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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魏允咳嗽一声:“贵人经常夜里过来?”如果天天这么爬墙,皇帝妹婿的体力很不错啊。
    魏溪:“不知道!反正今夜我是第一次发现。”没确定嫁给他之前,我怎么会让他半夜近身,自己找死么!
    三哥魏凭干笑:“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嗜好哈,哈哈哈。”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么?噎,我家小妹也不用他来偷啊!
    众人:“这一点都不好笑!”
    魏夫人心力交瘁:“总没有夜夜防贼的道理,这事总得解决吧?”
    魏凭:“要不,我们在小妹的院子里布置些陷阱?他只要一爬墙,保准落网。”
    魏溪:“然后被网兜兜了一整夜的皇帝,在我家院子里看星星看月亮,再看日出?”
    魏凭:“……”
    魏允:“对方地位特殊,我们与他好生商量一下?劝劝他!”
    魏溪:“他就属驴的,你觉得说得通,那二哥你去与他说吧。哦,记得提醒他,下次别自己一个人跑了,把我丢在这里面对全家的质问,我还要脸呢!”
    魏允:“…………”
    大哥魏亦唉声叹气:“既然如此,那我们全家去别庄住一段时日吧。”
    魏溪:“哪个别庄?太近了不行啊,他最喜欢三更半夜骑马出城了。距离皇城骑马少于两个时辰的别庄都拦不住他偷袭的脚步。”
    众人:合着皇帝在你心目中就是个采花贼了?!
    魏亦笑道:“是个温汤别院,是我刚刚成亲的那段时日,爹拿自己的私产送给我做新婚贺礼的。据此,嗯,四个时辰左右吧。正好快要入冬了,我们一家子去跑跑温汤,三弟也可以把你那位请来一起来消遣消遣。”
    魏溪笑道:“甚好。下次他再敢半夜来寻我,包管他整夜都在马背上度过,跑断他的腿。”
    众人:“………………………”
    ☆、第116章
    温汤别庄远在皇城之外,因为刻意避过某位阴魂不散采花贼的纠缠,一家人走得静悄悄,除了大哥魏亦还有朝廷消息的来源外,其他人几乎要双耳不闻窗外事了。
    要说皇帝冷不丁的自己选了个皇后,打了内阁个措手不及,的确让人很恼火。可是,这也不是皇帝第一次这么干了。除了当初西蒙大战,他征求过朝臣们的意见,大战得胜后,皇帝突然开窍了似的,点亮了掌控朝政主动权的关窍。
    这有利有弊,弊端很明显,谁也不想要一个干纲独断的皇帝,那样会显得朝臣们太过于无能,随着帝王的权利无限制的阔大,他的一言一行可以左右整个朝廷的动向,没有了抑制的对象,一旦皇帝决策错误,带给朝廷乃至于大楚,都会是致命的打击。
    没有继承人,没有太子,这对朝野来说非常危险。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对皇帝的纵容也是如此。与西蒙开战,朝臣们败北;边关贸易与国有利,哪怕权臣们有些微词,大义上是根本没法阻拦;至于皇后的选择,不说别的臣子们了吧,至少,有女儿在后宫中为妃的就不爽了。
    撇开王霖,穆家,胡家和郑家是最大的失败者。
    皇帝你后宫又不是没有女人,选秀才过去不到两年吧,你就对她们厌烦了吗?难道这么久你都没法从中选出一个让你中意的立为皇后,偏偏要去宫外找个女人?好吧,魏家也是二品世家,家里老爹老哥们都很出息,可你把他家女儿招入宫做妃子就行了,没有一点预兆立为皇后是什么意思?对我们三家不满意吗?还是觉得我们三家的家底不如魏家?
