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里众臣都愣住了,直觉今天这事情不对,魏王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敢顶撞晋惠帝?
果然,晋惠帝的脸色也终于难看了起来,勃然大怒道:“魏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朕逼着你去做这些的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纵冷笑一声,竟然上前一步,环视一圈,才道,“皇兄苦心筹谋,等的不就是今日吗?!只等着抓住我的把柄,再将我这隐患一把除去,这才是王者之道,不知臣弟所言可与半分差错?”
胆子小的大臣已经直接吓晕一头栽倒在地。
就算是胆子大的人也都噤若寒蝉,很多人都没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七皇子更是踏步上来,高声斥责道:“皇叔今日怎敢顶撞父皇,还有为臣之道吗?!这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
萧纵沉凝地站在原地,脸上忽然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那一瞬间,傅臣脸色终于大变,高声喝道:“护驾!”
南书房外面立刻有了声音:“臣赵蓝关护驾!”
侍卫们一直在外面等候,赵蓝关更是近年来武功卓绝的高手,赵家与谢家又算是有过渊源,不过在外人看来谢赵两家之间已经生了嫌隙,所以皇爷并没有怀疑过赵蓝关。更何况,如今赵蓝关与谢方知都是效忠于皇爷的呢?
此刻赵蓝关带着人进来,便是按着剑,金戈铁马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震住了南书房之中的所有人。
七皇子大怒道:“速速将魏王此等悖逆之臣拿下!以儆效尤!”
“皇兄都还没发话呢,你插什么嘴?”
萧纵忽然一声笑,他看似孤身一人站在殿上,却凛然不惧。
所有人都只当他是垂死挣扎,或者如今破罐子破摔了。
宫廷近卫早已经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赵蓝关警惕地站在殿中,随侍在皇爷的身边,凝重地注视着下面的萧纵。
晋惠帝叹了口气:“魏王怕是误解了朕一片苦心,本想为你留一条生路,如今是你自己不珍惜。你犯下滔天罪行,杀孽累累,还要朕一一道出不成?!今日你咎由自取,便不怪朕不顾念兄弟手足之谊了。当年父皇驾崩之时,还曾叮嘱于朕,定要善待兄弟手足,如今非朕不孝,实乃你萧纵做下一干天诛地灭之事!”
悚然一惊。
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能令晋惠帝的口气厌恶至此?
所有大臣们都胆战心惊地听着。
萧纵站在原地,面目已经狰狞起来:“这皇位本就应该是我的!若非当年你窃位,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本该是我!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算账?你这皇位和江山,都是我让给你的!”
章太妃当年乃是先皇的宠妃,一个皇后算什么?
萧纵从小就聪慧过人,可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妻儿都没了影踪,不是拜晋惠帝所赐又能是谁?
天家本无手足之情,更不用说是围着一张龙椅转了。
此等皇族秘辛,本不该叫人听见,可今日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目的,满腹的心思都是只有自己知道。
傅臣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魏王绝对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
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在想这个问题的,也不止傅臣一个。
但是,没有人想出来。
直到晋惠帝气得指着萧纵骂道:“好个颠倒黑白又枉杀忠良之人!本是朕顾念着手足之情,只盼着你迷途知返,不料如今你执迷不悟,既然犯下此等重罪,死不足惜!三年前谢相府一事,朕早已查明,就是你在背后指使,那出入的死士尽皆出自你手,谢相一门忠烈,满家贤良,不过勤恳兢业辅佐于朕,又曾与你有过嫌隙,你便下此毒手,妄图断掉朕左膀右臂,用心何其歹毒!枉费朕一番苦心,你竟越陷越深,徽州赈灾一事贪墨无数,还有谁能救你!赵蓝关,动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赵蓝关按剑而起,魁梧的身躯过来,瞬间就让这南书房觉得拥挤起来,不过进来的侍卫们动手也快,瞬间将萧纵制住,压着他跪了下来。
萧纵仰天长啸,嚣张至极,却看着晋惠帝,有些可怜他:“谢相之事,便是我动手,又能如何?人都已经死了……哈哈哈……”
此态极为疯狂,几乎让人以为萧纵脑子已经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