得矫情,偏偏又很享受。
    萧景琰看到他半眯着眼,心里痒痒,凑上前吻了一下:“孩子又闹你了?”说着就去抚摸他的肚子。
    “唔……”梅长苏皱眉,原本安安静静待着的孩子,仿佛感应到父亲的抚摸,雀跃踢踏,就差在肚子里打滚了。
    萧景琰手忙脚乱的扶他躺下,一边又对着他的肚子“孩儿长孩儿短”的说教,希望通过威逼利诱让他快快安静下来。
    蔺晨一进门就看见两人白痴似的跟梅长苏的肚子说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把药递给梅长苏:“喝了。”
    梅长苏接过药碗老老实实的喝下去,萧景琰恭敬的问蔺晨:“蔺公子,小殊眼看就要生产,你可有完全的把握?”
    蔺晨想了想,扔了一个瓶子给萧景琰,梅长苏看过去,脸可疑的红了。
    蔺晨不管这两人面若桃花,自顾自的说:“你多做几次,帮他开了产道,我自然保他们母子平安……”
    话未说完一只药碗就朝他的脑门砸来:“去你大爷的母子!你才是母的!”
    蔺晨一把接住,鄙视的看着好友:“娃都要生了,还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切,没意思。”
    黎纲和甄平最近忙的脚不沾地。黎纲早早就把大小事宜准备妥当,就等着宗主生产了,此刻他正捧着新送到的一堆开裆裤欣赏,神往之情看的蔺晨一阵恶寒。
    而甄平却是风尘仆仆自远道而来,他此去江左盟处理一些事情,顺便带回了盟里得到的最新消息:谢玉在服苦役时被乱石砸死了。他忙着回来向宗主汇报此事。
    “谢玉已死?太好了!”梅长苏眸光闪烁。多年的心愿就要达成了,只等谢玉的死讯传到京城,就可以拿出谢玉手书,逼梁帝翻案。梅长苏一口气没喘过来,急剧的咳了几声。
    萧景琰赶紧给他拍了拍背,略带责备:“你看你,急什么?我们得到的是飞鸽传书,谢玉一名流犯,死讯报往京城只怕也要几个月的时间,哪里就急成这样了?”
    梅长苏冲他一笑,打算起身回榻上休息。刚刚站稳,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他猛的抓紧了萧景琰的手。
    “小殊,你怎么了?”萧景琰看着梅长苏用力攥着自己的手指,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你……?”
    梅长苏的额间瞬间涌出豆大的汗珠,萧景琰一把横抱起他来走进内室,对着黎纲甄平大喊“快去叫蔺阁主来。”
    梅长苏靠在他怀里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他想过会很疼,可是没想过到底会有多疼,事实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