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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卿对你心意,绝不会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
    恩,我知道,长卿,我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捉了他的手送到唇边,轻轻的啄了一下,“你为我所做的所有事儿,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我跟你保证,不管到什么时候,遇上什么样的麻烦和不好,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你是我的,我的。”
    温泉的水被长卿调得很好,我拉了长卿跟我一起在池子里泡着,不一会儿,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再然后,便睡沉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才睡醒了过来,唔,确切的说,我是被饿醒的。
    长卿,唔,哥哥,你在啊……
    我揉了揉眼睛,在床上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摸了摸有些饿扁了的肚子,看向了哥哥,“有吃的么?哦,对了,你的伤,换药了么,哥哥?”
    有的。
    哥哥笑着扶了我一把,跳下床,套上靴子,然后,回转身过来,帮我穿起了衣裳,“我看你睡得香,便没舍得在晚膳的时候吵醒你,你先喝点儿粥垫一垫,我这就让厨子给你准备晚膳。”
    哦,好,长卿呢?
    我拿衣袖擦了擦因为打哈欠而挤出来的眼泪,由着哥哥抱着到了桌子旁边,从被唤进门来伺候的天红手里接了粥碗,舀了粥就往自己的嘴里送,临到了嘴边,才闻到了味道不对,手一顿,把勺子里的粥倒回了碗里,“这粥,是什么人做的?”
    这粥,是厨房的许厨娘煮的,可是不合离公子的胃口?
    天红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了我放回了桌子上的碗,答了我的话,“离公子以前不是最喜喝冰糖百合粥的么?”
    去把那个厨娘捉起来。
    我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哥哥,不再继续往下说。
    主子,这……
    天红微微一愣,也朝着哥哥看了过来,跟他询问意思。
    没听见离儿说的么?!
    哥哥半句疑惑也不跟我问,便挥手示意了天红依着我的吩咐去做,“我之前不是跟你们都吩咐过了么?离儿说的话,便是等同我说的,他便是让你们把这太子府给拆了,你们也只管拆,不用来问我!”
    作者有话要说:
    ☆、内鬼
    待天红出了门去,我才推开了原本还放在我面前桌子上的粥碗,扭头看向了哥哥,跟他解释我为什么吩咐天红去把厨娘捉起来,“这粥里有毒,是煮粥的中途加进去的,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鹤顶红而已。”
    有毒?!
    听了我的话,哥哥顿时一愣,紧接着,环着我的手臂便紧了起来,“离儿,别怕,别怕,我定亲自彻查这事儿,以后,都不会让这种危险的人出现在太子府里了,你……”
    只要我不染风寒,便没有人能毒死我,我只是担心你。
    我摇了摇头,很是有些小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跟哥哥邀功,“你想啊,哥哥,我一个没钱没权没身份的人,谁会那么无聊,对我下手呢,是不是?我倒是觉得,今天给粥里下毒的人,不是想要杀我的,那人的目标,应该是你,你好好想想,近些时日,是不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你寻常里,有没有什么政敌?”
    呵呵,若说政敌,那可多了,我哪里就知道,会是哪一个?
    哥哥笑着叹了口气,把盛了毒粥的碗推到了桌子的另一端,然后,轻轻的抚上了我的后背,“我刚出宫立府的那会儿,这种下毒刺杀之类的事儿多了去了,呵呵,说起来丢人,那时候,我的确是受过好几次险些没了命的伤,中了许多次毒来着,若不是……老师他们每次都会出手相助,我怕是,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后来,我陆续的清理的一些那些人派来的细作,才好了些……算起来,这下毒的事儿,少说也有两三年没有过了……”
    渺他们救过你?还……很多次?
    渺曾跟我说过,他是救过哥哥的,可是,我却不曾想,这“救过”,竟不仅仅是一次,“那……你不是欠了他们很大的人情?”
    许是习惯了总被人从背后捅刀子,此时,我本能的便是又往不好的地方想了,恩,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哥哥他……会不会为了还渺他们的人情,而把我当成还人情的礼物,送回去雪园?或者,渺他们会不会在哥哥下次遇上麻烦的时候,跟他讲条件,让他把我送回去雪园,才出手相帮?又或者……这次下毒的事儿,会不会就是渺他们下的手,只为了给哥哥警告?!
