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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兰接过这揉烂的荷包,定定的看向他,心头一暖,道:“嗯,我知道了。这个你就别要了,简直没法看了!”
    “那怎么成!”黎孜念一把抢过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无耻道:“若不然把她放在你怀里放几日,然后再还给我。”
    “滚!”白若兰怒道,眉眼却是笑意浓浓。
    这家伙果然是给点好脸色就上房揭瓦,坏蛋!
    接连几日,黎孜念白日里都来寻她,还把穿破了的亵裤扔给她缝补,好像癞皮狗似的腻味在她身上待会才肯离开。
    临行前几天,隋氏突然晕倒……
    白崇礼吓个半死,急忙去寻本地最好的大夫来给妻子把脉。
    一家人围在屋子里,等着老大夫的话。
    老大夫留着一抹胡子,有些犹豫的说:“贵夫人身子有些亏损,但是脉象却有力到处游走,竟是像喜脉啊。不过若是喜脉,月份应该不足一个月。”
    隋氏大惊,她月事儿貌似就这几日!
    她本以为是因为路途遥远,她又赶上小日子才会晕倒,真的是因为有喜了吗?
    白崇礼和白若兰大惊,难不成是船上怀上的?两个人对视望着,白崇礼突然傻乐起来,他起身坐到床边,两只手握住妻子的手,道:“岚馨,我们……我们要有孩子了。”
    白若兰望着父亲激动的眼眸,眼眶发湿。十几年来,爹娘一直盼着能有个孩子……
    娘亲为此差点连命都没了。
    白若兰退出屋子,留下爹娘独处的空间。若是娘亲怀孕,他们岂不是行程就要有变?不过这世上于他们家来说,万没有什么比得上娘亲怀孕重要!
    白崇礼不放心妻子身体,急忙又从本地买了些丫鬟婆子,同时吩咐人先后又寻来两个大夫诊治。
    因为月份实在太小,没人敢肯定是喜脉,却又瞧不出其他毛病,所以行程彻底拖了下来。
    半个月后,老大夫再次登门,确诊了隋氏怀孕的身子。
    白崇礼红光满面,急忙修书一封干净给母亲报喜。他竟是生出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感觉……
    白若兰觉得爹爹好像个稚气的孩子,却晓得他发自内心的开心,于是哄着他说话。
    一个月后,隋氏开始害喜,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了多半圈。
    黎孜念差事儿忙了起来,隔个五六日才会来寻白若兰见一面,抱一抱,诉说几句衷肠。
    白若兰眼看着盼着好多年的弟弟妹妹就要来了,心里得意,待他亦温柔许多!
    黎孜念每次从白若兰处离开都好像是一只心满意足的懒猫,就这般过了难熬的夏日。
    直到隋氏怀孕满四个月,她才不继续吐了。
    白若兰仿佛长大许多,既然打算常住在苏州一段时间,她把府内的事情长管起来,省的扰了娘亲清净。
    隋这次怀孕只大肚子,柳腰依然纤细,看她肚子的都说是个男娃。
    隋氏望着娇憨的女儿,也希望肚子里揣着的是一个小子,日后可以帮他们护着兰姐儿……白家人在苏州常住下来,自然难免有一些应酬。尤其是他们占着靖远侯府的别院,自然有人觉得必要性登门拜访,全是看在靖远侯的面上。
    尤其是在南域传来大捷的消息以后。
    白若兰这才意识到李念小叔叔有一个月没来了,估摸着是被欧阳穆大哥拎到前线去了。娘亲大概是五月份怀上的,孩子估摸着会生在来年春节。
    秋日里,天气渐渐好了起来,白崇礼眼看着妻子肚子越来越大,暗道到时候如何生产呀。隋氏这胎也奇怪,前三个月是不停的吐,身子瘦弱的不成。过了第四个月……隋氏就好像是气吹的似的总是犯饿,半夜起来加饭食。
    白崇礼不放心,每隔几日就请大夫来看,被告知胎很稳,就是夫人突然胖的太快,别到时候孩子大了生产就会变得艰难。虽然隋氏这是二胎,可是生白若兰的时候可是十三年前。白崇礼想起妻子那令人的紧致,一下子犯了难。
    不成,要带隋氏出门散心!要多走动,少吃饭!
    白崇礼心底隐隐有一个特别害怕的担心,千万别是双胞胎……三十岁的女子生产本就艰难,若是两个娃,隋氏性命堪忧啊。
    隋氏心底也有此疑虑,她想起死在产房内的母亲,垂下眼眸,对此避而不谈。骨子里,她甚至认为若是可以留下两个男娃给丈夫和女儿,她就算死了又如何?
