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芷羽就太喜欢现在这种事儿了。
    之前她当个高尔夫班的班主任，真的屈才。
    不过看看她精力过剩的去严抓高尔夫班的仪态，也看得出来她在大方向上也没多精明。
    可对于冯晓婷来询问整个公司人手要怎么搭配安排。
    黄盼盼的电商班教室要腾出来，和其他专业之间还得处理学生手续。
    陈燕玲这边大堆琐碎的酒吧事务。
    甚至驾校的各种管理细节，物流营业部跟其他部分争夺车辆使用权。
    等等这些极为繁琐的杂事处理。
    她信手拈来，井然有序。
    作为一个优秀的主任级乘务长，她能够把一架甚至好几架航班、地勤之间的各种事务梳理得清晰顺畅。
    更知道如何调动各架班机的乘务长，甚至跟落地机场的各种工作人员调度。
    都是熟极而流，甚至能顺口安排各自要树立什么样的工作规范。
    但叫龙芷羽去开拓创新那是断断不会的。
    所以搞高尔夫班的时候，她都不太会从根源上去怎么解决搞好这个专业。
    只会尽量管教好这群女生。
    当赵德柱抢过了整个班的主导权以后。
    她甚至有点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一度有点迷茫。
    叫她和赵德柱只是配合搞这个班，又没啥必要。
    事情太简单，秃子头上的跳蚤都是明摆着，根本用不上梳子来忙碌。
    但扩大到好几个专业，陆续算起来有两三百号人，后面还会越来越多。
    龙芷羽这种细节化管理功力就凸显出来了。
    而且作为一所民营学校，其他专业的教师，行政老师，后勤管理，都能被她调动。
    这必然是赵德柱都做不到的事情。
    特别是这联合办学又不是让所有人得到好处。
    老龙有了名声还有点钱，都不怎么百分百满意。
    更何况其他老师校工。
    能削尖脑袋钻进“西南联大”这边来的必然是少数。
    其他人无论是被多了工作量，还是羡慕嫉妒，都会不太配合工作。
    这些连赵德柱都觉得棘手的问题。
    龙芷羽却迎刃而解。
    到得晚上，她甚至要求规划在训练场后面再扩建个小果岭练习场。
    这是从西南学院从联合办学里面的应收费用里挤出来，敢抢老龙的利润，她也是独一份儿了。
    过来接女儿、外孙女的龙楚雄只能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
    但总体还是喜上眉梢。
    一下平添两三个专业，明年又能多收一波学费分账，有了西南联大的牌子加持，其他专业学费也能涨点，更多招些学生。
    所以对赵德柱态度还行，祝贺他在浙杭拿了冠军。
    赵德柱抓住机会提醒：“娜娜成绩挺好，但是她爸不太称职这事儿，可能对她有些影响，性格上要注意点。”
    龙楚雄溺爱：“她好得很，什么都是做到最好的，你才了解她多少。”
    赵德柱忍不住鄙视：“亏你还是个搞教育的，孩子心理健康都不知道，幸好我没跟你学东西。”
    龙楚雄对他没脾气：“你今天又联络了李校长的？”
    和开学才过去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两人关系和地位都翻天覆地。
    现在西南联大那边基本不跟他对话，都是直接找赵德柱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真想拿手扇老家伙后脑勺：“我跟你说关于娜娜的心理健康问题，你就知道生意，所以说别人西南联大瞧不上你呢。”
    龙校长在教育行业混了这么多年，怒了：“你还不是就运气好，得了贵人赏识！”
    当然语气还是压住的了，不想让车上的女儿外孙女发现。
    赵德柱懒得跟他废话：“算了算了，可能你那个时代做事要靠关系，但是要把事做好，要……要以人为本你懂不懂？”
    好不容易憋出来句广告词，摆摆手自己走掉。
    龙楚雄上车出发还有点意难平：“小羽，你把那小子盯紧些，别让他忘乎所以的搞砸了。”
    正在跟女儿小声交流的龙芷羽随口：“他比你明白道理。”
    龙楚雄气得拍下挡风玻璃下的中控台：“你是被这小子下了迷药还是什么？！”
    龙芷羽抬头：“爸，学校确实是你辛辛苦苦做起来的心血，但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如果你所有办学的目的只是为了赚钱，这所学校永远不会被西南联大这样的名牌重点选择合作，小赵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他确实对新时代的新专业有独到看法，而且也有种对学生的爱心，这才是人家李校长最看重的。”
