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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响午之前,按着每日惯例来给胤礽请安的雅尔江阿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贾应选和伺候胤礽的一众奴才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太子爷呢?”
    贾应选支吾了一阵,在雅尔江阿开始瞪人的时候,才咬咬牙硬着头皮说了:“太子爷清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奴才担心他出事了!”
    雅尔江阿吓了一大跳:“清早就出去了?太子爷一大清早去哪里了?有几个时辰了?”
    “太子爷只说出去走走也不让人跟着,快有两个时辰了!”贾应选急得都快掉下眼泪来:“奴才心里焦急,也不知道太子爷是不是真的不见了,也不敢跟人说,可这都两个时辰了……”
    雅尔江阿打断他,想了想,快速吩咐道:“这事先不要声张,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太子爷不见了,爷这就带人去外头找,你在这看着,有人求见太子爷就以太子爷身子不适为由拒绝,听明白了没?”
    贾应选忙点头,雅尔江阿转身就出了帐篷去,带了胤礽的亲信侍卫和自己的护卫低调出了军营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一下,我写这些不是为了洒狗血也不是故意给太子和大哥找麻烦,是为了最后一卷铺垫
    188、处境
    金碧辉煌的罗刹国宫廷式建筑,水晶做装饰布置得奢华耀眼的寝殿之内,到处都是淫/词艳曲放/荡暧昧的笑声,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缠在一块交/媾着,整个大殿之内俱是一派不堪入目的淫/靡之景。
    胤禔靠在窗边,静静看着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繁枝落在地上的斑驳光影,偶尔轻叹几声,与身后的沸腾喧嚣奢靡不堪格格不入。
    有只穿了一层薄纱连最私/隐处都清晰可见的女人靠过来往他身上贴,嘴里喷薄着酒气,嘟嘟囔囔地说着他听不懂但却知道绝对不是正经话的调戏之语,胤禔不耐烦,伸手就将之推到了地上去,像对待垃圾一般。
    摔在地上的女人嘴里骂骂咧咧,却也不敢再惹他,爬起身去了别处寻乐子。
    胤禔摇了摇头,暗道无耻。
    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快有十天了,罗刹国的边陲城镇,供人淫/乐的行宫,那自称欧多克亚的皇后是这里的女主人。
    胤禔终于是知道了自己为何会被那女人弄来这里,罗刹国的皇后是个荡/妇在这里几乎是无人不知,嫁给彼得皇帝没多久两人就分居了,罗刹国的国都在莫斯科,皇后却天南海北地四处晃搜罗美男美女供自己享乐,而彼得皇帝也从来不管她,放任她在外胡作非为。
    据说,这位皇后最喜欢的就是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肤色黝黑的蒙古男人,所以才会常年在这边陲行宫里留驻,虽然胤禔的长相是剑眉星目很英挺那种皮肤也并不黑完全不符合这个标准,但冲着她以为的他是蒙古人的这个身份,依旧是得了这位皇后青睐,将他扣在了这里。
    良久过后,胤禔的目光终于是从窗外移了回来,面前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都是欧多克亚的内宠,各色人种说着各异的语言,却做着同一件事,以各种粗俗不堪的表演卖力地讨那正众星捧月被围在大殿中的水晶大床上饮酒作乐放声大笑的欧多克亚欢心。
    这些人不论是被她骗来的,掳来的,还是心甘情愿地跟着她的,俱是进了这里便就彻底堕落下去,没有尊严没有活着的目标,镇日贪欢作乐醉生梦死只追求肉/体上的愉悦。
    胤禔是个例外,从进了这里第一天去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只吃最简单的面包填饱肚子对送到面前来的美酒佳肴不屑一顾,也不肯穿她给的那些根本不能算衣裳只有一层薄纱完全不能蔽体的衣裳。如此,欧多克亚反倒觉得他有趣,也不用威逼强迫一套,他不肯换那些衣裳就给他找来干净的蒙古服装,不肯喝那些加了料的酒就让他只啃面包喝开水,但每一次,她开这种淫/靡放/荡的舞会,却一定会叫人把他带来参加,即使胤禔从来都是冷眼旁观,她似乎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跟他玩起了这种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
    胤禔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逃出去的机会,最开始他想着等欧多克亚喝得晕晕乎乎的时候挟持她强迫这里的人放他离开,只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放弃,他一个人,就算挟持了人质,在如此多的铜枪铁炮之下,怕也是连这行宫都难逃出去,更别说离开罗刹国。
    而经过这些天的观察,胤禔也大概摸清楚了这行宫里的守卫人数,要偷偷弄死其中一个装扮成守卫兵出去几乎没可能,他的长相跟这些罗刹人差了太远,一眼就能穿帮。唯一的办法,还是得从欧多克亚和她的这群内宠身上下手。
    她的内宠也分了三六九等,伺候她时间长深得她信赖和宠幸的有时候会得到机会从她手里拿到她的令牌出去替她办事,这样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却也给了胤禔一线生机,只要能偷到她的令牌,他就能正大光明从这里走出去。
    胡思乱想间,大殿里喧嚣的乐声便已经达到了最高/潮,男男女女又一次抱在一块抵死纠缠起来,胤禔受不了地移开眼暗想着一会儿他们结束了回了住处去自己还得去洗眼睛,就有人弯着腰进来,低声在欧多克亚的耳边禀报了什么。
    乐声戛然而止,方才还醉眼迷蒙地欧多克亚猛地坐起身,脸上带上了愠色:“你确定?那个死鬼突然跑这里来做什么?”