    反正吧,立后诏书出来后,朝廷里明面上没有什么反对声音,反对也不行啊,皇帝都颁发诏书了,你再去反对根本没有用,君无戏言知道吗?暗中吧,有的人就揣测了三家的意思,开始流出一些反对声了。
    因为都是私下议论,在没有立后之前,皇帝也没有当一回事,等到诏书公布后,好像瞬间往油锅里浇了一盆水,呼啦啦全部爆发出来了。
    首先就是质疑未来皇后身子骨的流言。魏氏女在床榻上昏迷多年,这在皇城里几乎家喻户晓,听说魏家爱做善事,就是为了自家女儿积攒功德的缘故。有些妇人听说魏氏女被封后,还后悔不迭,派人去魏家打听他们平日里是去哪一家庙宇烧香,拜的是哪一家菩萨,居然这么灵验,不单女儿醒了,还被立后,可见这菩萨拜了有用啊。
    其实吧,宫里的妃子,别说是妃子了,就是宫女,也是从大楚所有女子当中尽好的挑选。筛选的首要条件就是身子要好,康健,气色红润,最重要——盆骨大!
    盆骨大好生养啊!
    别以为是宫女就不会得宠了,皇帝发·情起来,抓着路过宫女就地消火的事情还少吗?
    所以,历朝历代选入宫的宫女表面上看是伺候宫里贵人,说到底,她们也是妃子的预备人选。历代嫔妃中,也有不少是承宠一次后就怀了孕,一飞冲天做了人上人。
    魏溪醒来后,跟着魏夫人去参加了不少世家大族内的宴会。大户人家,开个花结个果都会办一场赏花宴啊什么的,更加别说借着当季新鲜食材呼朋引伴的大吃大喝了,比如春日的鱼,秋的蟹,冬的羊肉,都可以办一场宴席。魏溪跟着魏夫人没少去蹭吃蹭喝,当然了,魏家也办过,有来有往。
    皇城里见过魏溪的人家那也是过江之鲫,有人就酸溜溜的说,她那身子骨,不大好啊,听说一直有太医在帮忙调理。论丰润,魏氏女还不如穆家的贤妃呢。
    穆瑶的确身段丰满,否则当初穆家也不会选她入宫了,实在是,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身子。
    穆瑶入宫后也的的确确被初尝欢爱的少年帝王宠爱过一段时日,因为背后有穆太后,大家也只是心里酸一酸,笑言宫里很快就要添丁家口了。除了穆太后和穆瑶,就没有人知道帝王那份宠爱里面的猫腻。
    全皇城都等着穆瑶怀孕呢,结果,结什么果子啊!花都没开!
    皇帝跟穆太后闹翻后,穆家又遭殃,胡家和郑家松了口气,别的臣子就让家里人去试探了。怀孕没有啊?没有!果然,皇上是想要个皇子才特意恩宠贤妃吧,见她那块旱地实在种不出苗子,也就放弃了。
    自顾自的都给穆家遭殃找了个由头,所以,当初穆太后吃的那个闷亏啊,真的是无法言表。
    皇帝听了小吴子的嘀嘀咕咕,也没说什么,直接指派了整个太医院去魏家给魏溪把脉。哦,魏家全家都不在,找啊!皇帝一直有钉子在魏家外面日日夜夜的守着,很快就有了新的住址。皇帝大手一挥,一位太医一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去了魏家的别庄,排着队给魏溪把了脉。
    不错,气血旺盛,头疼脑热都很难找上她!
    很好,内宫顺畅,月事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怀孕没问题!
    然后诸多太医一一把脉后,给皇帝一颗定心丸,然后再出宫出诊的时候随意唠叨一句,哎哟,你家姑娘怎么调养的啊,动不动流鼻涕,看看魏家女儿,刮风下雨什么毛病都没有,身子壮得跟头牛似的,一窝下三个崽都会没问题。
    虽然夸大,可是效果明显!谁家不希望自己女儿身子骨好,这样婆家好找啊!