    离儿,别瞎想,恩惠是恩惠,交情是交情,欠了他们的,我自会用别的法子去还。
    哥哥看出了我的顾虑,不禁莞尔一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把我揽紧在了怀里,“在我的眼里,心里,断没有什么是可以跟你相提并论的,你是我的宝贝,我便是拼上性命不要,也不会拿你做筹码……权势名利,大不了我多费上几年去打拼,你,却是只有一个,用尽世间珍宝,也交换不来……”
    叩叩叩――
    正说着话儿,门口便传来了敲击声,只听着敲击的节奏,我便知道,是长卿无疑。
    我把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咽回肚子里,扭头,看向了门的方向,问了一句,“什么事儿,长卿?”
    回主子的话,刚刚天红来报,他带人在后院的墙根底下寻到了那个厨娘,经查,已中毒身亡多时。
    长卿不温不火的声音响起,带着小小的骄傲,一如我第一次在雪园遇上他的时候,那时,我躺在床上,什么都看不见,他站在帐外,言辞里带着自以为是的狂,让人忍不住想把他留在身边,一点点的磨平满身的棱角,“长卿刚刚去查探了一下,是极常见的鹤顶红,两边肩骨和手腕处有瘀伤,可见,是被人强灌下毒药去的,给她灌毒的人,不少于三个,且不擅武技,用的都是杂家蛮力。”
    恩,听你的说法,是已经隐约寻出那三个给她灌毒的人了?
    对于长卿的理事本事,我向来放心,他是个聪明人,有很多事儿,不需要我跟他吩咐,也能做得极好,唔,确切的说,是做的比我想的还早,“是什么人?”
    太子府外院管事李长丰和他的两个内侄。
    长卿乖巧的站在门外禀报,既不进门,也不邀功,查事儿的本事,更是让我满意至极,“这三人好赌,且手气向来极差,近半个月左右的工夫,总计在常来赌坊输出白银三千五百两……他们三人的月银,加起来,也不过每月五十两……”
    常来赌坊?这名儿听起来,怎得有些耳熟?
    听了长卿的禀报,我不禁拧起了眉来,我从来都没去过赌坊的,可是,这赌坊的名字,却是熟悉的很,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簪
    回主子的话,常来赌坊是雪园名下的产业,昔日里,几位在外的大管事来对账的时候,曾在主子面前提起过。
    长卿清了清嗓子,似是早就猜到了我会有一问,“长卿逾越,已经派人去常来赌坊盯梢了,相信,不出三天,便能得到确切的消息,皆是,这三人……”
    你有个好近侍,离儿。
    哥哥由衷的称赞了一句,抱着我在桌前站了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这事儿就交给你了,长卿,太子府的所有人员,你皆有资格审问盘查,务必,找出做这事儿的幕后黑手来,一切有牵连的人,都给我从重处置!”
    长卿是主子的近侍,不是太子殿下的下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哥哥的话音方落,门口,便传来了长卿不近人情的拒绝,“太子殿下若想吩咐长卿,需的经过我家主子的同意才行。”
    呵呵,好,很好!离儿,你的这个近侍,真真是越来越让我觉得喜欢了!
    哥哥不怒反笑,突然低头,啄了啄我的眉心,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在了床榻上,“你先吃些别的垫一垫,晚膳咱们出去用!”
    出去用?这……不合适罢?
    我有些想不明白哥哥的意思,于理,刚刚遭了下毒这样的大事儿,不该是……先严审府中下人,一个人都不放出院子去,以防逃逸的么?哥哥怎得……这,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太奇怪了!
    想破你的小脑袋,也未必想的明白这事儿,你乖乖的跟着我出去,我请你看好戏。
    哥哥抿嘴一笑,快步走出了屋门去,临经过长卿的身边,还坏笑着自上向下打量了他一番,舔了舔唇角,快步离去,“帮离儿换好衣裳,一柱香之后,我让天红来接你们,点心和糖果在书架旁边的柜子里,不要让他吃得太多,免得坏牙。”
    若是换了以前,我这懒人定会对“看戏”这种事儿没有半点兴趣,唔,倒是吃,更能吸引我一些,可是现在,却是不同,因为,恩,这要带我去“看戏”的人,是哥哥!要看的“戏”,还是跟想害我和哥哥的人有关的!
    我配合至极的让长卿帮我挑了一身湘锦织云缎的白色袍子穿上,然后习惯性的摸起了桌子上的簪子绾起头发,待手指触上了簪子上的精妙纹路,才微微一滞……这是摇送我的簪子,我刚到雪园时,他当成是定情信物给我的,我一直都用着,从那之后,便再没用过别的簪子,前些时日,我把渺和霜送我的“信物”都摘了下来,让哥哥送去还给他们,要跟他们断了关系,却……独独忘了把这个也摘下来……
    主子?