    龙楚雄恨声：“爱心！能当饭吃吗，哪里都要用钱来说话的！”
    龙芷羽就是和事妞：“好了好了，他年轻气盛，你跟他计较什么，学校肯定会越来越好，我也挺喜欢这样工作，你不是之前喊累嘛，多休息下。”
    龙楚雄不甘心啊：“我一辈子的心血……”
    龙芷羽笑：“他帮你发扬光大，利润更高不好么。”
    龙楚雄回头看下，看到外孙女乌溜溜的大眼睛，立刻就软化了：“好吧好吧，娜娜晚上吃火锅么？”
    娜娜摆手：“随便！”
    却凑在亲妈耳边：“我说他就是爱心太多了，那么多女生走得太近了。”
    龙芷羽也凑女儿耳边：“这可能是他们年龄接近，看起来容易给人错觉，但实际上你要注意看，他绝不是那种猥琐的揩油，就是有点没规矩，男女界限不清晰，这是家教的问题，不算什么大毛病。”
    娜娜好学勤问：“那你说他的毛病在哪里？”
    龙芷羽还想了想：“有点记仇，爱开玩笑，还有就是花钱太凶……好像就这些了。”
    女高中生有点怀疑的嘀咕：“我怎么觉得……这都不是缺点？”
    龙芷羽才惊觉，啊，我都这么主观了吗？
    但没说话。
    第二天坚持工作的时候，都顺带注意观察赵德柱找缺点。
    真有点难。
    在这个年纪，明明可以拿着爹妈的生活费谈情说爱，他却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种搞教育的大事上。
    光看那张十八岁的脸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赵德柱感受到了来自熟女凝视的目光，惊喜的以为今天穿得还行。
    远远的对龙姐姐这边骚包的摆个珀斯，叉腰屈膝慢慢从脑侧抹油头的那种潇洒，还翘兰花指。
    龙芷羽差点笑得腰椎间盘都弹出去，捂着腰不敢再看。
    赵德柱本来刚想趁机过来聊下娜娜的问题。
    夏姐打了个电话过来：“你在浙杭……说了我要搞高尔夫球场？”
    赵德柱这才觉得有点不妥：“不……该说？这可能是我不太懂规矩，对，第二天一早就传到南云那边，会不会给您造成不好的影响？”
    夏老板傲然：“能影响我什么？拿地还是过审？这方面我从来都没担心过。”
    赵德柱松口气：“老孙有点急了，明天我要过去上班兼练球，顺便跟他谈谈这次拿的冠军吧，他们只想培养点美女当球童，这个做法太low了，明明可以做成挺好的职业教育。”
    夏老板才笑起来：“我听人讲了你在酒会上的表达，不错，从某宝网你找准了职业教育培训这个点跟他们合作就找对了路，的确很聪明，但你没觉得我是故意在球场会所转了圈，让你加深印象吗？”
    赵德柱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嘿嘿嘿，您这段位我可比不了，哪里想得到呢。”
    夏姐呵呵：“我有心到华东市场试试水，你这个掩护打得不错，江州建高尔夫球场这件事，你有什么建议？”
    赵德柱挖空心思的想了两秒：“球场找专业人士帮你设计，最好是有海外水平的，这个多花点钱都应该，好的球场有特色有趣味，会让高手都觉得很兴奋，但施工未见得就要花大价钱请老外来搞了，这个您比我懂。”
    夏老板嗯：“你更懂高尔夫，有球场设计这方面的推荐不？”
    赵德柱举贤不避亲：“我们球衣上有个世信球行，hk老字号的高尔夫经营者，在hk高尔夫球界关系人脉都很深，也是个小马主了，您如果需要我可以推荐这位罗老板跟您谈，他比我更懂。”
    夏老板很满意：“还有别的注意没？”
    她这种做法才是老谋深算，专业事一定会请专业人士来操盘，但内行的第一手提醒，却能规避很多专业人士的陷阱，因为赵德柱信得过，不会有太多厉害算计。
    赵德柱还真加了个小算计：“这次平湖高尔夫会所，我们呆了几天觉得算是设计得挺不错的，有江南水乡的特点，又很高雅，宋姐那个景点楼的设计师不错，我觉得她蛮能结合江州特点，而且应该价格也不算高，挺合适的。”
    夏姐听了就笑骂：“是不是看小奚长得年轻漂亮又单身，你才这么帮她的？”
    赵德柱嗤之以鼻：“好好好，您当我没说过，我这学校里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了，我这一碗水端平，都成了端水大师了！”
    夏姐哈哈哈：“调皮！秀琴那项目本来就是跟她合作，小奚还是我这边集团合作设计师，还被你惦记上了，我告诉她去。”
    赵德柱唉的长叹口气。
    我这不是想那位老板多赚点钱，好买我的宝马小跑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