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格罗姆与李乐的第一次会面，并没有谈太多实质性的东西，谈那些李乐估计也不会懂。
    两人只是简单地认识了一下。
    就算没有任何人帮忙，格罗姆该做也是会做的，何况现在有了援手。
    有李乐和外面那些人的帮助，他获胜的概率从百分之一提升到了十分之一。依旧很小，却显得靠谱了许多，不再渺茫。
    “外界的时间流速比这里慢十倍，却可以出现那么多半神……看样子，雾主是真的限制了我们。”格罗姆找人把李乐带走好好款待，同时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嘟囔起来。
    这似乎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所谓雾主绝非无敌，它也会畏惧半神的存在。
    只不过，我们的力量都源于它的赐予，开战后这或许会是个隐患。哪怕格罗姆经历这十年在雾园中的磨砺，智慧与意志都是人间顶级，却也没有完全根除这个隐患的办法。
    没办法根除，但有办法短时间规避。
    格罗姆伸手。名为暴君的力量在手中像火焰一样燃烧。
    那是无数人对他的畏惧与崇拜。
    那是对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强制下令的精神压迫。
    那是罪恶之地秩序的具象化。
    它源于雾主的赐予，又不只是雾主的赐予。
    暴君的力量，源于秩序。
    除非雾主毁掉他创造的秩序，否则这个力量就不可能彻底消失。
    九级巅峰，不管在何处都算是高手。不管变强的方式和路线如何，到了这个层次无论靠直觉还是靠分析，都会对力量的本质有所了解。
    知其然容易，知其所以然才难。
    靠知识之书变强的人，对自己力量的源泉应该最为了解。
    比如大贤者。
    各路探子都将他们收集到的情报汇总上来，告诉了他和泰米、赫尔墨斯。
    三位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的大爷们开始进行研究。
    研究雾主的性格，同时也研究破除雾园力量的方式。虽说之前大贤者就用过神明解构机吞噬过马戏团雾园的力量，但十级巅峰的雾主还是不太一样。
    “如果说半神巅峰再往上就是神明的下限，倒也不算错。强到这种程度，除了用神来形容还真不知道该这么说。”
    赫尔墨斯手中，四元素构建着各种各样的模型，然后崩溃消散。
    最近他在和光复者商量一些事情，比如在东欧大规模建设魔法学院，招收学生。这件事既能传播赫尔墨斯的知识，又能让光复者收获一群功能繁多的超凡者。
    或许在管理上可能出现一些问题，但却可以制衡那些从旧时代走出来的恶魔。已经有报团趋势的前北极熊军团和风暴城成员。
    抱团未必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同类人自然地走到一起。只不过这样的话，杨琪欣让他们做事总会困难一些。
    开拓期大家利益一致，派系斗争会少些。等以后局势稳定，让多方互相制衡便是保持稳定的最好方式。
    顺便，这也是杨琪欣想以元素法师为骨干构建新的军团。
    现在地盘大了，原本的四个军团不是特别够用。嗯，有点扯远了，还是回到眼下的罪恶之地。
    一个罪徒计算着自己还有多久可以脱罪，然后深吸一口气。
    他只是盗窃，赃物也不多。被判五个月罪徒，现在已经四个多月了。很快就可以离开罪徒场。
    罪徒们被暴君的力量标注，无法伤人，无法再次犯罪，也无法离开罪徒场。
    同时，暴君先生也如神明一般注视着每个人的罪恶值。如果有错判漏判的情况，他将第一时间发现。
    只不过……他也不会抓得太严。不然岂不是没人犯罪？那谁来当罪徒？保持百分之九十五的准确率，并确保不出现过分冤枉的情况就行了。偶尔对一些小偷小摸什么的网开一面，自然就会有各种人铤而走险。
    毕竟，这个雾园内本就是鼓励犯罪的，暴君先生只要不是百分百破案抓人，自然有人会去犯罪。
    沦为罪徒之人，倒不全是坏人。也总有那么一些战败之后被牵连的，还有走投无路搞点小偷小摸的。对这种人，格罗姆制订的罪恶法典通常只判几天几个月。不算太严。
    但这几天几个月的生活，却如同地狱。
    人人都可以践踏你。人人都可以在你身上发泄他们的恶。明明他们也没好到哪去，却可以因为暴君给他们的借口，理直气壮地做出这样的坏事。
    毕竟，这里是罪恶的世界。
    没有人犯罪，这个世界便无法维持下去。他们这些罪徒就是一切工业原料和食材的来源。
    来对罪徒进行犯罪的人，也必须把收获的罪恶点数兑换成各种物资上缴，自身只能保留一点点。基本上就真的是来发泄。
    暴君在注视你们。
    条条框框都被这样难受的秩序所限，难怪很多人受不了，选择叛逃到自由使徒那边，或是掀起叛乱。
    而那些人都是补充罪徒数量的最佳选择。
    格罗姆带着大家活下来。
    不仅活下来，还能吃饱，只要不犯罪就能靠劳动赚钱生活。甚至获得一些奢饰品，然后找个老婆，生个孩子什么的。
    谁都得承认，格罗姆已经做到罪恶之地所能的最佳状态。但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够啊。
    至少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那些同样拥有力量的人，虽说很多认同了格罗姆的理念，与他共同守护这个得之不易的秩序。但更多的是不满那些该死的条条框框对自己有所限制。
    如果世界上没有了法律，没有了限制，那吃亏的一定是弱者。
    所以自由永远是受到限制的。很多人渴求自由，渴求不被任何东西所限。其中甚至包括李乐。但绝对的自由，往往意味着不负责任。
    “这个格罗姆……”李乐走过很多地方，阅人无数，但格罗姆给他的印象却依旧深刻。
    估计无论是他还是史书，都很难对其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吧。
    看完罪恶之地的秩序之后，李乐打算去自由使徒控制的那两座城市看看。那里的世界或许混乱，但显得更真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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