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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蕙听了,噗嗤笑起来。
    宝儿常听她们说话,自然是懂一些的,但也懂不全。
    梁氏随后也来了,抱着宝儿叮嘱事情。
    这时宁温才到,提了个小药箱,进来先向梁氏行礼。
    梁氏笑道:“劳烦宁大夫了。”
    宁温道:“我也正好有话与姜姑娘说。”先上来给宝儿看病,看完道,“小儿换牙,免不了的,药也不用吃,这两日净牙时,涂些玉池散就好了。”
    梁氏松口气:“这就好,原先我想着宝儿小,吃药恐是不妥。”她吩咐金桂找人去药铺拿玉池散。
    “不用,我这儿带了。”宁温取出一瓶。
    姜蕙笑起来,他总是事先有准备的,她问道:“你有何话与我说?”
    宁温瞧她一眼,她面色不错,不由想起那日她怒气冲冲走了,再不曾来过药铺,李大夫还是姜辞过来招待的,听说她被老太太责备了几句,便不太出来,他还担心,如今看来,她像是无甚烦恼。
    “昨日有人来铺子,听意思是要买不少药材,想当面与掌柜详谈。”
    姜蕙欣喜:“这是好事啊。”
    别看她平常浑身妩媚之气,可真正高兴的时候,笑起来眉眼弯弯,十足的孩子气,宁温没来之前就知道说了,她必是这个神情,当下一笑道:“那姜姑娘定个时间,我好回去说一声。”
    姜蕙道:“便明日罢,你可知那人是谁?”
    “未说,是小厮前来相看的。”宁温其实有些奇怪,“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不好断定,便是骗子,真金白银,难不成到时还能拿假的。”
    姜蕙听了皱一皱眉:“但你怀疑也不错,你想想啊,咱们这药材是在陵县买的,那人既然要大量药材,何不去陵县?在咱们这儿买,定然是要多花去不少银子。”
    “确实。”宁温点点头。
    两个人说起话来十分自然,像是认识许久,梁氏在旁边瞧着,原本有些担心,她知道女儿生得美,而这宁温也正年轻,生怕有些什么,如今瞧着,却微微一笑,说道:“阿蕙,觉得不妥,便明儿叫你阿爹去好了。”
    姜蕙笑道:“也好,表姐来了,咱们本来也说要带她出去玩玩,她也是第一次来宋州呢,最近药铺的事就交给阿爹了。”
    宁温这会儿又拿了一个玉瓶出来:“这藿香散我才配的,你拿去用罢,太太也可用,洗手,洗头,洗脸都行。”
    “用了好看不成?”姜蕙好奇,打开玉瓶闻一闻,淡淡的药香味。
    “不好看还能给你?用了定然更漂亮的。”
    他笑笑,目光柔和,起身就走了。
    梁氏刚才还想着不会有什么,可这年轻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给女儿送这个,且还送得理所当然,她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好说。
    “这宁大夫……”梁氏苦笑,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姜蕙想起他那日点自己鼻子,却是不以为然:“阿娘,宁大夫只是不拘小节,他没事便会琢磨方子,顺道而已,咱们省得自己买了呢,果然开药铺最好了。”
    她喜滋滋。
    因知道宁温的性子,反倒不会多想。
    梁氏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总是注意些,他要是送什么贵重的,可不能要。”
    不是说她看不上宁温,是女儿如今还小,再者,日久见人心,不能急于一时。
    “他那么穷,就靠诊金月俸过活的,怎么送贵重的呀?”宁温四海为家,住的地方都是租的,姜蕙想着皱了皱眉,虽然她知道宁温穷,可好像并不知道他的身世。
    但总归不是富贵人家,不然他一个男儿总要归家的,可是他连中秋都没提到父母。
    兴许是个孤儿?也是个可怜人。
    那还是别与他提最好,她拿起玉池散,带宝儿去净牙了。
    河西街的大院里,穆戎将将练完剑,一身短打都湿透了,正当要进屋清洗,何远疾步走过来,立定了道:“禀殿下,姜姑娘这几日未出门,倒是有人盯上她的药铺了,属下去打听过,像是要买她的药材。”
    “何处不对?”穆戎问,把长剑挂在墙上。
    何远道:“那买药材的是何夫人的弟弟,威远侯之子秦少淮,正是那日借车与他们姜家的。”
    “是他?”穆戎冷笑一声,“这登徒子,许是看上她了,你派人在铺子候着,一等他出面,先打断了手脚再说。”
    ☆、第028章
    何远面皮子抽了抽,没有立刻听从,而是迟疑道:“那秦少淮总是何家亲戚,当街打他,到时候要查起来,殿下不怕暴露身份?此事,只怕何大人也要干涉的。”
    何绪阳可是布政使,一旦下令彻查,那还得了,总是危险的。
    他一边说,一边偷眼打量穆戎。
    上回宝塔寺一行,自家主子好似换了个人,最近毛毛躁躁的,也不知单独与姜姑娘在一起,出了什么事,如此大的变化。
    还是皇后娘娘有远见,生得两个儿子,不到十八岁都不给碰女人,说是坏事儿,这不就坏事了!
    穆戎听他说得没错,也知自己欠虑,他往屋里走去,拿起桌上凉茶喝了一口。
    白瓷碰到嘴唇,冰冷。
    他少不得又想起那日。
    其实原本并没想过要轻薄于她,也不知为何,见她在面前躺下来,鬼使神差般的低下头吻了,回头想想,兴许是之前瞧得久了。
    她躺在那里,玉面朝天,无一处不美,又是在床上,总是带了些旖旎,他看在眼里,忍不住起了欲念,故而才坐在她床头。
    二人离得近了,她身上又极香,除了芙蓉味,还有些不一样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浓烈无比,抗拒不了的直钻入他胸腔。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仍像往常一般说话。
    只到最后,还是没忍住。
    直到现在,好似唇上还有她柔软清甜的味道,昨日夜里想起,竟难以入眠。
    他皱了皱眉,兴许真是到年纪了,只母后这方面颇是严厉,他一早习惯,到得十几岁,又爱出游,到现在还未尝人事。
    那日之举,兴许是人之常情?
    他放下茶盏,平静道:“你继续派人盯着,若他图谋不轨,你……”他顿一顿,“速速报我。”
    何远应声而去。
    到得第二日,姜济达去药铺商谈生意,结果一进去,看见位年轻公子,宁温道:“便是这位秦公子了,说想买些药材带到京城。”
    秦少淮本是满心期待能与姜蕙见面,谁料来了个中年男人,他面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很快就收敛了,笑道:“不知这位老爷是……”
    “是掌柜的父亲,姜家大老爷。”李大人插嘴,“秦公子要买药材与大老爷相商也是一样的,咱们掌柜总是姑娘,不太方便。”
    “是这个理儿。”姜济达笑着一摆手,“请秦公子去里面谈罢。”
    秦少淮不好反悔,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出来时先买了一百两的药材,说余下要再考虑考虑。
    姜济达颇是高兴,回去就与女儿请功:“虽不是大买卖,也是一百两呢。”
    姜蕙惊讶,原来不是骗子呀!她笑道:“阿爹真厉害,下回都得阿爹出面了。”又好奇,“到底是谁人,一下子买这么多药材。”
    “是个姓秦的公子。”姜济达道,“说是要带回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