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喋一边觉得闻梁吃错药,一边脸上也开始发烫。
她抬手神色自若地揉了揉耳朵,轻轻舒出一口气。
冯致笑着又寒暄了句便重新投身拍摄,陆川也没再说什么加剧气氛的尴尬,朝闻梁颔首微微一笑便离开了。
陈喋跟着闻梁走到外面才问:“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闻梁垂眸,轻笑一声:“是。”
承认的倒是坦然。
“……”
外面停了辆车,不是刚才朱奇聪送她过来时的那辆:“你自己开车过来的?”
“嗯。”闻梁抬手按了按眉骨,“想去哪吃饭?”
“谁同意要跟你一起吃饭了。”
闻梁看过来,视线往下,在她腿上停留一秒后,又挪回到她脸上,懒洋洋的笑起来:“你是不是太高估现在的自己了?”
陈喋听明白了。
这意思是由不得她同意,不同意凭她这会儿的战斗力闻梁可以直接提着她走。
果然,一出剧组他就原形毕露了。
“我吃个屁。”陈喋遇强则强。
闻梁啧了一声。
暖烘烘的阳光打下来,穿过路边的树叶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闻梁脸上。
他的长相是很带侵略性的,就是一句话都不说,板着脸的样子就足够给人带来压迫感,只是这会儿似乎消退很多。
被阳光照着的侧脸也被柔和下来,黑睫平直的扫下来,竟然还能看出些微的温柔。
陈喋仰着头看他,心渐渐静了。
然后温柔本人说话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抗进车里去。”
呵。
陈喋心里头那个被一时色心虚构出来的温柔闻梁咔擦一声碎的一塌糊涂。
陈喋翻了个白眼,瘸着腿坐进车。
闻梁在她身后兀自勾了勾唇,也跟着上车。
影视城这一带大多都是些小吃,工作日游客也少,闻梁开着车绕了一圈,最后陈喋敲定一家火锅店。
火锅店服务员们经常都可以见到来吃火锅的各种明星,对陈喋和闻梁一块进来也很平静。
要了个包厢位。
黄铜鸳鸯锅,牛羊肉和菌菇在翻滚的锅汤里沉浮,陈喋脱了外套戴上围兜,又叫服务员拿了一听可乐过来。
她拉开易拉罐拉环,把倒扣着的杯子翻过来,就往里咕咚咕咚的倒满一杯,气泡发出滋滋声,不断往外冒。
“要吗?”陈喋晃了晃手里剩下半听,问闻梁。
“不要。”他看着陈喋,忽然问,“你心情不好?”
陈喋抬头,扬了下眉:“没啊。”
“现在不怕胖了?”
陈喋因为大学读了表演系的关系,很注重保持自己的身材,像碳酸饮料这一类含糖量高的东西基本不碰,可今天这又是火锅又是可乐的,实在反常。
“我知道你今天去了壹铭娱乐。”闻梁说,“见到陈邵和陈志明了?”
陈志明就是陈老爷子的名字。
陈喋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托腮抬眼:“嗯。”
“陈志明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回陈家。”
闻梁:“你怎么想的?”
