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这个我绝不可能退让。”凌星夜说道。
    无论是为了阳姐和不知火瞳她们，还是出于“白银傀儡师”的立场，自动傀儡这种敌人都必须由自己来对付！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凌星夜的宣言点燃了火药桶。
    本来，敌人这种简单的挑拨其实很没有诚意，几乎不会有人上当。
    尤其是前方之风，从一开始就没有理会的意思。
    但凌星夜志在必得的态度刺激到她。双方本来就是敌对状态，这小小的刺激成为再次引爆战斗的导火索。
    凌星夜和魍魉随即杀上去，展开近身搏斗。
    前方之风不擅长格斗战，但她的风之术式却异常精湛，辗转腾挪间，在极近距离内制造风障，将凌星夜和魍魉的攻势一一化解。
    双方乒乒乓乓斗在一起，一方通行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无聊，本大爷干嘛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直接转身离去。
    ——夜间散步已经结束，该回去看看那个小鬼的情况了。
    几分钟后，前方之风再次召来毁灭性的恐怖烈风，其威力足以摧毁身边这座废弃剧场。
    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待烈风消退，尘埃落定之时，现场却是一副令人惊讶的场景。
    凌星夜和魍魉跌坐在地上，刚刚才换过的衣服再次变成乞丐装。
    前方之风依然屹立不倒，却也一动不动。
    场面僵持了十多秒，凌星夜终于缓过气来，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另一边，魍魉也跟着站起身来。
    而前方之风，却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仔细看去，只见她的身边纵横交错布满了紧绷的丝线，如蜘蛛网般紧紧困住她。
    “就是这样，我赢了。”凌星夜挺直身体，轻声说道。
    随后，便不再管她，带着魍魉向“薄明座”走去。
    “喂，开门吧。”凌星夜踢了踢刚才的人偶脑袋。
    他早已经看出，眼前的“薄明座”已经成为某个领域的一部分。
    这是偃师等级自动傀儡的“方寸山”。
    所以刚才前方之风召来的烈风都没能损伤这建筑分毫。
    “方寸山”自成一界，没有主人的允许，从外部很难攻入——除非使用同样性质的力量与之中和。
    就像之前白银姚和偃师甲的战斗那样。
    凌星夜刚刚成为白银傀儡师，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构建出自己的“壶中界”。
    一方通行固然厉害，但他的强大完全建立在个人能力上，跟“领域”这种东西没什么关系。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前方之风，无论十字教还是魔法师系统，都有类似于“领域”的力量。
    但她是敌人，而且也未必就掌握“领域”的力量。
    所以凌星夜一开始就没有指望她。
    这么一来，想要进入宝亮的魔术剧场，唯一的办法就是按照它的规则，在外面先决出胜负。
    所幸，一方通行没有凑热闹，直接离开了。这让凌星夜压力大减。
    门帘再次撩起，从中走出两排精致艳丽的美女人偶，将一卷大红的地毯一直铺到凌星夜脚下。然后整齐划一地做出邀请的动作。
    凌星夜一眼看出，这些“迎宾小姐”并不是普通的人偶，而是货真价实的自动傀儡。
    虽然外表美丽可爱，但实际上完全可以理解为——宝亮在它的方寸山里，养了一支军队！
    凌星夜深吸一口气，拎起旅行包，和魍魉一起进入魔术剧场。
    明明是从正门进入，但经过一天昏暗细长的通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通道尽头竟然是一片宽敞到不可思议的空间。
    完全不是“薄明座”剧场能够容纳的广阔空间。硬要说的话，应该用东京巨蛋之类的巨型体育馆来比较。
    周围一片昏暗，几乎看不到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辽阔的平原上。
    穿过最后一道门，凌星夜发现自己直接来到剧场舞台中央。
    面前，正是不久前刚刚见过的魔术师宝亮。
    宝亮一身笔挺的燕尾礼服，头戴高礼帽，手持文明棍，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
    “又见面了，”宝亮说道，“我说过，想看看你的表演。可惜……”
    他耸耸肩，摊开双手：“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再会。不过也不差，我准备了最盛大的舞台，请你尽情表演吧！”
    宝亮张开双臂，一道粗大的光柱顺着它手指的方向，扫过全场观众席。
    堪比十万人级别体育场的观众席，乍看过去竟然座无虚席！
    每一个观众都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但却神情呆滞呆板，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坐在位子上，不见丝毫动静。
    十万人级别的数量，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看上去极其得诡异，且恐怖。
    凌星夜心中一紧，但刚才只是匆匆一瞥，根本来不及寻找阳姐、不知火瞳和御坂美琴的身影。
    “她们在哪里？”凌星夜直接问道。
    “她们？”
    “你知道的，陆旭阳，以及不知火瞳和御坂美琴。”
    “哦？”宝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只关心自己亲近的人吗？凌……星夜，你是什么时候恢复清醒的？”
    凌星夜与前方之风开始对抗的瞬间，就已经晕倒，接下来的战斗应该是第二人格主导的才对。
    但第二人格下的凌星夜，不会只关心几个特定对象，而是一视同仁地帮助所有人。
    因此，宝亮马上判断，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凌星夜本人。
    “啊……”宝亮重重地叹了口气，“虽然也很期待你自己的表演就是了；不过……”
    宝亮挥了挥手，刚才的“迎宾小姐”以及一队“杂技演员”突然扑了上来。
    “今天情况特殊，”宝亮说，“我要找的不是你，而是‘千机’。”
    ——也就是凌星夜的第二人格。
    为此，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凌星夜晕厥。
    宝亮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于是派出手下。
    凌星夜张开丝线，严阵以待。
    这时，他身后的魍魉突然开口说话。
    “我找到了……修女小姐们。”
    说着，“魍魉”走上前去，一边从身后的阴影中抽出一柄缠绕着铁刺的大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