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说话向来小声,低低的声音若是不仔细听是完全听不到的。
其他人早就已经熟睡,并未注意到他们三人。
“我也是,不知为何眼皮一直在跳,莫不是真的会有大事要发生?”徐家业皱眉道。
徐家成面容深沉,没有言语,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一样是心绪不宁。
徐家的三父子静默无声。
同时看向了门的方向。
门外有守着的官兵,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中,谁都没有机会能逃出去的。
他们父子三人不是没想过逃走,在最初的一两年里,他们无数次的密谋,想要逃离此地,却发现艰难无比,他们几乎半辈子都在养尊处优,没有武力,又在防范如此严的地方,几乎不可能逃出去。
在这期间里,有许多人忍受不了想要逃走的,无一例外,全都没有成功,最后还有许多人失去了性命。
在这里的人都是罪犯,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什么。
渐渐的,他们完全不打算逃出去了,只需要有朝一日也许能够沉冤昭雪。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一整日他们都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父子三人都有同感。
但又相同的不会去想太多。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在床板上,父子三人久久没办法入睡,即便不说话,他们也能感受到彼此都没有睡着。
不过一会儿,有人起来了,到门前的尿桶里去小解。
整个煤场在晚上的时候是最安静的时候,外面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动静都会听的真真切切。
此时此刻,唯有风声。
“哎,睡吧。”徐老轻叹一声,让他们兄弟二人赶紧睡,否则明日白天没有力气干活。
又过了片刻。
徐家业惊的坐起,双目如鹰的盯着门的方向。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肯定是有什么动静!他听到了!
徐家成拽了拽他,“躺下。”
徐家业躺下后,心绪难宁的问:“你是不是也听到了?”
“别多想,或许是一只鹰飞过去,撞到了杆子或者什么,若不是现在是夜里,几乎听不到。”徐家成回道。
闻言,徐家业眼中的光芒渐渐的暗了下来。
徐老又是轻叹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那几个孩子,年纪还小,经历如此多,他们现在是否都安好?他不担心徐晔,小男子汉在外受点儿苦没什么,但是另外娇儿和梦儿她们身为女子……
渐渐的有些头疼,徐老不敢再深思。
命运多舛,他这个年纪应该是要看透尘世了,可他偏偏没办法。
今夜到底是没办法静下心来了。
这时,有人忽然开口。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整个房子里的人都应该听到了。
“你们听到声音了吗?”
没有人回答。
但是门外守着的官兵没有听声音进来。
或许是官兵站在外面没听见。
那人又低声说了句,“是有声音,我没听错。”
徐家业刚要忍不住回应,便被徐家成拽住了。大家都是罪犯,都是一同困在这里,因为日夜劳作,彼此之间感情极淡,一不小心就会被人算计,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也许,这是外面那些官兵在玩的小把戏,为的就是挑逗起许多人的逃跑之心,然后来个瓮中捉鳖,最后杀一儆百。
果然,没有人敢应。
那人不甘心且有些怀疑的躺下了。
接下来好一会儿,外面没什么动静。
整个煤场除了刚刚那个小动静之外,再无其他的动静,十分的安静。
渐渐的,大家又都睡了。
后半夜时,是人在疲乏时睡的最沉的时候,一些轻微的声音几乎不会引起人的警觉。
即便是官兵在晚上会换一班,但在这个时候也抵抗不了睡意,况且长年累月积累的威严下,没有几个人有胆子敢逃走,容易让人有懈怠之心。
煤场内,一共有十个房屋,每一个房屋大概睡三四十人。
想要寻找三个人有些难度,徐晔在暗中查探到许多消息,也买通了一个官兵,知晓祖父他们三人住在哪一个房屋,甚至是住在哪一张床铺。
简易的地图上面,描绘的清清楚楚。
谢小早带着他们几人,还有十来个暗卫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煤场,谢小早发挥了开锁神功,直接打开了各种暗网,又悄无声息的打晕了几个值班的官兵。
一行人身着夜行衣,几乎融入了黑夜中。
不过今日的月亮又圆又亮,他们的行动格外的小心。
“就是这里。”徐晔看着地图,再三确认后沉声道。
盛厉眼疾手快,打晕了一个官兵,将官兵轻轻的放在地上后,看向了身后的谢小早。
看到谢小早点头后,他拿出了迷烟,吹入了房子里。
不过片刻,房子里的人睡的更沉了。
几人无声无息的走了进去。
快速的找到了徐老三人。
暗卫将他们三人扛起来就走。
一切悄无声息的。
但是,就在他们刚刚要出去的时候,门外出现了几个官兵。
这些官兵挨个房子检查。
谢小战紧张不已,心跳加快,无声的询问:“怎么办?”煤场的官兵众多,若是惊动了那些休息中的官兵,他们怕是走不出去了!
徐晔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咬唇紧张的看谢小早。
谢小早的眼眸格外晶亮,不见任何紧张之色,默默无声的看着门外,微闭着双目。
在她身边的盛厉也极其冷静,完全不见任何慌张之色。徐晔和谢小战相视一眼,很快从紧张中冷静下来。
就在那些官兵几件到他们的房间时,谢小早身处五根手指。
一共五个人!
后面的暗卫见状,立即分开站着,随时准备出手。
先进来的官兵皱着眉道:“怎么有烟味?”刚出声,直接被捂住嘴巴打晕,身后紧接着进来的四人,皆是被直接打晕。
等了片刻后,不见其他官兵的动静,外面又是静悄悄的,谢小早立即打头阵出去。
按照来时路离开。
一路走的小心。
没有被任何官兵发现。
不过,就在他们前脚刚刚踏出去时,后脚传来官兵的惊呼声,瞬间,整个煤场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