“我没想过回去。”陈喋轻声说。
她从清汤锅里夹了块羊肉,蘸了点调料吃,然后坦然的看向闻梁:“何况我现在一个人出来了,总不能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就被冠上一个什么陈家真千金的名号吧。”
闻梁沉默片刻,半晌笑了。
“这名号有什么重要的。”他说,“我在呢。”
——
虽说是放假,陈喋也只休息了三天,等后面腿稍微舒服点了就回剧组,把非动作戏的部分全部拍完,伤口拆线后再把动作戏补完。
所幸也没有拖的太久。
大家一块儿吃了杀青庆功宴,齐丞有其他工作没来。
半个月后,上映期定档,春节档,陈喋也没休息几天就要开始跟组宣传。
“把车上那件外套带上,一会儿还要换礼服。”方阮这段时间都跟着她一起跑活动,过了会儿又从包里摸出一支祛疤膏,“记得涂。”
陈喋道了声谢。
她这细皮嫩肉的,腿虽然已经好了一段时间,可痂还没掉,周围一圈淡淡的疤痕,好在她皮肤白,看的不算太显眼。
今晚是一个电影行业大会。
堰城世娱广场宴会厅内,年关前后即将上映的几部电影的电影人都准时到场。
电影行业大会开始前的入场仪式全程直播,所有到场成员需要入场拍照,并且在身后的巨幅海报上签名。
《簪花》剧组凭着导演冯致和监制陆川的地位,压轴入场。
陈喋和齐丞作为男女主演最先入场。
陈喋一席露肩蓝裙,长发束起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天鹅颈直角肩,而一旁的齐丞则是浅格白西装,领带上的花纹和陈喋裙子相呼应。
两人一出现在直播镜头画面中弹幕就快速滚动起来。
【配一脸!!】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簪花》了,这对颜值真的绝了。】
【对不起,我就站三分钟。】
【啊希望以后也有机会能够合作。】
【我爱齐神啊啊啊啊啊啊啊!!】
【陈喋这个腿真的绝了啊啊啊啊,之前不是说受伤来着,看来伤都已经好啦。】
【喋好漂亮。】
【合作这么久发现陈喋从来没主动拉齐神炒过热度,就还蛮喜欢她的。】
【我心中的最佳银幕cp。】
……
陈喋和齐丞签完名,又对着底下记者拍了几张照便从一旁下场。
电影行业大会的入场仪式结束,大会正式开始。
陈喋跟着剧组成员入场,方阮给她拿来了一件丝绸披肩搭在肩头:“可千万记住了别打瞌睡,现在一点儿问题被抓住了都很容易上纲上线,保持微笑。”
陈喋的第一部电影还未上映,作为演员来讲可以说是还没出道。
可凭着综艺《野生厨房》以及名导巨制《簪花》如今频频曝光,路人缘都还不错,可以说只要《簪花》中的演技得到观众认可她就打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胜仗。
所以最近陈喋的身份也都被周围许多人关注着。
陈喋点头,还未回话,身后突然响起一片骚动。
门口的记者争相拥挤起来,闪光灯高频亮起,就连冯致也亲自迎上前去。
陈喋回头,一个年轻女人被大家簇拥着走进来,模样看着很温柔,及腰卷发,笑盈盈的对着镜头挥手招呼。
而后握住冯致的手,笑着低声交谈几句。
纵使是陈喋,也承认这女人的确漂亮,不输娱乐圈的女星。
“这是谁啊?”陈喋侧头低声问身旁的方阮。
回答她的是齐丞:“叶初卿,这次行业大会的主席。”
“这么年轻啊?”
“嗯,叶家的大女儿,母亲以前也是演员后来转型做了导演,叶初卿也算是继承母业,一直以来都把精力投入这一块,实打实的才女吧。”齐丞说。
很快,大会正式开始。
这次行业大会还融合了颁奖典礼一起,不多时,冯致和齐丞都凭着以前的作品拿下了“最具创新力导演奖”和“最具影响力男演员奖”。
——
颁奖活动结束后的afterparty,陈喋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她这腿还是不能久站,站立时间一久伤口周围一圈皮肤就开始发烫泛酸。
刚才在外面喝了点香槟,濡湿了唇角,陈喋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同时从身后的隔间响起女人的声音。
“我都说了我不打算相亲,你女儿长这么漂亮,追我的人都都拍到巴黎了,你居然让我便宜个男的去相亲?”
“长的帅又怎么了,你知道今天行业大会上多少男明星吗,那些粉丝加起来都上亿了,你觉得我还会看脸?”
“什么叫不是小鲜肉那样的啊,娱乐圈也有好多硬汉长相的好吧,还有什么类型是我没见过的,哎哟,你还给我发照片做什么,谁稀罕啊。”
陈喋本无意偷听,女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卫生间里清晰的从隔间传出来。
“这照片是本人?没p图吧?”
