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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禔先是一愣,随即憋不住笑出了声音:“你下午可不是这么说的。”
    胤礽的目光终于移到了他的脸上,哂道:“难不成我能当着他们的面让他们打一架,打赢了的那个为胜?”
    胤禔摇摇头,无奈道:“你为何不告诉乌库玛嬷?”
    “你以为我们不说她老人家就不会知道?既然她没问那就是想就这么算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你也挺认同三弟说的吧,要不也不会帮他把事情给压下去了。”
    胤礽剜他一眼:“说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胤礽话音刚落,他手里灯笼内的烛心突然被窗口处灌进来的风吹熄,马车里一下昏暗下去,胤礽微皱起眉,晃了晃手,有些不高兴了,胤禔笑着把自己手里的灯笼递过去:“这个给你。”
    “不用了。”
    车已经停了下来,胤礽没让人扶着自己跳下去,大步朝白塔走了过去,胤禔追上去,与他并肩而行,问他:“太子爷,你是不是对我有敌意?”
    胤礽侧过头怀疑地看他一眼,又转了回去:“没有。”
    “那为何每回我与你说话,你都是这样爱答不理的模样?”
    “你这算是在与我抱怨?”胤礽嗤道:“大哥,君臣有别知道吗?”
    “……”
    他们到达白塔宝顶之时,烟花盛典正达到了最高|潮,全海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天上地下,到处蜂飞蝶舞,万紫千红,迤逦斑斓。
    而从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出去,烟花更加绚烂,七彩夜空也仿佛触手可及。
    胤禔偏头看着胤礽眼里倒映出的色彩,轻勾起了嘴角,挥着手中的灯笼在他面前晃了晃:“太子爷?”
    “做什么?”胤礽的注意力全在外头的璀璨烟花之上,看向胤禔的目光里带上了些迷惑。
    “其实要看这烟花还有一处更好的去处。”
    “嗯?”
    “香山,下回有机会我带你去吧。”
    “好。”
    胤禔说得随意,胤礽也答得随意,谁都没有真正把这话往心里头去,而此时的他们都还不知道,这一承诺,兑现之时,已是二十年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年之约神马的……
    ☆、布库
    在西苑的第二日,胤礽是被外头的喧嚣声吵醒的,何玉柱伺候他起身,胤礽揉了揉额头,不悦问道:“外头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是大爷带着三爷四爷和一众侍卫在外头耍布库。”
    何玉柱一边伺候胤礽更衣一边小声禀报,胤礽眉头一皱,一个喷嚏就出了口。
    “爷,您是不是病了?奴才去给您传太医来看看吧?”
    “没事,有些着凉了而已,一会儿去找太医开个要方子煎副药来就行了。”胤礽说着又揉了揉鼻子,心中怨念昨晚就不该抽风跟胤禔大晚上跑去塔上吹冷风,果然遭报应了。
    一刻钟后,胤礽换了身绛色常服就出了寝殿去了前头的院子里,满当当的侍卫太监围了一大圈,中间空着的场地里,胤禔穿着身厚实的白色褡裢,袖子挽起到了胳膊上头,意气风发地站在人群中摆着姿势,面前是和他一样装扮的侍卫,正与他对峙着。
    而胤祉和胤禛一边一个蹲在场边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场上的情形,眼里俱是有了跃跃欲试的渴望。
    胤礽站在人群后面,因为众人的视线都在场上的俩人身上,一时倒是没人注意到他,身边的太监小声禀报,说是胤禔一大早就带着这么一大群人玩上了,已经有好几个侍卫上去与他比试,都败了下来。
    胤礽嗤道:“他倒是会逞威风。”却也不看看以他的身份,这些侍卫太监哪个敢与他动真格的。