    长卿不明因由,只看着我发呆,便低声跟我问了一句,“这身打扮,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些以前的事情罢了……
    我叹了口气,将用来绾住头发的簪子拆了下来,从妆台的盒子里取了一支紫玉质地的出来,重新绾好了头发,“这簪子用得有些日久了,想换个新的,你把它收起来,着人送去雪园,交给摇罢……”
    主子当真要跟雪园的那三位彻底的断了关系么?
    长卿从我的手里接过簪子,微微一愣,似是有些不确定跟我问询了一句,“那三位……怕是……”
    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是么?
    我笑了笑,闭起眼睛,向后倚在了圈椅的靠背上,缓缓的摇了摇头,“不会的,长卿,他们爱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没有爱……哪里来的那许多执著……我终是,要去祁国,要跟司徒月兵刃相向的,若是带着这些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被司徒月见到了,怕是……要给他们惹麻烦的……我……”
    主子根本就是还放不下那三位,何必,自欺欺人?
    长卿的拳头缓缓捏紧,我听得到,他骨节处发出的脆响,“若是我,便是用绑的,也要把自己心喜的人留在身边,绝不……”
    既不相知,何必不忘?强留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让彼此都不幸福,何苦来的?长卿,你还是不懂,有些时候,爱,是放手,是让步,是……妥协……
    我伸手抚上了长卿的拳头,把他攥得发青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送到唇边,轻轻一吻,“我不是个宽容的人,做不到跟自己喜欢的人同床异梦,还佯装不知,我只会逃,逃到连自己都忘了在逃什么,然后……”
    不管逃到哪里,都带上长卿!
    不及我把话说完,长卿便猛地抱住了我,像是怕失去珍贵至极的东西一般,不敢用力,却又怕因为不够用力而失之交臂,“长卿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长卿,只要做主子的长卿!主子,答应长卿,答应长卿,好不好?!”
    好。
    我反手抱住长卿,用食指小心翼翼的描画他腰部的曲线,他很瘦,比刚刚来我身边伺候的时候瘦了一大半儿,呵呵,我果然跟纳兰齐的娘请说的一样,扫把星,谁沾惹了我,都得跟着我倒霉……
    作者有话要说:
    ☆、易容
    准备好了么,离儿?
    哥哥穿了一身湖蓝色的袍子进门,极好看的压花祥云衬着他的白皙皮肤,让他看起来宛若自天上来的仙人,“恩?怎不用你寻常用的那支簪子了?”
    我打算让长卿去把它物归原主。
    面对哥哥的细心,我不禁有些无措,这些时日发生的事儿,已是让我知道,他对渺他们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了,可……就算他是对他们没动心思,也改变不了,他们对他有意的事实不是?唔,还有,他竟总在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那种恼人的事儿,还,还……偷偷儿的跟我说,他喜欢我,希望我不是他的弟弟才好……这……
    随你喜欢。
    哥哥点了点头,走近前,把我横抱了起来,“你应该没去过赌坊罢?走,今儿,我就带你玩儿去!”
    太子殿下还是当易容一二才好,不然,被那些暗地里的眼线见到了,难保不会招口舌是非。
    长卿从一旁捞了一条披风起来,叠了方正,收在会随身带着的锦盒里,然后,抬头看向了哥哥,“太子殿下拳头硬,那些老匹夫们自然不敢乱来,可我家主子无权无势,又身份敏感,万一被揭发出身份,被那位降罪……”
    这……是我想得不周了……
    哥哥微微一愣,继而,便认同的点了点头,转身,冲着门口的方向唤了天红进来,“天红,你去弄两张人皮面具来,给我和离儿易容!”
    我家主子最是闻不惯死人的味儿,太子殿下若是信得过长卿,不妨只让人取些清水来净面。
    听了哥哥的话,长卿先是拧了拧眉,但只是一瞬,便似想开了般的重新露出了先前的笑容,“长卿不才,也曾是学过几年易容的。”
    你……跟钟家有什么关系?
    哥哥满眼不解的看向了我,对长卿会易容这事儿很是有些诧异,唔,也难怪他惊奇,若不是我早就知道,长卿的娘亲是被人调了包的赤家嫡小姐,他年幼的时候,曾从墙洞了偷学过那冒名顶替了他娘亲身份的人的易容技艺,我也是会觉得难以置信的!