“这么看好像是挺帅的。”
“我可以。”
“微信号推给我。”
“谢谢妈妈,a!”
不偏不倚听完全部的陈喋:“……”
想着隔间里那位豪情颜狗出来后两人碰见兴许会尴尬,陈喋迅速补完妆,轻声放回手包里,转身刚要走时隔间门打开了。
陈喋抬眼看过去,脚步一顿,正是叶初卿。
叶初卿也没料到外面有人,同时停顿了下。
陈喋微微颔首便打算离开,却被叶初卿叫住。
她匆匆忙忙洗了个手,快步走到陈喋旁边:“你是冯导这回的女一号陈喋吧?”
“嗯,怎么了?”
陈喋对叶初卿知道自己名字的事还挺诧异的。
她这个咖位,叶初卿不认识她很正常,只不过叶初卿敬业,这次行业大会她是主席,对于所有邀请演艺人员都提前拿着名单认过人脸和人名。
何况陈喋这张脸的确能给人留下印象。
“你这个口红是哪个色号啊?”叶初卿问。
“啊?”陈喋没料到是这个问题。
从包里重新拿出那支口红看了眼色号才回答她这个问题:“bobbibrown细金管4号色。”
叶初卿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好看。”
“……谢谢。”
“你这个礼服也很好看。”叶初卿后退一步打量她,“是香奶奶的这一季秋冬秀款吗?”
这人设跟陈喋原以为的所谓叶家大小姐差的可太多了。
她笑了笑:“我也不清楚,晚会礼服是公司负责的。”
“应该就是秋冬秀款。”叶初卿兀自点了点头,确定下来,“你长的太戳我审美了。”她再次夸道。
“谢谢。”
陈喋又想起她刚才在卫生间的“我可以”发言,以及这一番非常熟络的聊天和夸奖,蓦的想起一个人。
陈邵。
这两人简直是绝配,应该认识一下。
——
走出卫生间。
好巧不巧的,陈喋刚一转弯就撞上一个拿着酒杯的男人,装着红酒的酒杯微微倾斜,不偏不倚的从胸前洒下来,瞬间濡湿了大片裙子。
偏偏今天陈喋还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裙子,红酒渍明显。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男人立马道歉。
陈喋细眉蹙起,看着自己身上这一片狼藉,但也没法,的确是自己转弯时不小心:“没事,我擦一下就行。”
再次走进卫生间,叶初卿正补好妆准备离开,一扭头就看到陈喋。
她愣了下,看到她衣服:“这是怎么了?”
“跟人撞了下,倒翻酒了。”陈喋有点心累。
“这个布料沾了酒渍肯定是没法弄干净的啊。”叶初卿皱眉道,“后面还有合照环节,外面还有好多记者,你有可以换的礼服吗?”
“没有,我问一下我经纪人。”陈喋说,“没事儿,不用在意我,您先去忙吧。”
叶初卿作为此次大会主席,的确还有许多事需要去忙,但也不好把来宾丢在这,而且虽然只见了这一面,她还是挺喜欢陈喋的。
“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吧,要是没法解决给我打电话,我问问我助理能不能去附近借到礼服。”
说着,叶初卿便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让陈喋扫。
陈喋再次道谢,加了好友后叶初卿便先离开了。
陈喋正要给方阮发信息,手机却是先震动了下,闻梁给她发了信息过来。
[闻梁:出来。]
[陈喋:?]
[闻梁:衣服不是脏了吗?]
这人怎么这么恐怖?
陈喋有了一种自己身边到处都是他的眼线的错觉。
可自己这会儿身不由己,陈喋被人夸惯了漂亮,自然也更在意形象,她可没半点兴趣让人看到她这幅样子,指不定还又得被网上众人议论纷纷。
方阮一时半会肯定也弄不到一件新礼服。
陈喋轻轻舒了口气,提步走出去。
闻梁站在暗处,通道这空旷旷的,听到声音他便迅速抬眼。
他很快把自己西服脱下来,走到陈喋面前披到她肩上,他肩膀宽,衣服落到陈喋身上就可以轻轻松松挡住胸前的红酒渍。
卫生间里凉,陈喋肩膀都是冷的,闻梁带着体温的西服一覆住便温暖许多,还带着他身上的气味。
陈喋轻轻扯了扯衣服:“你怎么在这?”
