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接下来我有点事情，不能继续陪你了，你先自己回去吧。”不知火瞳说道。
    “怎么了？”莉莉看着对面的女人，“这个女人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什么。”不知火瞳没有看她，“只是需要好好聊一聊罢了。”
    “是的，我们需要聊一聊，”那个女人也走到她们跟前，脸上露出标准却毫无感情的微笑，“对吧，不知火瞳？”
    莉莉依旧是顾虑重重，但是既然当事人不知火瞳自己都坚持说没事，那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多管闲事。
    或许只是她们的个人恩怨。
    莉莉很快便将其抛到脑后，独自往宿舍走去。
    而不知火瞳则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态，和花二十一一起来到了咖啡厅。
    一个是已经步入职场的成年女性，另一个却还是身穿制服的高中生，这样的组合在这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并不常见。
    不过考虑到那个高中生是不知火瞳，那么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因为不知火瞳经常会跟大学或者各大研究所的人有所往来，进行合作。
    “看来你已经认出我了。”两人落座之后，花二十一直截了当地说道，“正好也省去了自我介绍的时间。”
    “花……你是白银的傀儡师，花二十一。”不知火瞳说出她的名字。
    “是的，”对方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了。”
    “不，我不明白。”不知火瞳摇摇头，“你是想要用我来威胁星夜吗？”
    花二十一轻笑道：“你可以放心，对付他还不需要用这些无聊的手段。”
    “更何况，”花二十一接着说，“白银铁律，禁止伤害人类。虽然你们超能力者究竟能不能算作‘人’这点很值得怀疑……但是至少目前的共识是，至少level4及以下的能力者，依旧还算是普通人类。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你自身的安危。”
    不知火瞳握紧拳头：“那么，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聊一聊关于凌星夜的事情。”花二十一说道，“就我所知，你是最了解他的人。”
    “没错。”不知火瞳点头承认，“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要来惩罚他的吗？”
    “兼听则明，”花二十一回答说，“凌星夜的背后，也有一些麻烦的靠山，就算只是为了给她们面子。我也必须尽可能全面地进行调查，然后才能决定该对他处以怎样的惩罚。”
    “到头来，还是要惩罚吗？”不知火瞳皱起眉头：“星夜并没有错！如果你确实是公正调查的话，就不应该对他采取任何惩罚！”
    “很抱歉，这不是你说了算的，”花二十一说道，“做出最终裁决的人是我。”
    “不要急着反驳我，小姑娘。”花二十一制止住瞳的话语，继续说道，“看得出来，你跟凌星夜的关系匪浅，看来他也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吧。”
    “既然知道了这一事实……”花二十一的那双丹凤眼微微眯起，闪出一抹寒光，“为什么你还会为犯下连杀十九人罪孽的凌星夜进行无罪辩护？看来你的证言根本不足以取信——毕竟你们的关系太亲近了。”
    落入陷阱了！不知火瞳突然醒悟过来——这个花二十一确实是受到某些方面的压力，以至于不能直接对凌星夜下手，而要先进行一次“全面而公正”的调查。
    但是她依靠自己的特权和强权却将取证的范围锁定但不知火瞳一人的身上，然后又诱导不知火瞳冲动而说出明显具有袒护意味的话语……
    最终剥夺不知火瞳的证词的合理性。
    “那么，取证到此结束。”花二十一说道，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不知火瞳一把拉住了她：“等一等。”
    少女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你真的误会星夜了，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向你解释的！”
    花二十一回过头，冷漠说道：“不要浪费时间……”
    话音未落，却见少女眼中似有光芒闪动。
    花二十一跌坐回原位。
    “语言是苍白无力吐槽，再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不知火瞳看着她，声音直接在对方脑中响起，“所以还是让你亲眼看到当时的情景吧！”
    取自凌星夜的记忆片段被她投射到花二十一的脑海当中。
    花二十一自己就仿佛是当时的一个旁观者，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幕幕惨剧的发生。
    不知火瞳也出现在她身边：“看到这些，你真的认为被星夜杀死的……是真正的人类？”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一个残忍的丫头啊，”花二十一淡漠地回应道，“竟然让我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被反复杀死的画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知火瞳连忙说道，“我想让你看的是这些‘花’的表情！”
    她挥手暂停了眼前的场景，然后放大正在跟凌星夜战斗的女人的面无表情脸孔。
    “看，这幅表情，跟你完全不一样啊！”
    “所以你想证明什么？”花二十一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因为没有表情，所以在你的眼中就不是人类？”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不知火瞳紧急思考着合适的词汇，“是……灵魂！她们根本没有灵魂啊！”
    最终，不知火瞳还是只能采用灵魂这样含糊的描述。
    “呵，灵魂……”花二十一一声嗤笑。
    然后突然转身向不知火瞳扑了过去。
    因为现在这里是“记忆宫殿”当中，不知火瞳并不担心对方会袭击自己，所以她完全没有料到花二十一的举动。
    一瞬间，花二十一的“身躯”仿佛融入到了不知火瞳的体内……
    一股昏暗而充满猩红色的记忆淹没了不知火瞳的意识。
    “她们……不，我们究竟是不是人类，你再好好判断一下吧——”花二十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在看过我的记忆之后！”
    ……残破不堪的街道，硝烟和硫磺的刺鼻气味伴随着火焰燃起的灼热气浪充斥在身边。
    身体麻木僵硬，还有一阵阵钝痛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海绵，迟缓地传递到脑海。
    不知火瞳忍不住痛苦呻吟，无力地跪倒在地。
    在脚边一块残破的金属板上，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五官似乎变了样子，眼角多了一个美人痣。
    “我……变成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