    毕竟,偌大的一个凌国,就只有钟家一个会易容的世家,且,钟家从来都只效忠于皇帝,易容的技艺,也是绝不会外传的!
    他跟钟家没有任何关系,他的本事,只是偷学来的。
    我不是不相信哥哥,我只是……怕他太过于执拗长卿的身份,排斥和抵触他留在我身边儿伺候,给我另换旁人,“来,长卿,你先帮我易容!我要变成跟西陵那般的美人!”
    主子本来就是更胜于西陵公子的美人,只是年纪小了些,没有西陵公子的那许多风韵风流罢了。
    长卿答应着把我从哥哥的怀里接了过去,然后,小心的把我放在了妆台前的软凳上,自衣袖里取了一个布包出来,打开放在了妆台上,“待主子到了西陵公子的年纪,怕是天下所有的美人加在一起,也是比不得主子一分半毫的。”
    长卿打开的布包里,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小夹子,小剪子,皮肤颜色的胶布,各种颜色的粉和胭脂……啧啧,真真是比我之前在别绪楼的时候见着的那些喜欢浓妆艳抹的艳倌人妆台里的东西还多!
    我真是爱听你说话,长卿。
    得了赞美,我的心情顿时大好,乖乖的坐在软凳上,扬起脸来,让长卿给我净面,“要不,你给我易容成你说的,跟西陵般年纪的我的样子罢?我可真想提前看看,我那会儿会是个什么样子!”
    主子这是要出门去“看戏”,若是易容的太美,被人围堵了,岂不是要乱了行程?
    长卿笑着从那布袋子里取了什么香香的东西,涂抹在我的脸上,然后,拿了画笔,在我的脸上描画了起来,“长卿给主子易容成寻常的富家公子,这样,出入赌坊,才能不那么引人注目……”
    那……好罢……
    我失望的答应了一声,翘着唇角耍脾气,“等看完‘戏’回来,你再给我易一次,我自己对着镜子看,总可以了罢?”
    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长卿浅浅一笑,手底下加快了速度,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之后,收了画笔,站直了起来,从一旁捧了个镜子过来给我看,“主子看看,这样,可满意?”
    我循着镜子看了去,只一眼,便愣住了,镜子里的脸,是……是纳兰齐的!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看到的,纳兰齐的脸!
    满意!非常满意!
    我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镜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真好,真像,就好似……纳兰齐没死,还坐在我的对面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颜
    该我了。
    哥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浮想联翩,我有些尴尬的缩回手,扶着桌子站起身来,给他让凳子,“长卿,你不该给你家主子易容成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的脸,这不吉利……”
    不!我就要这个样子!我不改!
    我恨不能一直顶着这张纳兰齐的脸过日子,哪里舍得才这么一小会儿,就给变没了,这一听哥哥说话,顿时,便不乐意的起来,连撒娇带装可怜,誓要让他答应,不给我把这刚刚易容好的模样给弄没了,“你若是不让我这个样子出去,我就,我就不吃饭,饿死自己!”
    听说我要绝食,哥哥先是一愣,继而,便露出了无奈的苦笑来,伸手,把我勾进他的怀里,用食指点了点我的鼻梁,“你这最是怕饿的小馋猫会绝食?我怎么就一点儿都不信呢?”
    不信……不信你就试试!
    被哥哥这么一揭穿,我顿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没错儿,我就是馋,就是最最怕饿,宁可疼死都不要饿死没出息到家的家伙,可,恩,就算,这是个事实,也不要说得这么明白罢?我,我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
    呵呵,我可不敢试,便是有十万,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输不起。
    哥哥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把我放回了地上,顺手整理了下我刚刚有点儿被他弄乱了的袍子,拉长了调子跟我说道,“只此一次,以后,可不准这么任性,拿这种事儿威胁我了,不然我可……挠你痒!”
    哥哥当真一边说着一边闹起了我来,我最是怕痒,被他这么一挠,顿时笑成了虾米,一时间只剩了求饶,“我,我不敢了,呵呵,哥哥,我不敢了,不敢了,呵呵呵,饶了,饶了我罢,呵呵,呵呵……”
    当真不敢了,恩?
