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绝地大反击
仲寓用真元护体,一声怒啸,冲出狂乱的剑气。他身下的冰鹤,却被王越的剑气斩成了碎裂。
一声凄厉的鹤唳,洁白的羽毛纷飞,殷红的鲜血喷洒而出,几道细微的血符飞入王越体内。
仲寓的控鹤指环爆裂,惊慌失措的落到地面,脚下一滑,重重摔了一下。
王越却举剑杀了过去。
趁你病,要你命!
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断线的风筝,飘忽不定的斩出四十九剑。
在仲寓身体周围划下四十九道简易的血剑禁制符纹,满是裂痕的冰质飞剑犹如一道流星,瞬间刺到仲寓面前。
仲寓祭出六阶冰钎,冰钎上面也布满了裂痕,和六阶飞剑撞在一起。
轰然一声,两个法宝同时碎裂,发出爆炸,比一颗爆冰产生的爆炸还强烈。
在两件法宝爆炸前的一刹那,王越的身体像泥鳅一般,倒着飞出,在刚刚刻上的禁制符纹间游行后退,胜似闲庭信步。
爆炸的波动产生时,四十九道血禁术“嗡”的一声,放出数丈红光,形成一道道迷雾般的屏障,把爆炸的震动波挡住。
喀嚓喀嚓,最里面几层红色光幕被爆炸的波动震碎,仲寓发出凄厉的惨叫,用尽深身解数,撞碎几片光幕。
但是,他的身体却承受爆炸的震荡波的伤害,连喷几口鲜血,才神色萎靡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同时掏出一瓶丹药,焦急万分的往嘴里塞了一把。
四周被红色的光幕包围了,虽然这光幕对他没有什么直接的危害,但是他却看不到王越。
“小辈,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仲寓抹去嘴角鲜血,打出一道道华光,轰击在红色光幕上。临时布下的血禁术不堪大用,没过多久,仲寓便打碎一块挡路的光幕。然后,他又冲向下一块挡路的禁制。
王越围绕四十九道血禁术周围,又设下几道阵器,在阵器间又刻画一道道剑禁术和血禁术,感觉能困住仲寓三五个时辰。他才长长吁出一口恶气,盘腿坐在光幕外面,吞下几粒疗伤丹药,闭目凝神,缓缓运转功法。
丹药溶化,发出一股暖洋洋的热流在体内流转,用玄冰玉髓净化后的剑体,非常洁净,简单的裂痕很容易就愈合了。在剑元的修复下,几乎看不出原来的伤口。只是背后被冰钎刺出的小窟窿比较麻烦,强行愈合,背部就留下一个拳头大的小坑,需要增加炼器材料,重新回炉炼制,才有可能恢复。
如此休养一个多时辰,王越身上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而仲寓也刚好打碎最后一道禁制阵法,意外的发现王越竟然没逃。王越也挺意外,没想到仲寓这么快就出来了。金丹期修士果然非同一般。
“哈哈,小辈,这是你自己找死,居然没逃!”仲寓气喘吁吁的扑向王越,真元一阵亏虚,气息不接,一副难以为济的模样。但金丹高手的恢复能量也是惊人的,王越对他没有一丝轻视。
仲寓使展出最擅长的幻影分身术,不管有没有用,他使用这套法术攻击敌人,比较安心。王越一捏灵诀,目光闪过一道奇光,冷冷一笑,扬手打出一道纸符。
没错,这是源自花仙国的连锁闪电符!
既然大家都没有法宝了,就开始拼符、拼法术呗。这一道闪电符经灵气一催,便对着仲寓的真身放出幽蓝的闪电,滋滋滋,一连三道。仲寓只躲开前两道,被第三道闪电打中手臂。
他惨叫一声,从口鼻中喷出一股股黑烟,头发根根竖起,惊恐的惨叫着,发出一道冰墙拦住王越接下来的法术和灵符。
“闪电符?雪域根本没有这种东西,你不是极北雪域的人!”仲寓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看不出王越身上的法术来源,以及修行方式,看到这道纸符和蕴含的闪电能量,他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王越一拳打爆面前的冰墙,奇道:“就凭一道闪电纸符,就说我不是极北雪域的人?”
