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的套路,徐来跑前跑后忙了一天,终于能在夜幕降临时换上作训服跑到甲板上去抽支烟解解乏。
繁星满天,风平浪静,驱逐舰停在大海上,像是闹腾了一天的孩子终于熟睡在了母亲的怀抱里。
虽然海浪拍击船体之声不绝于耳,但是徐来还是察觉到了那从背后蹑手蹑脚靠近自己的人。等到那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能准备吓自己一跳时,徐来猛地转身一抓,便逮住了那人的手腕,而后用力一拉脚下一绊,来人便被按在了地上。
“靠你轻点!”方川吃痛嚷嚷着。
“白天在劳资面前得瑟一天,现在还要继续吗?”徐来嘴里叼着烟,说话的时候烟头在黑夜里划着红色的光弧。
“明天我就去打报告说你对客人动粗,招待不周,关你小黑屋。”方川挣了两下没挣开,继续嚷。
“我让你见不到明天。”徐来忽然换上了一副阴险的腔调。
方川一惊,抬头看见了徐来一张布满了怪笑的脸,乌黑的眼里映着满天的星光,闪闪发亮。
“你要干啥!?”方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徐来拎到了甲板的边缘,恍惚间觉得身上被拴了个什么东西,而后天旋地转。
“干什么,把你丢海里喂鱼!”徐来把方川举起来往船外一丢。
“啊!”方川这一嗓子是嚎出来的。失重的瞬间全身的毛孔仿佛同时炸开一般,紧接着一阵拉力从背后传来,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被一根保险绳吊在空中,几米远的脚下便是不断起伏的海面。
“还打报告吗?”徐来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悠哉悠哉的。
“我喊救命会有人来管吗?”方川朝着头上喊。
“你可以试着喊大点儿声,看看会不会有人来管。不过提醒一句,这里都是我的人呢,你小子终于落在我手里了,想当年成天威胁我,你也有今天呐。”徐来一边轻轻地摇头,一边啧舌。
“你妹的。”方川咧嘴笑开来。胸腔中的跳动逐渐平缓,除了无处借力,吊在这里荡秋千的感觉貌似还不赖。海风阵阵,巨大的船体被海浪拍打着,偶尔发出沉闷的声响,方川朝着远方大喊了一声,心情莫名的舒畅。
“我看你好像挺爽的啊。”徐来弹弹烟灰,张嘴突出个烟圈来。
“这么多年,没换个牌子啊?”方川伸手抓住保险绳稳住身体,而后开始在空中慢慢的荡秋千,玩的不亦乐乎。
“抽习惯了,而且劳资没钱呐。”徐来看方川玩的正欢,索性拽着保险绳帮着使了两把劲。
“我看你在这船上混的不错啊,成天在领导面前晃。”方川朝着头上喊。
“又累又穷。”徐来用力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而后抱着肩膀目光投向远方。
“但是你很喜欢对不对?”方川逆着光,看不清徐来的神情,只有一个模糊的外形。
“你呢?看这样子,那个教授挺厉害的?”徐来换了一个话题。
“还好吧。”方川随口答着。
“当年不是说死也不要失去自由吗,怎么后来改了?”徐来又问。
“因为发现了更喜欢的东西啊。”方川不假思索。
“啥啊?”徐来追问。
方川低下头,晃荡着双腿:“不告诉你。”
徐来切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虽然光线昏暗,但是方川仍然怕徐来看到自己那不自然的表情。
当然不能告诉你,因为我答应了不再说起喜欢你。
“刚把我推下船的时候,就一点不怕我掉水里吗?”方川决定岔开话题。
“怕什么,掉水里我再救你呗,大不了喝两口水。”徐来跟刚刚换岗的战友打着招呼。
“呦,会游泳啦?别跟我说是狗刨。”
“那也比你刨的好看。”徐来抓起刚刚抽剩的烟头,丢下去,正砸在方川的头上。
“学着难吗?”方川笑骂了一句,继而问道。
“不难,敢下水就行。”
“不敢怎么办?”
“像你这样,直接在船上扔下去,当年那几个都是这么治好的。”徐来拉了拉方川的保险绳:“不过他们没你这个东西。”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方川抬头仔细一看,脸色不由一僵:“说真的,徐来你能救人不……”
“不太重就能,怎么了?”徐来觉得方川声音不对,探出头来往下观看。
“那就麻烦你了,徐来你个坑货!!!”方川哀嚎一声,许是那保险绳年久失修,竟断了开去。
呼呼的风在耳边划过,而后华丽丽的落水,好大的一朵水花。好在方川会一点水,调整了入水姿势也闭住了气,没有受伤。
好不容易挣扎着冒出头来,还没看清楚身边的情况,便听见身后扑通一声,紧接着从水里冒出一张熟悉的脸:“你这是想检测一下劳资的实力?唉,入水姿势真差。”
方川直接喷徐来一脸水:“你给我拴的那破绳子断了!劳资才信不过你!”不过嚷归嚷,心里不慌了却是真的。
不想徐来一把将方川的头按进海里,又呛了他两口水:“不信啊,那就不救了。”
“信!”方川一边咳嗽一边锤徐来,可是剩下的一只手却抓着他不敢撒开。
徐来轻哼了一声,游到方川的身后去,左手围抱上来,抓住方川的右手:“不会游就别乱动啊,要不然还得呛晕了才能弄船上去。”
“滚!”方川不敢撒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掌心相碰之处,似有电流经过。
问:“为什么泡在海水中的方川不觉的冷?”是初秋的南海水温正好还是身后有着徐来。
方川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因为你在,整个海洋都是温暖的。
徐来拎着湿漉漉地方川回到船舱里时,迎面碰到了老张。
“呦,你俩玩的是哪一出啊?”老张摸着下巴,神情玩味。
“值你的班去。”徐来抬腿就是一脚。
“成,给你们来个二人世界。”老张侧身一躲,扬长而去。
“哎,你那里有没有换的衣服了?”徐来朝着老张的背影喊。
“你不是有一套作训服嘛。”老张懒洋洋地。
“这不两个人吗?”
“你可以光腚啊。”
“滚。”徐来笑骂。
“老张还那样哈。”方川跟在徐来的身后,拉扯着自己满是褶皱的衣服。
“别拽了,一会儿直接送过去洗。”徐来说着打开寝舱的门。
“条件不错?”方川探头打量,结果被徐来一把扔进了屋里。
寝舱有六七平米大小的样子,四张床两上两下嵌在舱壁上,舱顶亮着一盏日光灯,正发出轻微地嗡鸣。
“这屋就住了两个人?”方川一眼就看见了空着的床。
“就我和老张,你今晚也住这里。”徐来在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