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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沧海嘴角扬起丝微笑,他昨天随性而为之,给张公远讲了段养浩然正气的办法,张公远竟然一晚的时间,就养出了一丝浩然正气,可见积累确实是极其深厚,只不过是走错了方向而已!
刘俊佳望着张公远的眼神中冲了崇拜,两手死命地鼓着掌,掌心都变得有些红肿,斜眼瞧着柳沧海、李玉婷得意地道:“怎么样?什么是国学大师?这就是国学大师!雨婷,见识到张所的风采,你应该明白了吧!不是没什么人都可以自称国学大师的!”
李玉婷那次在沟儿村小学听柳沧海读书声时,全场将近千人都沉浸在柳沧海的读书声中,而且浩然正气直冲云霄,将空中的云都冲散了,听到刘俊佳的炫耀,面无表情非常淡定地道:“他讲得的确不错,不过比我当年听柳大师讲的课差远了!”
刘俊佳觉得李玉婷已经病入膏肓,在听完张公远的讲座后还能说出这种话,自己的所有付出都白费了,顿时火气攻心,可他从小就在李玉婷面前非常弱势,不敢对李玉婷发脾气,于是站起身来对柳沧海怒声道:“你这个骗子!到底给雨婷下了什么迷药?都这时候了,她还死心塌地地认为你是国学大师!今天,张所长就在台上,你还胆敢继续行骗?”
会场其他人都在鼓掌的时候,刘俊佳这一幕就显得尤为突出,瞬间就吸引了大量的注意。
邱幼年等坐在前面的领导见台上张公远的眼睛突然就直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刘俊佳等人在的位置,便以为张公远对刘俊佳喧哗的行为生气了,皱着眉回头看了眼脸色黑得吓人。
张公远刚的确是被刘俊佳吸引了下注意力,不过他本来是没打算在意的,但是却注意到隐藏在人群中的柳沧海,仔仔细细地在脑海里反复确认多遍,可他昨天没有问到柳沧海的名字,又惊喜又羞愧地道:“您怎么在这里?早知道您在台下,我就不敢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柳沧海的正前方就是省文联主席黄维汉,从黄维汉的角度来看,觉得张公远就像在跟他说话一样,不过心中纳闷,他坐的这个位置非常显眼,这位张所长居然才看见他,而且还太客气了,他虽然是文联主席,但以张公远的资历声望完全没必要恭维他,况且他自己本身就是理学爱好者,对张公远非常仰慕,有点受宠若惊地站起来道:“张所长太谦虚了!我可早就在台下坐着,就等您的讲座呢,如果您都说自己班门弄斧,那我们可就是一窍不通啊!”
黄维汉从座位上站起来,恰恰把坐在他后面的柳沧海给挡住了,生怕柳沧海再次溜走了,看了下黄维汉桌子前面放着的牌子,道:“前排的这位黄主席,麻烦您坐下来!”
黄维汉一愣,不明所以,尴尬地道:“好、好!”
邱幼年见现场气氛有点尴尬,便暖场道:“现在到了提问的时间,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张所长提问!”
张公远听了柳沧海对浩然正气讲述,自己有了点领悟,很明白柳沧海对他讲的东西的重要性,本以为再也没法见到柳沧海,但来浔阳学院讲学却意外见到了,自然是非常激动,甚至嫌弃台上太远了,在邱幼年诧异的眼光中跑到台下。
刘俊佳话说完后就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被邱幼年给瞪了一眼,本来心情就极为忐忑,当张公远激动地从台上冲下来跑到他面前的时候,几乎紧张得喘不过气来,脸涨成了猪肝色,道:“张所长、张大帅,我知道错了,不该在您的讲座上大声喧哗,请您原谅我!”