    兴许是担心母亲是生出这种心思,白若兰近来越发粘着娘亲。恨不得亲自睡在外屋。
    中秋节过后,白崇礼得了闲带妻女去郊区山里看花。
    白若兰也觉得娘亲肚子窜的太快,这一个月快把前三月掉的肉全涨回来了,脸庞都圆润不少,里里外外透着红光满面。
    苏州北郊有一处叫做宁塘的古风街道,穿过街道走到头是一大片油菜花,右边远处山脚下是几处宅院,左边有处池塘,可以划小船,也可以在浅水塘处捡荷花子,是许多富贵人家选择的游玩地方。
    这次他们住的宅院属于靖远侯府,管事知道这是世子妃嫡亲哥哥和夫人过来,态度分外恭敬。白若兰穿了一件浅黄色的百褶裙,柳腰被束带绑着,盈手可握。白若兰最不耐烦这些,可是隋氏说了,她必须从现在开始就注意体型。她不愿意娘亲着急,就全依着隋氏。
    白若兰跳下马车,满眼笑意。她一头墨黑色长发用绿色的丝带随意系成长辫子,耳鬓处留下几缕秀发垂在肩头,衬托着白嫩细致的肌肤仿若透明,吹弹可破。她并未上妆,好似春水般温柔的眼眸清新动人,盯着隋氏的肚子,小心翼翼。
    “娘亲慢一点。”她扶着隋氏下了马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回头一看,是个少年。
    少年被她发现,猛的愣住,随即低下头,脸颊通红。
    她身后走过来一个女孩,手持长鞭,看向白若兰,说:“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白若兰蹙眉,这姑娘貌美如花,却有些冒失不懂礼节。仿佛她没见过她是她的错似的。这几处宅子非富即贵,对方出身应该不差吧。他们本是路过苏州,虽然有一些应酬,大多数是奔着靖远侯府而来,基本上白崇礼都自个一一应付。
    隋氏怀孕本身艰难,此次又闹的厉害,白家爹爹并未让妻子出门应酬。
    白崇礼和管事儿交代了一番,见隋氏和白若兰没有跟上他,急忙亲自来接他们。他见妻子和女儿背对着他,急忙走上去,说:“岚馨,怎么了?是又不舒服了吗?”
    白崇礼目光温柔,表情迫切,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那姑娘身后又走来一名女子,她看起来二十多岁,打扮素雅,轻声对姑娘说:“这是靖远侯府的宅子,你懂点礼节可好?”
    姑娘好像很听这名女子的话,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女子抬起头看向白若兰一家人,不由得微微一怔。远处的男子看起来很年轻,一身白衣,举手投足甚是温文儒雅,他低着头轻声和大肚子女子嘱咐什么,眼底是道不尽的柔和。
    隋氏受不了白崇礼的唠叨,一个劲的点头称是。她回头看向远处看起来像是姐弟的三个人,说:“我们是边城人士。我夫君姓白,此次他本是要去南域当差,不巧我在路上怀孕。所以便留在苏州,近来天气不错,来此处游玩,借住靖远侯府的宅子。”隋氏考虑到他们会在这里待几日,兰姐儿又活泼好动,因为她怀孕拘了好几个月,总要有几个小伙伴一起玩耍吧。
    女子率先反应过来,道:“嗯,我妹妹脾气直白,言语率直,但愿没叨扰到夫人和姑娘。我父亲是苏州知府王勤的家眷。我娘亲也是看天气好,所以我们过来住几天。”
    隋氏点了点头,算是彼此交代了身家背景。
    白崇礼怕妻子累着,说:“兰姐儿,我扶你娘先进去了。”这话是让她来应付知府大人的亲眷。他大男人,也不好和人家姑娘说太多。
    白若兰对远处姐弟并不喜欢。一个偷看她,一个上来就质问她,她犹豫片刻,说:“这位王姐姐,现在是晌午,日头太大,我娘亲身子重,我先和我爹陪她去休息啦。”她客客气气的,倒也让对方说不出什么。
    女子看了一眼白崇礼,点头称是。
    白家人进入宅子,那位手持长鞭的王家姑娘冷笑一声,说:“怀心姐,边城是什么旮旯地方,我都没听说过。瞅着那小姑娘还挺高傲,谁稀罕同她玩。”
    “怀玉。”年长的女子轻斥道:“靖远侯府你总知道吧!”
    王怀玉哦了一声,说:“所以姐姐待她们这般客气吗?不过那男人像个女人,对妻女唯唯若若的样子。”
    王怀心戳了下她的额头,道:“这才是好男人啊。”
    王怀玉不屑的挑眉,说:“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王怀心没有吱声,脑海里闪过白崇礼温和的眼眸,还有眼底毫不掩饰的对待妻子浓浓的情谊,真实令人羡慕呀。
    她发现弟弟一直没说话,目光始终盯着靖远侯府大门的方向,傻呆呆的样子实在令人无语。
    “怀瑾?”
    “怀瑾!”王怀玉索性去推了他一下,她调侃道:“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好看,你春心萌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