她先前都没注意到闻梁在。
她这些天都在忙着各地参加宣传,还跟着节目组一块录了个综艺,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见到闻梁了。
“公司最近有这方面的投资方向,也被邀请了。”闻梁说,“去换身衣服?”
“去哪换?”
“回家换。”闻梁平静道。
陈喋一愣,仰头:“什么?”
闻梁没再重复。
世娱广场离西郊别墅很近,而陈喋之前离开时没有把那些昂贵衣服带走,其中不乏几件高定裙子可以用作晚礼服。
陈喋明白了:“现在出去会被记者拍到的。”
闻梁指了指另一边:“从贵宾通道走。”
陈喋顾不得其他,小声道了个谢,被闻梁领着避开人群走出去,等到上车时才想起来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裙子脏了的?”
“撞到你的那人我认识,回来提起,我猜到是你。”
——
算算时间,陈喋从西郊别墅离开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这个她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来堰城的第一天就住在了这里,再次回来居然就开始觉得陌生了。
闻梁下车,输了密码进屋。
陈喋有些踌躇犹豫地站在门口没进去。
闻梁回头瞥了她一眼:“不进来?”
“不太合适。”陈喋看着他,“你帮我把衣柜里那件蓝色的裙子拿出来就行。”
闻梁低笑一声:“进屋不合适,让我把衣柜里的衣服拿给你倒觉得合适了。”
闻梁不跟她废话,直接把人拉进屋,转身从鞋架里拿了一双拖鞋丢到她脚边。
正是她以前冬天会穿的拖鞋,浅粉色的毛绒拖鞋。
最初这家里的拖鞋都是一模一样的蓝白条纹,后来陈喋高中时一次去家居店时买回来了一对拖鞋。
她藏着那点小心思,买的那对拖鞋一粉一蓝,用一个勾子连接着,吊牌上还写着“情侣拖鞋”四个字。
陈喋把它买回来,又偷偷把吊牌剪下来夹进自己的里,像书签似的珍藏。
她把一粉一蓝两双拖鞋放到鞋柜最上面,等着闻梁回家时发现,可这人似乎就是天生缺乏浪漫细胞。
压根没半天看出陈喋的心思,就当普通拖鞋穿了。
再往后陈喋也没再主动去买过新的拖鞋,都是家里佣人年年换冬时买来同样的两种颜色的拖鞋。
一直至今。
只是陈喋没有想到自己的拖鞋居然还会被放在鞋架上。
她离开的时候是夏天。
来不及多想,陈喋换上拖鞋便跟着闻梁上楼。
衣柜也依旧是原样,陈喋很快就找到她要找的那件蓝色裙子。
她抱着裙子,再次和闻梁站在这卧室里还冒出点物是人非的感慨,她局促的手指蜷缩了下:“那我在这换一下?”
“去吧。”
走进浴室后,方阮给她发信息问她在哪。
陈喋大概跟她说了情况,没说自己是跟闻梁走了。
这衣服买来后陈喋只穿过一回,这次是第二次。
换好衣服出来,陈喋找了个袋子将之前那件礼服裙装进去,又把闻梁那件衣服还给他。
闻梁伸手接过来。
陈喋碰到他手指,不正常的烫。
随即抬起眼,卧室内灯光明亮,陈喋这才注意到闻梁脸上也泛着些不正常的红,琥珀色的眸子不太澄澈。
“你,是不是不舒服啊?”陈喋问。
“嗯?”闻梁扬了下眉,“没。”
陈喋走近,踮起脚,抬头探了探他额头。
烫的。
她皱眉:“你发烧了啊。”
“没事,我没觉得难受。”
“你还要回世娱广场?回去以后肯定又得喝酒。”
闻梁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后来有事没出席其实影响也不大,没人会说什么,陈喋说,“你先在这休息吧。”
“你呢?”闻梁问。
陈喋:“我一会儿自己打车回去,反正也不远。”
没等闻梁说什么,陈喋便把人推到床边坐下,又下楼去储物间从医药箱里翻出了额温计和退烧药上楼。
“都快39度了,别去了吧,你休息会儿。”
闻梁看着她:“你陪着我吗?”