    这么说着,胤礽的目光也落到了胤禔身上,见他在这么冷的早春清晨只穿了这么一件褡裢,且袖子还高高挽起却没有半点不适之意,额头甚至隐隐还渗出了汗珠,相比自己只是吹了半宿的冷风就着了凉要喝药,心里当即就不平衡了,心思一转便走上了前去。
    众人看到胤礽出现一块与他问安,胤礽免礼之后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一个蓝翎侍卫身上,点了他的名让他上前。
    鄂伦岱过来再次给胤礽行礼,胤礽摆了摆手打断他的动作。
    “上回爷说过要寻个机会与你讨教切磋一二,现下爷便把这机会让给大爷,由你代爷与大爷比试一番,大哥可愿意。”
    最后一句是冲着胤禔去的,胤禔微挑起眉,看了鄂伦岱一眼,笑着道:“行啊。”
    胤礽又转向鄂伦岱:“你既是代爷与大爷讨教,就必得尽全力才行,可不能给爷丢脸了。”
    胤礽说着意味深长地睨了胤禔一眼,鄂伦岱慌忙应下:“奴才一定尽力而为。”
    原本在场上的侍卫退了下去换上了鄂伦岱,胤礽走到场边,饶有兴致地抱着胳膊看了起来。
    胤禔眼里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似乎对对手是谁根本不在乎,在众人的喝彩起哄声之中,俩人同时压低了身体重心,鄂伦岱的样子有些紧张,蹦跳着围着胤禔转了几圈,小心寻找着他身上的漏洞,试图找寻下手的机会。
    胤禔微眯起了眼,视线紧紧盯着鄂伦岱的眼睛,而毕竟身份有别对方并不太敢与他对视,片刻过后,胤禔无声地弯起了嘴角,在鄂伦岱还在判断他的动作倾向时突然伸出了右脚,朝着对方的下盘扫了过去。
    鄂伦岱迅速反应就要避开,而胤禔身体一个虚晃,紧接着又扫出了左脚,同时双手抓住了对方的双肩处衣裳用力一拉,再反手一甩。
    原本若是换个人也许胤禔就这么把对方压了下去赢了这局,只是他低估了俩人现□体力气上的差距,鄂伦岱毕竟比他年长了足有五岁,胤禔扫过来的脚只是让他身体一时不稳还没有到能勾倒他的地步,而这样的近身搏斗却给了他会抓住胤禔胸前衣襟的机会。
    鄂伦岱也没有与他客气,一拉一拽,再接着脚下一个横勾,动作一气呵成,太过自负而完全没想到对方还能反击的胤禔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跌坐到了地上去。
    只是瞬间,鄂伦岱就放开了钳制住的他的身体,后退了一步跪下道:“奴才得罪了,请大爷恕罪。”
    胤禔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从容地站了起来,道:“你起吧,是我技不如人。”
    胤礽见状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之色,走上了前去,冲鄂伦岱微扬起了下颚:“这一次你可不能拒绝再爷的赏赐了。”
    “奴才谢太子爷。”
    说是这么说,鄂伦岱心中却有些惴惴难安,而在他看清楚何玉柱端到面前来的赏赐时才终于是松了口气。
    只是一壶花雕酒而已。
    “这酒是爷赏给你的,你的本事爷见识了,当真是大开眼界,过目难忘,想来以后爷也要靠你多多指点了。”
    “太子爷谬赞,奴才实不敢当。”鄂伦岱再次谢恩,收下赏赐,退到了一旁去。
    胤礽又转向胤禔,勾起了嘴角:“大哥既然输了,总得有点表示吧。”
    胤禔无奈道:“太子爷不觉得有些胜之不武吗?”
    胤礽挑起眉:“为何?”
    “太子爷命人代您与我比试,可对方无论从年纪,身形还是经验上来说都远在我之上,如此,要我如何能输得心服口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太子爷您亲自上场与我较量一番。”
    胤禔这不是输得不服气,是存心找茬才对,可胤礽却不想接他这一茬:“如此说来,大哥与我比试,不也是在占便宜吗,无论是年纪,身形,还是经验,我可也都比不上大哥啊。”
    胤禔被他这话一堵,一时倒是尴尬,干笑了两声,道:“那便算了。”
    胤礽撇了撇嘴,各退一步,也不再为难他,场上比试之人换成了其他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