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惹秦三少,这是她听过的最多的话。
东临的人除去惠王,祖父和父亲还从来没有怕过谁,这个秦三少惹不得。何况自己还有求人家了。
“我是找三少看病的,你们都在外面守着。”一声令下,她身边有几个丫头就退出去了,只留下她贴身的嬷嬷和丫头。
“既然这儿没有外人,我也不瞒三少。”展歆亭有些难以开口。
“瞒也瞒不住。”莫子晚一点儿面子也没留,直接讽刺地说。
展歆亭脸色苍白,咬着牙,将这口气忍了。
“是呀,也瞒不过三少。所以,我就没打算瞒。我是展府的嫡女展歆亭,现在是太子府的侧妃,重要的是我不姓楚。”展歆亭苦涩地看着她。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外人面前低声下气,这种感觉很玄妙,让她委屈地有流泪的感觉,还有一份屈辱在心头盘绕。
“只要你不姓楚,给的银子又足够多,本少就不会拒绝了。”莫子晚笑的张扬,将自己与众不同的爱好说出来,一点儿难为情也没有。
“好,爽快。只要三少如我所愿了,十万两银子如何?”展歆亭看着她笑盈盈地说。
乖乖,一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看来展府这些年贪了不少呀。莫子晚可不认为这笔银子是从太子府出来的。
“伸手。”子晚不会和银子过不去,所以接诊了。
展歆亭将芊芊玉手伸了出来,闪亮的指甲上做的是桃花美甲,子晚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店里的产品。
随着诊脉,子晚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换一只手。”
展歆亭见她严肃,心里怦怦直跳,急忙听话地伸出了另一只手出去。
“这银子本少赚不了,还是请回去吧。”说着,子晚就站起身。
“此话怎讲?”展歆亭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问。明知道这个答案不会好,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事到临头,也由不得她做主了。
连秦三少都放弃的病,天下谁还敢说不是绝症了。
“既然不能为你诊治,我自然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莫子晚的脸色也甩下来,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薄怒。
“我愿意用十万两银子买一个病症的答案。如果天下只有秦三少能诊治出来,我又何苦去寻求别人了。”展歆亭痛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了。
“小姐,咱们还是……”她身边的丫头见秦三少说个症状就要十万两银子,立刻就有些不服气,想劝阻展歆亭不要上当了。说不定这个秦三少就是故意的。
“闭嘴,滚到一边去。三少,这笔生意愿不愿意做呢?”展歆亭盯着莫子晚直勾勾地问。
“哈,你就不怕本少是诳你的。”莫子晚重新坐了下来。
“三少的病人并不是我一个。谁人不知,三少的大名几乎是和惠王起名了。”展歆亭也不说怕也不说不怕,只是继续盯着她。
“嬷嬷,银票。”
嬷嬷的岁数大一些,又是在她身边侍候的,自然明白此时她心里的焦灼和痛苦。二话没说,马上将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管二,收下了。”
红绫上去含笑将桌子上的银票收起来了。
“将你常吃的爱吃的东西统统都告诉我。”子晚轻轻地说。
“我爱吃甜食,栗子糕几乎是天天吃。”展歆亭颤抖着声音回答,难道问题是出现在每天钟爱的糕点上吗?
“回去好好查查,不过现在也未必再有了,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子晚回答地没头没脑的。
“请三少明示。”展歆亭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冰凉。
“秋天过后的柿饼很好吃,但是很多人或许都不知道,柿饼上那一圈硬梗却是不能乱吃的。只要将上面的硬梗放在瓦上接受三场霜降,女人要是误食的话,吃了两个还能有药可解,但是只要超过三个,天王老子也解不了。”子晚的声音很轻松,一点儿也不着急也不难过。
其实她真的不难过,又不是自己倒霉,难过什么?
展歆亭听了内心却血淋淋的。“三少是告诉我,有人在我喜爱的糕点中放入了这种害人的东西对不对?”展歆亭的眼光开始变得毒辣起来,里面的愤恨谁都看得见。
“不错,而且吃的绝不会少于三个。”莫子晚故意气她,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在她眼前晃悠。
“给你吃的人应该是很熟悉你的作息习惯。”为了将太子府里的水搅得更浑浊一些,她还“好心”给出了建议。
“我付了银子,相信三少不会外传。”展歆亭瞪着她说。
想威胁她,还真是好笑,子晚摆着手说,“货银两讫,出了门你是谁我都不知道。”打哈哈谁不会呀,她一推一干净。
“三少果然是爽快人,”展歆亭试着站起来却腿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难道就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吗?”
