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夜里，林茵抱着手机，给李乐打了第十七个电话。
    还是没接，或者说是不在服务区。
    她想起之前的活化灵。能干扰信号的怪物应该不少吧，可李乐你不就是出去买个棒棒糖吗，这也会碰到怪物？
    嗯，可能李乐是衰逼，也可能是这个世界越来越接近末日到来。
    灯火通明的城市，许多地方却一盏灯都没亮。如果从天空中看下去，或许可以将这些区域圈出来。
    恐惧与尖叫在蔓延。城市警力严重不足，刑警大队还他娘沦陷了。军方连夜入城，准备控制局面，进行戒严。
    这不是一城一地的事情，整个世界都在不断爆发出各种危机。
    文明距离完全崩溃只差一步。
    满头白发的孙少将指挥部队进城，不管是从战略角度还是他个人的角度看，支援市刑警大队所在都应该是最优先的。
    大概是十点的时候，刑警队附近的人们再次发出尖叫。
    一声巨响与浓烟冒出。
    “是直升机……坠落了？我们必须尽快联系上外界！”孙灵有点激动：“来两个人和我去抢救驾驶员！”
    军区行动前，先派直升机侦查是非常正常的。但夜里的视线确实不太好。
    “卧槽。”身上军装破了大半的壮年男人从直升机里爬出来：“你妹的，什么东西？”
    他受得伤不算严重，无形的力量在体表散去。如果李乐在，就会发现这人的精神力达到了两百点。
    显然，现在官方的人手上也掌握着一批精神力者。
    虽说数量和质量都一般，但在面对类似事件时总不至于毫无作为。
    男人拆开直升机残骸，却只看见同伴们的尸体。最后只能发出一声叹息。然后和前来查看情况的孙灵等人交流：“中校武子奇，前来支援。你们情况如何？”
    孙灵简单讲了下他们的事情，然后盯着直升机残骸皱眉：“你们是怎么坠毁的？”
    “螺旋桨卷到东西了吧。”武子奇靠近直升机，指着螺旋桨上面碳化的飘浮之棘说道：“天上多半有很多这种东西，只是天太黑了，我们就算有探照灯也看不清。”
    “飘浮之棘对飞行物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威胁。”李乐走过来，手上拎着塑料袋，里面装副扑克牌：“我找到活化灵了，把这个处理掉信号屏蔽就会消失。到时候你们就可以随便和外界联系了。”
    武子奇问孙灵：“这位是？”
    “一个很有本事的群众。”孙灵思索许久，给李乐下定义。
    “你有必要练习一下用精神力判断他人实力的技巧。”李乐耸肩，然后把塑料袋往地上丢去：“我不太确定这东西要如何处理……拿火烧应该可以吧？”
    毕竟是一副纸牌而已。
    中校武子奇表示很淦，他本身就是一个三十岁的少校，在获得精神力并立功后更是提升为中校。哪里见过有群众这么和自己说话。
    但对方是平民，身为军人总不能去和人家搞什么对抗。所以武子奇看着孙灵，一副无语的样子。
    “……”孙灵：“我不太懂你们精神力者的事情，但我想他说的没错。”
    “艹！”武子奇翻白眼，然后才从话中找到重点：“这家伙也是精神力者？而且他刚才说什么飘浮之棘？还有什么活化灵？”
    李乐一边给扑克牌点火一边说：“问问题请先交钱，谢谢。”
    武子奇翻白眼：“我靠谁出来执行任务还带钱的？孙队长你有钱么？我就听听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要的不是钱，是精神结晶或者子弹。”孙拿出手机，发现已经有信号了，第一时间打给自己爷爷，手上有很多情报得传出去。
    而李乐也拿着新掉落的寄魂走到旁边打电话：“喂，林茵。啊，一时半会还回不去，刚刚搞定一个活化灵，但还有很多其他怪物……在市刑警局这里……你管我怎么跑这么远的。”
    说到最后他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显然，买个棒棒糖却被警察抓走是李乐毕生之耻。
    林茵被李乐奇怪的态度搞得懵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李乐表示他很忙，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艹！”林茵撇嘴，想生气却感觉自己没资格生气。
    武子奇走到李乐身边：“喂，刚才你把扑克牌烧了之后还剩下什么吧？不如交给政府，有奖励拿，而且我们研究之后有了成果能救更多人……”
    “拿什么换？”李乐问道。
    “有奖励啊，你也是精神力者吧？进了政府工作肯定能混个少校啥的，金钱奖励也肯定够……”武子齐说了很多，但李乐完全没心动，来回就是一句话。
    “有精神结晶或者其他东西再来和我说。”李乐摇头：“别谈这些虚的。”
    孙灵还想说什么，却看见武子奇眉头一皱，拳头毫无征兆地挥出。却被李乐轻松挡下，反身一脚踹倒在地。
    “我说过，你得好好练习下判断他人实力的技巧。”李乐耸肩，双手插兜准备离开。
    武子奇起身，眼底有几分惊惧，李乐的动作太快，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原本武中校还想将李乐抓回去强制征召，思想工作可以之后慢慢来。但这个人掌握的情报实在太过重要。
    可惜，李乐显然不是他能活捉的。甚至武子奇在空手的情况下挡不住李乐一招。
    “虽然他出手是他的错。但目前政府给你这种人的待遇是真的很好。”孙灵走上来劝说，两个精神力者的速度太快，都打完了她才刚反应过来。
    李乐双手插兜，嘴里叼着棒棒糖：“你觉得政府还能存在多久？你知道今晚有多少怪物冒泡吗？”
    “我不知道。”孙灵说：“你既然也愿意贩卖这些情报，那为什么不肯和官方合作获取更多的利益呢？”
    因为我收钱只是不想让你们问太多啊。李乐叹气，感觉和这些人打交道很麻烦。
    特别是孙灵这种，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而且李乐奉行的原则是凡事看我心情，爱干嘛干嘛。但孙灵却坚定不移有远大目标，为国为民。双方天生犯冲。
    忽然间，街道上的路灯和楼房窗户露出来的光明全部消失了。
    黑灯瞎火中，熟悉的重物落地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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