“哈哈,大师?在昨天没有遇到你这位朋友之前,我也曾狂妄自大的以为自己是大师!”,张公远本来都没注意到刘俊佳,见刘俊佳说话,又和柳沧海坐在一起,以为他和柳沧海认识,和颜悦色地笑着更刘俊佳说了句,接着神色一正,极为恭敬地对柳沧海道,“昨天听了您对儒学的讲解,比我在山上苦苦研究几十年还要来得刻苦铭心,让我直接触摸到儒道的真正门槛,得以窥视里面的一丝风光!有句话,叫作‘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一点都不虚假啊!”
刘俊佳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一时转不过弯来,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指着柳沧海道:“您说的是他?柳沧海?”
张公远终于知道了柳沧海的名字,高兴地道:“哈哈,原来您叫柳沧海!像您这么年轻,居然已经在儒道上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界,又在学术界籍籍无名!有道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高手在民间!古人不曾欺我啊!”
在场来听讲座的学生、浔阳学院院长邱幼年、省文联主席黄维汉都觉得这一幕太戏剧性了,张公远高居在白鹿洞书院研究理学几十年,著作等身早已享誉国学界,为人虽然随和,可却从骨子里孤高清傲,拒绝了很多大学的聘书,就愿意守着白鹿洞书院,堪称国学界的一代传奇!
可就是这样一位传奇的人物,竟然在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面前如此放低自己的身段,而且两人似乎只有一面之缘,在这之前张公远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柳沧海见张公远还是认出了自己,终究是躲不过去了,随性地道:“你之所以能有如此巨大的进步,也和你自身积累深厚有关,我不过是给你指了个方向罢了!”
邱幼年非常纳闷,张公远似乎和台下的人,而且还对那人极为推崇,“这人究竟是谁,仅凭短暂的交流,就值得张所长如此对待?”
黄维汉也在脑海中回想文艺界的青年才俊,也没有这号人物,可他阅人无数,这位年轻人身上渊峙渟岳沉稳如山的气质可不是能装出来的,而且能得到张公远的认可,想必有不凡的地方!
邱幼年礼貌性地问道,“张所长,看来您很推崇这位小兄弟,不知能能否给介绍一下呢?”
张公远摆摆手,道:“我虽然年纪比你们都大一点,可是在学问上,向来都是达者为师!在柳大师面前我就是个学生,千万别叫我大师!其实我对柳大师了解不多,不过既然碰巧柳大师在这里,何不请柳大师上台?”
刘俊佳彻底傻眼了,他眼中真正的国学大师张公远,在柳沧海面前自称学生?
邱幼年也想看看柳沧海究竟有何本事,道:“好呀!张所长刚才的讲座就已经精彩纷呈,柳大师又得到张所长的大力推崇,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报告厅中的几百双眼睛都盯着柳沧海,非常好奇。
柳沧海神情淡定,走上讲台,自若地讲道:“凡一物上有一理,须是穷致其理。穷理亦多端,或读书,讲明义理;或论古今人物,别其是非;或应接事物,而处其当,皆穷理也……”
张公远养出的一丝浩然正气只是让听众们对他讲的内容感兴趣,柳沧海读书声和雄浑的浩然正气则共鸣像是在直接给众人演化经义,想每一句经义在听众的脑海中推演,让他们接触到至理,直指本心!
柳沧海在讲的时候还控制了自身的浩然正气,否则以他目前的儒家修为,想产生一些虚空凝字异象是非常简单的!
诺大的多功能报告厅只有柳沧海讲学的声音,所有人都极为专注地沉浸在柳沧海的讲学中。
柳沧海讲完,意韵犹在!
张公远之前听完柳沧海的讲学本来就有所明悟,现在对理学的明悟更深几分了,顿时觉得自身那丝浩然正气又壮大了几分,眼中充满了遐想,呢喃道:“这就是儒道修为到高深后讲学所产生的效果么?难怪当年朱夫子在白鹿洞书院讲学的时候,能会聚天下英才,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让白鹿洞书院闻名全华夏!可就是朱夫子当年讲学,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邱幼年格外震惊,道:“听柳大师讲学竟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可思议!难怪张所长这样的人都如此推崇啊!”