她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回头看着莫子晚,希望从她的嘴里能听出一点儿好消息出来。
“本少没有那个能力,你大可找别人去看看。”莫子晚坚定地说。
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展歆亭知道这个消息带给自己的可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嬷嬷,回去了。”将帽子慢条斯理戴上,蒙好了口罩。展歆亭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嬷嬷立刻怜惜地过去将她给扶好了。
丫头也大梦初醒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帮着嬷嬷扶着展歆亭。
两个人几乎是架着将她带离了诊室。
“少爷,这算不算是报应呢?”黄芪幸灾乐祸地说。
“管她了,反正咱们赚足了银子。”子晚笑着回答,“展家可不都是窝囊废,真相总有一天会露出水面的不是?”
“到那时候展府就热闹了。”红绫也笑了起来。
得了银子的莫子晚还是很高兴的,其余的都不在她考虑之内。
展歆亭混混沌沌地直接回到了太子府,“管好你们的嘴巴,今天的事情,不许传出去。要是多一个人知道了,小心你们的狗命。就是太师府那边也不许传出去。”
看着她阴森色的眼神,婢女和嬷嬷浑身的冷汗都出来。展侧妃看似纯真无邪,人畜无害,其实手段最是毒辣,这一点儿绝对是遗传了展府的血脉。
跟在她这么多年,嬷嬷和婢女没少见过花季的生命死在她的手上。
“侧妃放心好了,奴婢就是你的人,既然从展府出来,子晚只跟着侧妃。”嬷嬷和婢女赶紧表态,以打消她的猜忌。
“你们都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不信你们还能信谁?”展歆亭换上了招牌的微笑。
“你们好好让我的人在暗处盯着,看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给本宫下毒?”展歆亭咬牙切齿地说。
她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希望了,但是下毒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了。要下地狱,大家就一起吧。谁也逃不掉了,伤害了她,还想自由自在逍遥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是,老奴一定会将事情办好了。”嬷嬷恭敬地回答。
“那些点心还是照着老样子端来,本宫还是会继续吃的。”展歆亭阴森地说。
“是。”这会儿正在怒火上,谁也不敢惹上她,嬷嬷小心地答应了。
“咱们该回去了。”看看天色不早,子晚对红绫她们几人说。
“马车就在外面。”知画笑着应答。
几个人收拾了手中的东西,准备往外走。
“今天不留下吃饭吗?”掌柜的热情招呼。虽然不知道病人给了多好诊金,不过看到三少一上午的好心情,他就知道这一笔诊金数目肯定少不了了。
不过留子晚下来吃饭,掌柜的并不是想占她便宜,这是因为三少这些日子为民生堂做的,他都看在眼中了。而上官东家无论是老东家或者少东家都是再三叮嘱了,不能让三少在这儿受委屈了。
“不了,明天吧。”子晚拒绝了他的好意,带着自己的人走了。
回到了王府,看到莫清风他们还都在了,她不禁更加高兴起来。
“就等着你回来开饭了。”莫清风疼爱地给她倒了凉茶。
但是还没等他递过去却被楚风扬夺过去递上了。“喝点凉茶,天气热就不要到那边去,小心中暑了。”
“今天去了可是接了一个大主顾,王妃一下子就赚了十万两银子回来了。”黄芪故意刺激大家。
“谁得了重症,下了这么大的手笔?”上官宇吃惊地问。
“这件事到了民生堂就不要到处乱说了,我可是收了保密费。让民生堂的人嘴巴也闭紧了,可不能坏了我的好事。”子晚还等着看太子府里的热闹了。
见她说的认真,上官宇知道其中肯定有大事情发生,“药店还有谁知道此事?”
“没有了,我对外宣城。那个病人我没有接诊。”子晚回答。
这个答案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因为秦三少就是这么古怪,看顺眼了就医治,看不顺眼给再多的银子也不会出手。
“那就稳妥了。”上官宇笑着说。
吃完饭,上官宇等人就告辞回去了。
而楚风扬也忙着进宫找皇上去了。
子晚带着红绫她们来到了隔壁的院子里,她到这边也要有事情要吩咐裴庆祺等人去做。
裴庆祺在院子中正在做那些弓弩,这边护院的人,他打算每一个人也要学会了用。万一王府那边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而这边人手恰好不在的话,有这些弓弩手在也能应糊过来。
“管涯子他们呢?”子晚坐下来问。
“都分散到各地的商铺去了,还有在山中负责训练人手。”裴庆祺放下手中的活也坐了过来。
“传书信,在密州往京城这边的高处每隔一段距离就建上一些简易的棚子。”子晚吩咐。
裴庆祺看了她一眼点头答应了。王妃这样做自然有她的用意,裴庆祺可以肯定,他们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王妃就好。
大家在一起配合得越来越默契了,有的话根本就不用点明就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