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沉闷的爆炸声不绝于耳，从空中俯瞰，占地三千平方米的厂房已经完全崩塌。
    从废墟中心位置掀起的劲风又眨眼间吹散了烟尘。
    一方通行挥舞着四道龙卷风构成的翅膀飞在半空中。
    底下，凌星夜怀抱着浑身是的少女，单膝跪地，在他的周围，是密密麻麻的丝线交织构成的大网。
    在两人交战区的边缘，另有一道身影围绕着战场高速奔跑，那正是伺机而动的魍魉。
    空中的一方通行皱了皱眉，身体上的疼痛还在干扰着他，被疼痛唤醒了身体本能的他，在刚才的瞬间选择了后退拉开距离。
    在一方通行的眼中，凌星夜突然变了——他的威胁程度实实在在地提升了一个等级。
    但是马上，一方通行再次俯冲下去。之前的经验告诉他，要想打败凌星夜，只有近身战斗才是最好的办法。
    拉近了距离，凌星夜的那些诡异刁钻的丝线就很难再发挥作用！
    他们身边的物体和地形都已经被摧毁殆尽，于是凌星夜从更远的地方拉来了建筑复合板，将其当作大刀斩向一方通行。
    而且，数量不止一块！
    一方通行再次使用反射，复合板被扭转了飞行轨迹，朝着凌星夜斩落而下。
    凌星夜握紧拳头，收拢五指，复合板上有道道寒光闪过，将每一块十米见方的巨大板块切整齐地割成一百块更小的方块。
    在丝线的牵引下，这些数百块的小方块如同蜂群，呼啸着从凌星夜的身边飞过，没有一片触碰到他和御坂10001。
    紧接着，凌星夜手腕一翻，双手十指舞蹈般弹动着，“蜂群”划出各种大小不一的弧度，再次掉头向一方通行飞去。
    正面，背后，左侧，右侧，头顶，脚下……
    一方通行赫然发现，六个纬度都有这些烦人的方片在切过来。
    而且每一块方片的旋转速度和方向，切割的角度，飞行的速度都不一样。
    整个“蜂群”杂而不乱。
    一方通行搅动空气，用身后的龙卷风翅膀扫过这些方片。
    但是“蜂群”好像真的拥有智慧一样，最大限度地做出了规避动作。即使少数被龙卷风卷入的方片也因为飞行轨迹被打乱反而变得更加不可预测。
    ——如何防御这些攻击？
    一方通行的大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不能一味地使用全反射设定，因为那具傀儡就在旁边虎视眈眈。
    ——但是不选择全反射，那么面对如此杂乱的矢量，很有可能出现漏网之鱼，再次被凌星夜反向利用我的能力伤害到自己。
    ——最佳选择是同时应对这所有的攻击，精确到每一块靠近我的物体。这是要比拼我们之间对能力的精确掌控程度吗？
    ——凌星夜，他刚才突破成为level4了？果然，他的天资不可能只有那么低而已。
    一方通行眼中凶光毕露：“但是，老子可是一方通行！谁会老老实实地防御啊！”
    “饱和式攻击？你究竟是有小看我这个第一名啊？凌星夜！”
    一方通行狂叫着，在空中挺起胸膛，坦然迎接从四面八方绞杀而来的“蜂群”。
    每一块复合板在触碰到一方通行身体的瞬间，就会受到十九个不同方向的“矢量”切换，以至于再坚固的材质本身也难以承受这瞬间剧烈变化产生的剪切力，统统崩碎为粉末。
    一时间，一方通行身边炸开一团团粉尘。
    见此情景，凌星夜也不敢贸然让魍魉冲上去。
    粉碎了凌星夜的攻势之后，一方通行还没有停手，就好像把他的能力当成了打粉机，不依不饶地破坏着身边的物质。
    在他身后龙卷风的束缚下，这些粉末被收拢控制成一团，然后向下方的凌星夜抛去。
    粉末洋洋洒洒地散落，布满凌星夜身边。
    复合板主要是有机材料，其中作为主干的支架，还使用了铝合金——这两种物质的粉尘，都属于可燃物。
    同样，这也是制造粉尘爆炸的原材料。
    接下来，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花，就可以制造出巨大的爆炸！
    凌星夜马上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屏障固然强大，但是还无法覆盖全身做到无死角防御。
    更何况现在他还调用了绝大部分小方块用来攻击，所以哪怕是稍次一点的空间屏障也不够用。
    凌星夜压低身体，尽可能护住御坂10001。
    接着，爆炸声响起！
    但是却没有火光。
    反而有一阵猛烈的气流席卷大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
    狂风吹散了凌星夜身边的粉尘，因为他所处的不是封闭空间，所以密度迅速降低之后的粉尘也不再有爆炸的危险。
    一方通行愤恨地朝魍魉掷出旋风之鞭，因为刚才正是由于这具傀儡突然爆发高速，制造出音爆吹散了粉尘。
    魍魉灵敏地躲开攻击，随后和凌星夜一起离开这座已成废墟的厂房。
    一方通行追出，迎面就是一只大型槽罐飞了过来。
    在外边，凌星夜可以利用的“弹药”也更多了。
    附近完整的厂房和其他建筑，工业设施，车辆，电线杆，发电风车，甚至水泥路面……所有完整的物体都被凌星夜的丝线切割拆解，然后化作巨大的飞行道具攻向一方通行。
    喷雾罐的弹药充足，仿佛无穷无尽的丝线从凌星夜的指尖伸展而出，就像是一柄延伸至百米之外的锋利长刀，疯狂地斩切周围的一切。
    若非直接攻击对一方通行无效，仅凭这柄长刀，凌星夜就有把握斩落他曾经遇到过的所有敌人！
    凌星夜意识到，他的能力发生了质变。他对“相位支点”产生的小方块的操作更加灵活也更加稳固有力了。
    就好像，他的“相位支点”似乎专门为了贴合丝线的应用特制，进行了一次强化。
    凌星夜是傀儡师，丝线是他控制傀儡的手段。
    虽然不是操纵魍魉，但是他控制了其他更多的东西。
    一方通行只感觉自己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却无处使用。
    和之前几天的战斗不同，这一次他是真的全力以赴了。结果依旧没有好的办法可以攻破凌星夜的防御。
    战斗似乎又一次回到了以往那种无意义的僵持当中。只能徒劳地向四周环境宣泄力量。
    拆毁房屋，破坏地面，他们两人的战斗直接升级成了“神仙打架”级别。
    一边移动，一边肆意地制造着毁灭。
    两个移动的天灾正在一点一点地抹过第十七学区的大地。
    身后只留下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