省文联主席黄维汉既惊又疑,“本以为张所长把理学讲得生动有趣,就达到了极致,可柳大师这种讲学的效果已经超凡入圣了!只是柳大师对国学的研究深到了何种层次,竟然能达到这种程度?”
刘俊佳望着讲台上的柳沧海,再看看众人惊为天人的表情,结合自己刚才的感受,自言自语地道:“这才是真正的国学大师么?”
李玉婷瞥了眼刘俊佳,牛气地道:“对!这才是真正的国学大师!”
张公远眼中看到了希望,白鹿洞书院目前存在更多的意义还是观光旅游,若非他在理学上有所建树,恐怕早就名存实亡了,可能将柳沧海留在白鹿洞书院的话,就有机会让白鹿洞书院恢复昔日的盛景,有望再次成为全华夏声望最终的学院,抢着道:“柳大师,您能不能来我们白鹿洞书院文化研究中心讲学?我还算有几分薄面,你的任何要求,只要能做到的,我们都可以答应!”
邱幼年平时对张公远比较尊重,可这时也毫不含糊,符合道:“柳大师,我们浔阳学院文学院的院长马上就要退休,我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老师,不知道您有没有意向呢?我们学校可以给您配房子,甚至车子也可以的!”
但他们还是对柳沧海了解太少,柳沧海无论是金钱还是名利,对他而言都像是浮云一般,若是他想要这些东西,又何须到浔阳学院党老师?
柳沧海带着淡淡的微笑道:“我只有一个要求!”
张公远、邱幼年心中一喜齐声问道:“什么?”
“麻烦让让,不要挡住了我的去路!”
轰!
柳沧海的话有如惊雷一般,让全场的人瞬间石化。
柳沧海趁机走出了报告厅,默默施展轻身身法,看似像常人一样在走路,但实际上速度比别人跑都要快。
张公远、邱幼年回过神后从报告厅里追出来,却只是远远地看着柳沧海的背影消失了。
邱幼年望着柳沧海离开的背影兴叹道,“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才是真正的隐世高人呐!”
张公远再次和柳沧海失之交臂,颇有些遗憾地道,“是啊,不过刚才报告厅里似乎有两个学生认识那位高人,等下我们去找他们问问那位高人的具体情况!”
报告结束后。
李玉婷、刘俊佳都被喊到了院长办公室。
邱幼年、张公远都在办公室里,邱幼年还亲自给李玉婷、刘俊佳两人各到了一杯白开水,慈祥地笑道,“你们两个别紧张,我们把你们找过来,只是想了解下刚才那位高人的情况!”
张公远问道,“你们和那位高人是什么关系?”
刘俊佳想起自己之前一直都在怀疑柳沧海是个骗子,羞愧地低下头,“我和他没关系,是玉婷之前见过他的读书声!”
张公远把目光投向李玉婷,“噢?小李同学,你是在哪里见过那位高人读书声的?”
李玉婷想了想,张公远、邱幼年不认识柳沧海,但柳沧海的读书声在南石县并非是秘密,他们想要打听的话还是能打听到,便如实回道,“我有一个表姐在南石县青山镇大山深处九峰山下的沟儿村小学支教,我几个月前去找我表姐玩,那县里的教育局局长正好组织全县的骨干教师到沟儿村小学听柳大师讲学,我正好在场,有幸听柳大师听过一次!我自己其实是和柳大师不熟的!”
南石县青山镇九峰山?
张公远默默地念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的目光,“柳大师乃是我儒道的引路之人,对我有天大的恩惠,改日一定要到山上去亲自拜访一趟柳大师啊!”
柳沧海离开了浔阳学院之后,直接打了一辆车去了高铁站,坐上了去潭州的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