    别说,最近太医院的生意比较好,白术还特意研究出了好几副调理女子内科的方子,美容养颜,宫热宫寒,强身健体的都有,研制成膏药或者丸子,小赚一笔。
    拿魏溪身子不好做由头的眼见是不成了,又有人嘲笑魏溪大字不识,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别到时候进宫,让她拟个懿旨都不会,就会摁手印盖凤章。
    醒来没两年,前面大半年还是在学走路说话呢,笔都拿不住,更加别说其他的了。别人就不信了,其他人家的女儿教养了十多年才有了一身过人的才学,你魏氏女这么点年月会什么,懂什么?
    皇帝在中秋宫宴看宫人表演的时候听了这么一耳朵,指着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女们,对朝臣们道:“朕娶的是皇后,皇后的才学固然重要,更为重要的是什么?品德!爱卿们戏称为皇庄书院的主人是谁,没有人不知道吧?爱卿们府里也是有女儿的,家里也给她们预备了不少嫁妆吧?那些个嫁妆里面也有商铺别庄吧?都用来做什么?做买卖,闲暇之时去赏花赏月,就没想过做别的?魏家的商铺开的大多是药堂药材铺,这些年给朝廷免费捐赠了多少药材,有人算过没有?皇庄书院原本就几个山头,种一些果树,养一些没用的花,再多不过就是放养了几头鹿,几只兔子而已。一个小庄子,每年交给朕手头上的银子也不过是五百两,赐给她之后,知道她给朝廷带来了什么么?没花朕一分银子,全部自给自足,还给朝廷输送了上百个工匠。每一个都熟读诗书,能骑马大战,能下地耕田,更能游国行医的学子!而这些满腹经纶的学子们不是出自官宦世家,而是乞丐是孤儿是游民是弃子!他们是朝廷未来的栋梁,朝廷没有给他们活路,魏氏女给了他们,甚至还教会了他们一生受益无穷为国为民的本事!”
    “在座的各位爱卿有谁能够做到她那种地步?有谁家的女儿有她那份为国分忧的品德?有吗?说来给朕听听,朕虽然没法再封一位皇后,皇贵妃之位还是可以虚位以待的。”
    一番话,堵得满朝文武哑口无言!
    魏家只有魏亦有资格出席朝廷的宫宴,听得皇帝一席话后,当即跪在殿中代替妹妹代替魏家给皇帝磕了三个响头。
    “得君如此,实乃吾妹之幸,乃魏家之幸!此生此世,魏家定不负皇恩,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至此,帝后佳话源远流长。
    穆太后当夜回宫后,就着人清点物品,准备去行宫长住了。
    “母后不准备参加朕的封后大典了吗?”
    穆太后在宴会上就气得心肝脾肺肾哪一处都疼,现在连皇帝都不愿再看一眼,生怕开口就会指着自己的皇儿破口大骂。
    你把魏家,把魏氏女夸上天了,把外戚穆家置于何地?
    同样即将是外戚,魏氏女为后后,魏家的权势将会大大的凌驾与穆家之上,这让穆太后的脸往哪里搁?
    不说日后,就说今日的这场宫宴,她就已经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魏家于国有用,这一点,穆太后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魏将军,魏家长子更是朝廷重臣,不容她质疑。可是魏氏女的那一番夸赞,简直就是将穆太后,将穆瑶丢在地上践踏啊!
    她开书院,她收容故而,她给皇帝解难,是她的本事。难道就因为她有本事,所以大楚上上下下其他所有的女人就一文不值了吗?
    女人,不该就循规蹈矩的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厨艺,安安心心的等待嫁作他人妇,然后相夫教子管家理事吗?难道她们就该为家人操劳的时候,还整日里跑来跑去张罗着别人家的儿子,无名的乞儿,找人教导他们指引他们,等待着一群外人为她们挣得荣誉地位和诰命吗?
    她们就必须不安于室,高调的去宣扬自己于国有功吗?靠着那一份钻营,得到朝廷的认同,得到皇帝的赏识和宠爱吗?
    女人……就该那样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