    “确定,戈洛文将军已经带人出去迎接了,傍晚前就能到,陛下的人送来消息,说陛下也要下榻行宫,让我们先做好准备迎接陛下到来。”
    欧多克亚狠狠咒骂:“他怎么还没死,真是晦气。”
    “殿下,这些人……”禀事的人犹豫问着,虽然皇帝陛下显然很清楚皇后是个什么德行的,但知道归知道,跟亲眼见到她养这么一大帮子人寻欢作乐,也还是两回事。
    欧多克亚不耐烦道:“先把他们都带下去,死鬼离开之前都别放他们出来。”
    来人领命,那些方才还闹腾得正欢的人嘟嘟囔囔抱怨着被带了下去,胤禔却是松了口气,很干脆地跟着离开,终于可以清净了。
    另边厢,胤礽被人蒙了眼捆了手扔上了车,然后车子就马不停歇地走了一整天,从清早到日落,又从日落到清早,等到胤礽无聊到一觉睡过去又睡醒才发现自己还在车上,最后他实在没了耐心,用力踹了一脚车子。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良久过后车门才被人拉了开,胤礽大声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没人理他,只把他架住拉下了车,四处扫了一眼,胤礽就知道自己怕是已经到了罗刹国境内了,然后也没等他再开口问,就被人不客气地给推进了面前的宅邸里头。
    捆了手和脚的胤礽被扔进了一间小屋里,砰的一声,胤礽还来不及多问,送他进来的人就已经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
    之后他就被关在这乌七八黑的小房间里关了好些日子,每日除了有人按时送上膳食,屋子里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但院子外头却有人守着,胤礽之前解开了身上捆着的绳子试图出去过,后又被外头守着的罗刹兵的枪指着送了回来,便就打消了硬闯出去的念头,之后还与那送膳食的小兵套过近乎,无奈不管他说什么对方就是不开口,气闷之下,胤礽也没了法子,既然这些罗刹人把他捉了来,总归是有目的的,只能等着了。
    没想到他本还担心胤禔被人俘虏了,结果到头来落进贼窝里的人竟然成了自己。
    应当说也许胤禔也被俘虏了,他不过是步了他的后尘,他们两个难兄难弟,当真是大清朝开国以来最倒霉的皇子和皇太子。
    胤礽这个时候也许还有心情自嘲,只是如此这么日复一日地等下去,到底还是没了耐心,这日一大早胤礽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这鬼地方,终于是抱定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的决心,大步出了门去,依旧是被人用枪给指了住,胤礽不耐烦道:“你们留我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找个能做得了主的人出来跟我说话!”
    几个小兵不为所动,只用枪指着他,喝骂着要他回屋里去。
    胤礽冷笑:“我说!找个能做得了主的人出来跟我说话!你们是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罗刹小兵骂骂咧咧,吵闹声终于是惊动了人,出现在眼前的中年男子不论是气势还是打扮都显出他的身份定是不一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护卫,胤礽挑起眉,问他:“你是谁?”
    对方打量他一番,反问道:“你就是那日我的兵从清国军营附近劫回来的人?你是什么人?”
    胤礽暗暗松了口气,这人这么问说明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就还有机会,这便回道:“我不过是个平民,是商人,是来两国边境做买卖的商人,你们无故把我劫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那人却并不大信他这话,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怀疑道:“商人?商人为何会出现在清军营附近?”
    “我怎么知道清军营在那附近!”胤礽没好气道:“我只是刚好路过那里而已!”
    “你说这话可有何凭证?”
    胤礽气结,转念一想,突然想起雅尔江阿曾经说过范毓文早前来过罗刹国且和那彼得皇帝还有几分交情,于是道:“我是山西晋商,我的表兄范毓文是你们沙皇陛下的朋友,这次我是随表兄一块来这做买卖的,现在我失踪了,他一定很着急,你们不能这么将我扣在这里。”
    那人闻言有些诧异,犹豫了片刻,命那端着枪的小兵将枪收了,放恭敬了态度:“失礼了,我是俄罗斯国陆军元帅戈洛文。”
    胤礽撇了撇嘴,果然是这个人。
    “既然你是沙皇陛下朋友的表兄,而沙皇陛下今晚也会到这里,还请随我走一趟去见一见沙皇陛下。”戈洛文显然还是对胤礽的话纯疑的,到底要不要放,最后决定交给彼得皇帝去拿主意。
    胤礽却很诧异,彼得皇帝也来了这边?
    189、重逢
    宝座上的男子晃着手里的杯子,眯起的眼视线落在被人带进来的胤礽身上,满眼都是玩味打量之意。
    胤礽也在打量他,深凹下去的蓝眼睛,泛红的白肤,古怪的卷发,古怪的衣裳,看他的眼神也透着几分古怪,总之是叫胤礽觉得很不痛快就对了。
    “你说你是范的表兄?”
    胤礽暗暗松了口气,彼得这么问,就是当真和范毓文有交情了:“是,范毓文是我的表兄,我是他表弟。”
    “名字呢?”
    “应。”
    彼得笑了:“范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表弟。”
    胤礽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问道:“我是跟表兄来做买卖的,如今莫名其妙被沙皇陛下您的兵给抓了来,我想表兄这时候一定很着急在到处找我,请问沙皇陛下什么时候能放我离开?”
    彼得的视线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深思了片刻,反问道:“你和范一起来做买卖?范现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