“极北雪域,提炼不出其它属性的能量,更何况是最狂暴的雷电能量。”仲寓说着,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扭头就逃。
从王越身上得到这个秘密,一切都足够了,就算回到首领那里也能有交待。
“你不杀我了?”王越问道。
“不杀了!”仲寓身法快如闪电,在宝器楼,他的速度也堪称一绝,在刺杀目标时,往往一击必杀,快得对方来不及看清他的模样。
“为什么?”王越又问。
“杀不了!”仲寓承认今天踢到了铁板,一个怪物似的铁板,初看是剑修,又看像傀儡,再看才发现,原来不是极北雪域的人,竟然是来自外界的修真者。
“我却能杀掉你!”王越风淡云轻的说道。
“我不相信!”仲寓对自己有着强烈的自信,就算杀不掉像怪物般的王越,但凭借自身金丹期的修为,逃回首领身边,应该不成问题。
“我都忘了杀过几个金丹修士了,不过我却没忘,你将是下一个。”王越又道。
“什么?”仲寓大惊失色,这才看发现不对劲,为什么自己逃亡半天,还能清晰的听到对方在说话。一转头,看到王越正贴着地面飞行,优哉游哉,比他用双腿跳跃,不知快了多少倍。
王越趁他惊愕之际,突地扑了过去,用身体把他压翻,手掌化为利刃,刺向仲寓的后心。
仲寓惊恐的大叫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弹放出真元护罩,嗡的一声,欲把王越弹开。
王越冷哼一声,面带杀意,死死勒住他的脖子,无论他的真元护罩弹了多少次,就是不放开。舍了这身剑体不要了,也要把你干掉。右掌一次刺不破他的真元护罩,就两次,三次……起到破开为止。
两个人失去了修真者风范,在雪地上滚来滚去,用拳头和真元拼斗。
“一下子杀掉你太可惜了,嘿嘿,你的真元耗光了吧?你的法宝用光了吧?你的爆冰炸光了吧?除此之外,你金丹修士又比我强在哪里?你修的是什么真?什么道?什么法?什么术?”王越重重一拳,终于彻底打碎仲寓的真元护罩,拳势不停,打在他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仲寓的胸口陷下去一大块,喷出一口鲜血,惊骇欲绝的瞪着王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啊,没有了法宝,没有了真元,自己还剩什么呢?不也和普通人一样,会受伤,会痛苦,会流血,会死亡……在死亡前,一样的惊恐,一样的绝望,一样的不甘心。这么多年的感悟,在生死危机面前,一切都是浮云。飘了,散了,什么也没有留下。身不死,道已消。”仲寓大口大口的咳着鲜血,这些感悟只能在心中想想,却说不出半句话。
“金丹修士比筑基修士强在哪里?你告诉我呀?你们抢劫炼丹士的小镇,你们是作恶的坏人,而炼丹士自诩为好人,却为了自身的安全,把我拱手赶出可庇护的小镇……哈哈,好人和坏人区别在哪里,你又能解释吗?”王越近乎癫狂的大声质问着,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牙齿崩飞,面孔随之血肉模糊。
“金丹修士除了能多杀几个普通的筑基修士,在感悟天道方面,也没有什么突出优势。平时那高高在上的感觉,究竟是自己的本意,还是别强加于自己的羡慕目光形成的?至于好人和坏人,谁又有明确的判定方法?平日里杀了无数的抢劫目标,被他们骂为坏人,却救了无数百器楼的兄弟,被他们称之为好人……好人和坏人的判定,无非是对他们有恩,他们就说你是好人,对他们不好,他们就说你是坏人!”仲寓的神识渐渐模糊,没有真元的支撑,他的身体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王越又疯狂的质问道:“我从小就想当一个坏人,可一直在做傻事!傻事你懂吗?就是别人眼中的好事!我一直都没做成一个纯粹的坏人!所以才落到今天的地步!在十万荒山我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来到极北雪域,也整天被人追杀?我王越这辈子就是这样的傻瓜吗?”
“王越?你是王越?……你值一千万块冰晶啊……控鹤门的悬赏……一千万块冰晶啊……我和首领干了一件蠢事……抢什么炼丹士啊,杀掉你,比抢一百个炼丹士临时小镇还赚钱。有了这笔冰晶,我也能做个好人,再也不去抢劫了……”仲寓声音越来越弱,肉体已被完全打毁,肉体死亡,金丹从紫府中冲出。
由于真元早就亏损,金丹极为黯淡,还未搞清状况,就被王越伸手捉住。神识一抹,抹去金丹上的灵魂印记,被他收进储物指环。
“一千万块冰晶,控鹤门的门主真舍得啊!我的命有这么值钱吗?哈哈哈哈,我都想把自己卖掉了!”王越躺在地上,癫狂的大笑,憋屈数天的怒火,终于发泄出来,什么好人,什么坏人,什么金丹,什么筑基,无非是一群追求自身利益的普通人类,要么是追求财物,要么是追求力量,这个世界,无非是一群拥极大欲望的野心家组成的。
王越也有欲望,也野心,现在他最大的欲望便是活下来,当一个坏人,一个让世人不敢招惹的坏人。
可是,这个想法还没有具体规划,就听远处传来混杂的脚步声,并有人恼怒的叫喊道:“快看,他们在那边……不好了,仲寓护法浑身是血,气息绝无,该不会被那个戴面具的家伙杀掉的吧?走,一起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