陈喋倒水的手停了下:“不陪,我经纪人刚才就催我过去了,后面还有采访和合照。”
她检查了退烧药的保质期,倒了一袋进去,放到闻梁床头:“把药喝了。”
而后又拿出手机找到朱奇聪的号码,通知了他让他处理一下今天闻梁没法继续出席大会的事。
发完信息抬头,那杯药还没喝。
陈喋拿起来,放到闻梁嘴边:“快喝。”
闻梁就着她的手把那一杯药乖乖都喝了,结果抬眼就看到小姑娘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问:“苦不苦?”
“嗯。”他实话实说。
陈喋笑眯眯的,拎起床头那包撕开的药包晃了晃:“特地为你泡的,无糖版。”
“……”
报仇了,好爽!
陈喋喜滋滋的,拍了拍闻梁肩膀:“躺下。”
闻梁难得听话,喝了药也乖乖躺下了。
陈喋给她掖了掖被子,感慨自己可真是一个人美心善、不计前嫌的大度仙女儿,非但不趁着前男友生病落井下石,还亲力亲为的照顾人。
她又摸了摸闻梁额头,还是有些烫。
39度的烧也挺严重的。
可闻梁除非自己受不住了,一般情况下都不愿意去医院,这点陈喋清楚。
她想了想,又去浴室给他拿了块毛巾,泡了冷水放到他额头上。
闻梁躺在床上,视线随着陈喋移动。
对于他生病这件事,陈喋没有表现出什么过分担心出来,看上去似乎还因为刚才那杯无糖的药心情非常好,就连拿毛巾时都是哼着歌的,步子轻快。
一直以来空旷安静的房间内再次有了生气。
闻梁记得从前陈喋泡澡时就喜欢把浴室弄的像个现场演唱会似的,那时候他总嫌她闹。
陈喋把那杯泡过药的杯子冲干净,重新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到他旁边。
站在床边说:“那我走了,你要是真不舒服了就去医院,别憋着。”
有些难言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
那天他回家,张嫂急匆匆跑出来,告诉他陈喋离家出走了。
以及现在她哼着歌轻松自在的,又告诉他她要走了。
口腔里都是刚才那杯药的涩意,混着从心底闹出来的涩。
陈喋把放在一旁的手包拿起来,刚要走手腕就被捏住,往后用力一拽,陈喋立马跌坐在床上。
闻梁抬手揽着她的背把人抱进怀里。
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闻梁再一次这样抱住了陈喋。
陈喋下意识推他,结果被抱的更紧,她鼻子抵在他肩头,被紧紧抱着几乎要窒息。
“闻梁你放开我!”陈喋蹙眉道,带着微微的愠气。
闻梁总是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陈喋被他拽的几乎跌倒,又被黑发糊住了眼睛,鼻息交错,拉扯着神经。
陈喋摸不准这人到底要做什么。
毕竟闻梁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底线,也不受任何规矩条款约束。
他眼里他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王,所有人都服务于他。
陈喋做好了防备。
好歹闻梁发着高烧,战斗力应该下降不少。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呼吸声,陈喋能感觉到闻梁抱着她用力把脑袋埋进她颈侧。
他头发有些扎脖子。
很刺。
“我好想你。”他说。
声音是哑的,垂下的脖颈是一个脆弱的姿态。
陈喋愣了下。
原本正做好战斗准备的双手卸了力。
她从来没见过闻梁这幅样子,甚至怀疑是不是已经烧糊涂了。
最后,她慢慢抬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揉,艰难的回答:“你现在已经把我抱的快窒息了。”
“可我,”闻梁哑声说,“还是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