    听我求饶,哥哥也不住手,只抓着我的腕子继续挠我痒,“再敢怎么办?”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再敢,再敢我任你处置,呵呵,痒,痒死我了,呵呵呵……
    我自然不可能有哥哥的力气大,两个人玩闹,也不可能用毒来应对,我求着饶歪倒在哥哥的怀里,扭着身子挣扎了几下,便感觉到……哥哥的身子,有了恼人的反应……想到哥哥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做的事儿,我不禁脸上一红,本能的站直起了身子,往后退了两步,“长,长卿,你快,快些帮哥哥易容罢,我,我们还急着出门儿去,去看热闹呢……”
    是,主子。
    长卿答应了一声,算是把我从尴尬里解救了出来。
    咳,那个,天红啊,我,我有些渴了,你,你跟我一起去下厨房,寻些酸梅汁来喝罢。
    我寻了个借口,说自个儿渴了,想拉着天红出了屋门,把这尴尬彻底的都躲过去,却不想,天红这一时竟突然笨的不会看眼神儿了起来,傻愣愣的回了我一句,道是厨房那样的地方,不该我这身份的人去,再说,我身子也不好,走不快,与其两人一起去取,还不如他自个儿去取来的快云云。
    索性避无可避,我也懒得再想其他的借口出门儿去,干脆寻了一旁的小榻坐了,低头玩起了自己的手指,唔,想必,哥哥也是不好意思在我清醒的时候跟我提那事儿的,不然,他也不用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的……对,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长卿忙活了一盏茶的工夫之后,便直起了身子,退后一步收拾起了摆在桌子上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我顺着长卿的方向看过去,不禁微微一愣,继而,便笑着叹了口气,西陵的样子,虽然,少了些神韵,却是……十足十的相像!
    长卿果然是极了解我的,他知道,我念想谁,在意谁,想要什么……哪怕,不是真的,也寥胜却无……
    咱们走罢?
    我上前挽住哥哥的手,习惯性的把自己的胸口贴在了他的手臂上,十一年有余的相伴,不管是在别绪楼里,还是在外边逛街,只要是有西陵在我身边,我便是会,像这个样子把自己挂上去的,这种亲近,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恩,走。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亲近,哥哥只是抿嘴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儿,那个上官西陵……当真有这么好么?宫里的人,可都是把他当勾人魂魄的妖孽般畏惧的……你跟他走得这么近……”
    西陵是好人,没有他,我怕是早就死了。
    西陵是祁国的皇子,哥哥对他有成见,我半点儿都不会觉得奇怪,唔,也确实,西陵长得这么好看,会让后宫里的那些花痴女人们失魂落魄,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爱而不得,便出言诋毁的事儿,也是常见,谁让我的西陵那么优秀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想念
    抱着哥哥的手臂出了屋门,便见一辆青色幔帐的双马拉的小巧马车停在了院子门口,拉车的马也只是枣红色的凌国北方产的栗马,比之在雪园的时候出门所用的拉车的马真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唔,也不奇怪,雪园终究是渺他们的老师和他们三个两代人经营的结果,哥哥这里,只是自他出宫立府之后,经营了不足十年的地方,恩,对,这不足十年的工夫,哥哥要想方设法儿的赚钱,要努力的积累实力,还要跟那些讨厌的家伙们明争暗斗……这气派比不得雪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对,就是这样了!哥哥待我这般好,已经是恨不能把所有能弄到手里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了,我不该嫌弃的,恩,对,我不嫌弃,不就是马车差了些么,又不是不能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哎,对了,上回送我回雪园去的时候,用的那辆马车哪里去了呢?那辆,不是挺好看的么……
    离儿,咱们这次出行,是要隐匿身份的,车驾不能太过张扬,你就委屈些罢。
    哥哥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莞尔一笑,伸手把我扯进了他的怀里,抱起来,送上了车椽,然后,自己也跟了上来,对跟在一边的天红吩咐了一句,便放下了帘子,“放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在身上,去常来赌坊。”
    马车外边是看起来磕碜了些,里面,却是该有的一样儿都不缺,暖炉,案桌,软垫,各色的点心零嘴儿,恩,甚至是我寻常里喜欢拿来撕着玩儿的彩纸……
    好罢,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哥哥,是个极其细心的人,比之西陵,犹有过之。
