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宁的沉睡，似乎意味着她觉得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反而是小久安和小艾莉醒来找奶喝。贝斯船长一手抱着一个，开始喂奶。她怀孕已久，身体又被杨琪欣那点小手段改造过，量很足。
    雾园里，剧场中，已经演到了最后一场。
    这一场自然是马特森的故事。
    末世之前，马特森是一个业余的魔术爱好者。
    他的主业是，人联情报局探员。
    由于没有外敌，情报部门的地位和军方一样逐渐边缘，很多时候都更接近警察的协助者。
    末世出现征兆后，他们才和军方一样，地位慢慢提升。
    当然马特森成为探员也只是为了混饭吃而已，和平年代，还要让情报人员保持什么高尚情操几乎不可能——连敌人都没有，何必潜伏，何必忠诚？
    而末世之后，加入救世军的他实力倒是很快提升到了七级，并获得一个颜色代号，紫。
    如今救世军的那位魔法师是三代紫。
    二代非常酱油，刺杀蒙不赦的时候被他抓了关进监狱，公审处死。
    之后聂原和黑还想把马特森叫回去——一个没有多少资源都能踏入八级的人，很值得拉拢。只不过他实在是不太喜欢救世军的氛围，就没答应。
    他也不喜欢蒸汽岛，所以在挣够路费后就与马戏团的人一起离开了。
    都说马特森和李乐的性格很像，确实像。只不过表现出来的状态不同，前者在舞台上张扬在现实中礼貌平和，后者则无论碰到什么都很平静。
    但两人都是隐士风格的人物，只喜欢在爱好上花时间，无心政务与势力。
    李乐的爱好是旅行。而马特森的爱好是表演魔术。
    前者虽然有姑娘们陪他一起，却不能人姑娘们一直陪他一起。至少孩子长大之前不能乱跑，于是李乐停下脚步。
    后者则是与马戏团的伙伴们一路同行。
    现在他的伙伴，他的家人都死了。
    死于雾主，也死于李乐他们之手。马特森没有心情愤怒，只剩下悲伤。
    不知道为什么雾主没有把自己变成完全的傀儡，但马特森也没有任何自主行动的能力，完全是个提线木偶。
    或许，让他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死去，就是雾主这样做的原因吧。
    真是恶趣味。
    被众人包围的马特森抖了抖手中帷幕：“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欢迎来到星光马戏团的最后一场表演。”
    这确实是，最后一场了。哪怕雾主最后能赢，星光马戏团也不复存在。
    周围的场景开始改变，一个巨大的帐篷就所有人笼罩在其中。所有人都被椅子拉住，包括几个半神之内全都被迫坐在椅子上，而马特森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星光照耀之下，马戏团全员登场，但李乐一眼看出，那些都是幻影。
    如果你相信是真的，或许幻影也能伤到你。
    希撒第一个挣脱椅子的束缚，跳上舞台。
    随后是爱丽丝，然后是大贤者。李乐因为受伤严重，挣脱速度倒是比他们慢很多。
    舞台上顿时站满了人。
    雾主的力量在一点点消退。这个雾园太久没人来玩过了，它的储备是有上限的。经历了这么多消耗后，以及快要油尽灯枯了。
    只是在最后的战斗中，马特森还想再表演出一个花招。
    一张张纸牌飞出。
    所有人都动弹不得。随后却听见马特森说道：“选一张你们最喜欢的吧。”
    李乐根据之前与马特森交战的经验确定，这种时候违反他规则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反而和他一起表演魔术有不小的几率毫发无损。
    所以他选了一张牌。
    其他人，除了希撒之外也纷纷选了一张。随后就看见希撒被无数张扑克牌击穿了身体，身上不知道飙出了多少血花。
    “我猜你选的是……黑桃九。”马特森的手在李乐面前轻点。
    黑桃九顿时化作刀锋，划过李乐的咽喉。
    但这种伤势对李乐来说也就相当于是砍个手指什么的——战斗状态下李乐没有要害。
    然而对其他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四大军团的精锐和女王禁卫军中，被猜中牌的十个里面有八个重伤，剩下两个当场死亡。
    恶魔女王开始骂人。
    四大军团的精锐不说，女王禁卫军里基本上都是杨琪欣熟悉的人。其中很多都是杨琪欣开办的福利院中走出来的。
    她们死了，女王陛下自然想骂人。
    “这就是，亲近之人死去的痛苦。”眼前的一切远去，似乎是在一片幻觉中，她看到了并不算熟悉的马特森。
    战场上，她一个九级并不值得针对，所以马特森专门对她使用幻术是有别的原因。
    杨琪欣很快冷静下来：“你想说，是我害了你们？”
    “原本我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看来不是。”马特森摇摇头，看起来很平静，只是眼中还有一些哀伤：“不过，确实是你让我们差点分崩离析的。”
    “因为我的收买？为光复者办事委屈你们了么？”杨琪欣撇嘴。
    说实话她不是很服气。
    “不委屈。在东欧这片土地上，应该不会有人比您做得更好了。”马特森说：“我们很尊敬陛下，相比蒸汽岛或者光芒城的统治者，您都非常不错。甚至比救世军那些家伙更好。”
    杨琪欣表示救世军是一大把资源摆烂，而自己却一手烂牌开局打好。这自然不同。
    “但……我们只是不想卷入这些事情。我们只是不想参与争端，这也有错吗？”马特森苦笑着问。
    他在马戏团中的家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
    回答马特森的不是杨琪欣，而是看破了幻术的李乐：“当然没错。只可惜……我们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他咬碎口中的棒棒糖，世界种子发动，恢复巅峰状态，将雾主操控的马特森打倒在地：“所以多说无益，你也不要再用马特森的口吻装可怜了！雾主！”
    黑色的洪流碾碎了眼前的敌人。
    大贤者的炼金阵与大量机械发动。
    希撒一道剑光亮起。
    在恐惧之下临时复活的光复者战士们不断开火。
    马特森终于倒下，身上的雾气一点点散去。
    整个世界都随之清净。
    李乐踏碎一顶灰蒙蒙的马戏团帐篷，带着大家一起迎来阳光。
    ps今天第二更。
    马戏团雾园写得比我想象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