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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孙兄弟俩互看一眼,长孙郦叹息一声:“万望子衣帮忙!”
    长孙瑜见子衣不解,忙道:“只要潇兄弟不接下屈小姐的婚事,万事好商量,不要说一个酒楼,就是花满楼,子衣也可唾手得到!”
    子衣更加茫然,屈小姐的婚事?这都什么呀?
    长孙瑜急道:“子衣不信么?这花满楼的后台老板,就是在下,我可将地契文书拿给你看。”
    子衣半晌回不过神来,难怪尚婉清会呆在花满楼,而且每次都是长孙郦在旁,原来,他兄弟俩就是花满楼的老板!
    子衣忙道:“瑜兄言重了。在下委实不知瑜兄所说何事。”
    长孙郦黯然神伤,解释了一番。原来,屈突通将军不愿将女儿嫁给长孙郦,嫌他们兄弟俩务商不从官,没有前途。古代重农轻商,对商业普遍有歧视心态,长孙兄弟俩不爱在官场打混,只喜从商,自然难入屈将军的法眼,顽固地拒绝长孙郦的求婚,却十分看好子衣的前程,声称就算将女儿送给子衣做偏房,也不愿嫁与长孙郦。
    子衣听罢连连摆手道:“郦兄且放宽心,子衣定会拒绝。”
    子衣一连几日到蜜姬那里去,都被拒绝接见,只说公主身体不适,不能见任何人。子衣又至张行泽处,问及此事,张行泽大惊,那日自己正在整理药草,蜜姬带人来访,突然有士兵来请了自己去,后来才知是为秦王李世民疗伤,当时只留下蜜姬一人在房中,是有可能将信拿了去。那丫头日日来自己处,原来真是有目的的,这个野丫头!
    不料张行泽开柜查找,却发现那封信仍在,只是多了些折痕,显然是被别人新翻看过,又被悄悄送回来,登时心惊,叹道:“只怕子衣日后多有凶险。”
    子衣将这几日蜜姬拒见她的情形说了一遍,安慰道:“蜜姬行事虽有些乖张,却也不冒失,当无大碍。”
    虽然这么说,但蜜姬那里一直没消息,子衣心中难免忐忑不安。这一连数日,蜜姬没了影子,秀芳也未到她办公的地方来看她,不知到底是福是祸。罗红玉已动身去了长安,子衣送她走时,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知她和她表哥将来会怎样。
    那长孙兄弟俩果然是信诺之人,未多久,子衣就成了花满楼的老板之一,拥有了花满楼四分之一的契约,那另一份,子衣猜是尚婉清的。
    数日后丽正楼就要正式开张,因秦王要亲自剪裁题匾,众人忙的不亦乐乎。秀芳突然到访,带了两个人来,子衣认出,正是伙头大胖姐和二胖姐。
    秀芳道:“我推荐两个厨子来,子衣可愿意否?”顺手将红拂的亲笔信交给子衣。
    红拂一别数月,子衣甚是想念她与李靖,今见书信来,万分欢喜,拆开一看,原来是他夫妻二人率军遭到袭击,伙头大胖姐和二胖姐负伤,因她二人年龄本已快复员,又受了伤,便准她二人复员,并写信给秀芳和子衣,请她俩代为照顾。子衣岂有不收之理?
    又过了数日,子衣忽然收到蜜姬邀请,赶忙去了。蜜姬约她在新中桥上见面,子衣到时,见她正忧郁地望着洛水上来往的船只。
    蜜姬迷茫地望着她,望了很久,扑进她怀里,紧紧抱着她。子衣一怔,伸手欲扶起她,却听蜜姬忧伤地道:“蜜姬已知道子衣是女子了,难道还不许亲近吗?”
    子衣一震,虽然心里早清楚蜜姬应该已经知道,但听到她这么说,仍不禁心中震撼,大概是自己太害怕这秘密被揭穿了罢?
    “蜜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千挑万选,终于觅得中意郎君,却是一个女儿身。”
    子衣苦涩地笑道:“蜜姬,这也是我一直躲着你的真实原因。”
    蜜姬忽地抬起头,迷茫地问道:“可是你对君然小姐的感情……”
    子衣神色一黯,默默无语。
    蜜姬重又抱着她,痛苦地道:“秀芳那日警告蜜姬,说晚上会睡不着觉,于是人家强忍着晚上不看信,可是好奇心使得人家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到了下午醒来,拆开信一看,蜜姬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那上面‘潇公子乃是穿了男装的女子’一句,让蜜姬看了无数遍,每一遍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在太阳底下看,在屋里点了灯看,把眼睛揉了又揉,直揉得自己眼花缭乱,眼泪都出来了……”蜜姬仰起头,满眼的泪花,“你这个大骗子,你知不知道你打碎了蜜姬的梦?蜜姬遇到你,以为终于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却不料……你个骗子,骗子!”蜜姬一面哭着,一面握着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子衣。
    子衣一言不发,任她发泄着情绪。或许这能让蜜姬好受一些,自己心里也会舒畅一点儿。
    蜜姬捶打了一会儿,又扑进子衣怀里抽噎着,子衣怜惜地抚了抚她的后背。直到她停止抽泣,平静下来,依在子衣怀里,望着河面。
    “蜜姬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就不会再喜欢子衣了。可蜜姬心里为什么一直这么难受?今日,我接到父亲的来信,父亲在半年前闻知失去了母亲和弟弟,就又娶了一房,如今已有了身孕,父亲催我速回长安会合,准备一起回国。”
    子衣看了看蜜姬,真不知道该不该祝贺她。后母有了身孕,他们家就有了希望,也许是喜事一件,可她的母亲刚刚身亡,父亲就又新娶,这其中的复杂感情,怕是很难说得清的。
    “蜜姬今日心情很不好,不知为何很想见子衣。人家见了你才发现,明知道你是女子,却仍在惦念着你。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子衣无语,她无法回答她。
    “在我们波斯,两个女子或者男子发生逆伦之事,是要被处以死刑的。蜜姬以前从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如今,却发生在自己身上。蜜姬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子衣的脸上,总有一丝忧郁了。”
    “你不恨我么?”
    “你一直躲着我,又没有欺骗我的感情,更没有从我这里获得任何好处,这好象算不上欺骗。可是,蜜姬却失去了很多,或许,蜜姬以后再也不会有爱情了。”
    “蜜姬,你是个好姑娘,日后你会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
    蜜姬叹息一声:“人家并未泄露子衣的秘密哩。秀芳这几日派了人,日夜紧盯人家,那日离开你府上的时候,她对人家说,子衣已是第二次救蜜姬,要蜜姬谨慎从事,如果人家不听话,别怪她不客气。依秀芳的性格,真杀了蜜姬也说不定。”
    子衣一怔,道:“秀芳心地没有那么狠,她只是吓唬你而已,连惊了小孩子她都一直记在心上,怎么会真的加害你呢?”
    “蜜姬也知道她在吓唬人家。前两日,人家约了她,给了她一封伪造的书信,她看了后根本不相信,说一定是一封伪造的信。”蜜姬望着子衣,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