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怎么都打不过人家,索性保存实力被抓。”路子游答得轻松,说的是实话,他打不过人家归山的门主,也逃不过人家的追击。那是可以和于掌教抗衡的大能修士。不过,花美男能到现在还悠然自得,却是有所依仗。
“阿狸怕,他身上也有深渊的危险味道。”阿狸蹭蹭路真人面颊,小小的身体抖得厉害。
“正是因为他身上有,所以才更要被他抓起来才上算。”路子游胸有成竹,摸摸阿狸毛茸茸的脑袋。阿狸只能指出十万坑杀阵布阵之人的大致所在,但在整个归山门中,却没办法说出具体是谁。花美男的想法简单,既然我找不到,干脆故意被抓。被普通归山弟子抓,八成见不到主事之人,可是刘老祖不同,他正经是归山派的门主,便是被幕后之人控制住,都是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人。
天剑殿,历代门主密室。
丁友全正与曹老祖手谈言欢,棋盘之上,黑白错落,却是黑子占优,立马就要成就大龙,吃掉对手。
“只抓了凌霄的小子?为何不杀?”曹老祖执黑,犹豫着到底棋落何处为上。
“到底是个金丹,杀了浪费。另外看仇人这般,曹师叔感觉如何?”丁友全端茶饮了一口,上好的灵茶,唇齿留香,放下茶盏,解释道。
“丁门主,小的带他过来了。”曹老祖举棋不定之时,刘成勋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给丁友全行礼,满脸狗腿表情,自称小的,那画面太美,简直让人不忍直视。曾经刚直不阿,道心坚定的刘老祖哪里去了?
“好,把他留下,你退下吧。”丁友全嫌弃的冲狗腿老祖挥挥手,一推棋盘,冲着曹老祖道:“今日不胜不负,到此为止,曹师叔,咱们明日继续如何?”
黑子局势大好又如何?马上成就大龙又如何?只要对方没发现我的后手,本尊就还没输,不光没输,还会立马翻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如此。大概谁也想不到十万坑杀阵后,那道躲不过去的劫数吧。想到此处,丁友全愉悦的笑了起来,反正密室之中只剩自己,何必隐藏自己的情绪呢?
伏虎印被刘成勋放在桌上,解了契约,丁友全笑够之后,咬破中指,滴上精血,重新缔结契约,术成之后,便微微一笑,冲着里面传声。
“你是何人?”充满魅惑的低沉男声传到了印中,路子游沉吟,依稀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却怎么都对不上号。
“问别人的时候,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吧,这是起码的礼貌。”花美男想不起来,干脆不想了,口气冷峻,针锋相对的发问。
“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问,你答,才是最最起码的礼貌。”丁友全似乎很有兴致的模样,托着腮调侃着,他的目光已经扫了端坐如佛的花美男很多眼。
“美男主子,就是他!阿狸怕,你不会扔下阿狸吧!”火红围脖心灵传音,正主儿找到了,就是外面这位。它忽然疑惑了,继续问道:“阿狸,阿狸觉得自己认识他,不对不对,是认识这具身体,而不是在身体里的人。”
忽而,路子游垂着眼帘,笑了,唇角微微勾起,不在乎时间地点,到底有没有危机,他想起来了,因为,那是和夏七第一次合作后的福利事件。当年,就这么有缘才能遇上你,没有世俗的眼光,没有偏见……第一次合着伙坑人,坑的不就是归山这位爷吗?叫什么来着?不记得,怎么会记得,整个回忆,最最清晰的,不过是那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以及坏坏的小心思。
外面十万坑杀阵的布阵人就是当年被扒了衣服,抢了储物戒的归山筑基修士而已,样貌是模糊的。只记得,那张影印符似乎还在自己储物戒的某处,安安静静的躺着,躺了足足十年。
“阿狸,对方的身体中还存在着原主吗?”路子游不敢确定,外面的这位爷是不是被夺舍的。要是原主都没了,直接动用杀手锏比较妥当。要是对方身体内,还留有原主的灵魂,干脆把某些东西展示展示,说不定出其不意,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的效果。
火红围脖已经完全瘫软了,软趴趴的耷拉着小脑袋不说话。先祖传承什么的,也不是万能的,阿狸不晓得啊!能知道十万坑杀阵也是因为自己那个倒霉先祖曾经到过南域,正赶上……
阿狸不语,路子游便知它不晓得,正装死。反正显摆显摆又不吃亏,路真人笑得高深莫测,一手从储物戒中摸出那张影音符,一手却暗中积蓄灵力,时刻准备着杀手锏,这个时候,不是守财的时候。
“小子,你因何发笑?”丁友全见白衣修士被抓了还得从内心发笑,茫然不解,下意识问道。
“凌霄宗中,曾有弟子兜售归山某人的影印符,身材不错,颇得众多弟子喜爱传播。事有凑巧,路某恰好有一张,这位……先生可要看看?”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路子游偏偏反其道而行,打人就打脸,揭人就揭短。对方是敌人,目测不可化解,何必做人留一线?
……
印中被困之人笑得诡异,话题也奇奇怪怪的歪到了另一条路,丁友全也笑,用充满魅惑的声音道:“给你个机会,完成最后一桩心愿,此间事了,送你与凌霄门人相会。”
丁友全能力发动,需对方全力配合自己,或是让对方心神中出现空隙儿,抓住那一瞬间的情绪起伏,才能侵染对方,为自己所用。给路子游留遗言的机会,不外乎是因为自己不了解对方,想要多逗弄他说话而已。这么好的材料,放到十万坑杀阵中,起码能让效果好上一成,一个金丹真人骨血顶得了一万左右普通凡人的效果。更何况,侵染了他,放出去当诱饵,去坑凌霄的人,简直再好不过。
路子游从储物戒中摸了那张影印符出来,也不展开,只轻轻放到自己面前地上,堂堂正正的阳谋激将,道:“路某没能力送它出去,烦劳自取,就怕阁下不敢!”
心随意动,影印符已然到了印外,丁友全的手中。
影印符在凌霄宗中是最最简单不过的小玩意,只需注入灵力,便可开启,当年发明这符纸的修士只是为了记录东西,有趣而已。不过这小玩意在别宗却是没有的,正如云箩毯是凌霄的标志法器一样,有其独到之处。
丁友全灵识一扫,发现真的只是个小玩意,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松开,疑惑表情一闪而过。对方简单的激将法,他闭眼都能识破。
画卷展,影像现。赤果果,只剩下裤头的男人……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丁友全突然抱了头,脸色连变,嗷嗷怪叫,一半身体成了纯白颜色,另一半身体却化为墨色,继而双手打架,角力在一起。
“你啊,放我出来!我要亲自杀了他!”
“回去,给本仙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