    马车从太子府的边门出,沿着小巷七歪八拐了好几条道儿,才到了热闹的大街上,我坐着软垫,趴在哥哥的手臂上,挑起马车的窗帘角往外看。
    街道是我以前的时候经常会跟西陵走的街道,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便是那时候……我们没有现在这般好的马车乘坐,只能,牵着衣袖,徒步而行,累了,便由他背着我,我在他的背上晃来晃去,晃困了,便趴在他的背上睡着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是回了别绪楼,床头的小桌上,摆满了他买给我的零嘴儿……
    我记得,这条街的最北边,有一家卖芝麻团子的铺子,那里的芝麻团子可好吃。
    我摸着马车的木窗,本能的便想起了以前每一次出来,西陵都会给我买的芝麻团子,那好味道,便是现在太子府里的厨子,也做不出来,“哥哥,我想……”
    天紫,去寻离儿说的那家铺子,买些芝麻团子回来。
    哥哥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把我从马车的窗口里拖了回来,放下了帘子,半点儿都不笑话我馋,“乖,回来,外边儿冷,别染了风寒。”
    我记得,我还小的时候,有一回,跟西陵一起出来逛街,买了许多好吃的,然后,我一边吃,一边看人演皮影儿。
    我腻在哥哥的怀里,很有些小幸福的指着自己的手臂,跟他念叨我小时候的事儿,“结果,皮影儿看了一半儿,突然从街的另一边冲出来一个骑了马的人出来,扬起鞭子就朝着我打过来……若不是西陵的反应后快,用后背给我挡了鞭子,我那时,这边刚刚接好的手臂,就得再断一回,恩,怕是,就真真要成了残废了……我只记得,那马是一匹极好看的乌云盖雪,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那骑马人带着银色的面具,一头银色的头发,就像渺毒发的时候……一样……”
    话说到了这里,我才返过了神儿来般的愣住,眼睛像星星般明亮的乌云盖雪,带着银色面具的骑马人,银色的头发,跟西陵有深仇大恨,恨不能试试跟他作对,让他难过为难的人……这不正是,渺骑着降雷的样子么!摇明明跟我说过,以前,渺的修为未及现在般好的时候,寻常里,发色也是银色的!我怎就没想到,那用鞭子吓掉了我零嘴儿的人,根本就是渺呢!
    然后呢?
    哥哥浅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柔声吩咐买了芝麻团子送回来的天紫,把这条街上的所有零嘴儿都给我买一份送回太子府去,“西陵给你重新买零嘴儿了么?”
    呵呵,怎么可能……那时,我全身都没几块骨头是完好的,西陵伺候那些恩客们赚来的钱,大都成了我的药费……每个月,能挤出三五两银子给我买零嘴儿,都是他省吃俭用出来的……
    我一边吃着芝麻团子,一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西陵,我的西陵,为了我,总是能不惜一切,我怎就那么傻,只把所有的好都当成了理所应当,直到了雪园里,才明白他的心思,才明白自己少了他,会活不了,“我想西陵了,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噩耗
    我让人去打听过祁国那边的消息,听说,祁国原来的皇帝已经在皇宫里自尽了。
    听了我的话,哥哥沉默了一下,继而,便似下了极大的决心般得把我揽进了怀里,用一种极低极低的声音,跟我说道,“上官西陵本该登基的,却把皇位让给了上官信,然后……上官信下了旨,让他迎娶十三盟第七盟盟主的大女儿,并……封了那个女子为郡主……你,还是死了对上官西陵的心思罢……”
    不可能!西陵不会答应的!
    我只是刚刚才想过,西陵有可能在成了祁国的皇帝之后,会为了稳固权力而迎娶许多的女子充斥后宫,却不料,他竟是弃了皇帝的位置不要,还要被人逼了成亲,那可恶的上官信,怎能这般的不要脸,伸手从我的西陵手里收了玉玺,还不放他自由,让他好好的来迎娶我,难道,他不知道,西陵已经把聘礼都给了我了么!
    离儿,这世上,断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哥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环着我肩膀的手臂稍稍紧了紧,“昔日的祁凌战场上,上官西陵指点江山,手掌万军,也不会有人信,有朝一日,他会沦落为祁国质子,在凌国备受折磨之后,沦落楚馆……如今,他至不济,也是一国的封王,况且,被皇帝赐婚,也算不得什么委屈……他……”
    我不信!不信!不信!他明明已经给了我聘礼,说了要来迎娶我的!你骗人!骗人!骗人!
    本就绷得极紧的一根弦,在哥哥的这一席话之后,顷刻间断成了几节,绝望,难过,不肯相信,诸多不好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弄得我一阵头晕脑胀,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拆下来,往地上摔几下才好!
    我疯了般得抓住哥哥的衣襟,对他又是咬,又是捶,又是踢打,不知是想发泄还是想证明,刚刚听到的,全是假的,做不得准……
    离儿,别哭,别哭,哭红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哥哥半点儿也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