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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章 大胆,竟敢在镇守使脸上撒尿
    到除夕前的那几天,于清风和贺良结结实实挨了好些天的揍,不过挨打多了,于清风和贺良的进步也算是神速,像是现在的于清风,同境喂拳的时候,结结实实地能撑过三十六拳。
    其实这已经很了不起,要知道如今这世间,除去寥寥几人之外,能在同境中撑过陈朝三十拳的,很罕见。
    不过陈朝这是喂拳,不是生死厮杀,也就导致于清风很多时候都会去做以命换伤的勾当,所以真要是陈朝以杀人为前提去喂拳,那这个数,还要折半。
    于清风不会撑过二十拳。
    只是也很了不起。
    在陈朝杀心已起的前提下,这个世间还真没有多少武夫能在同一境界下撑过陈朝二十拳。
    其实早在去年,方外便有好事者去评过一份榜单,只取前四,因为当世强者一直都没办法排名,因此他们这次只是分类去排名,像是道门一脉,云间月这位年轻的道门大真人便在道门一脉的强者排名中,在第二。
    高居榜首的,是万天宫的那位当代宫主。
    而剑修一脉,当仁不让的是剑宗宗主独占鳌头,但在他之后,虽说还有两位不世出的大剑仙,但郁希夷这位新晋的大剑仙,已经第四了。
    当时榜单出来,又恰好被蒋小安知晓后,这个小姑娘还狠狠嘲讽了郁希夷一番,让郁希夷火冒三丈,说是马上就要返回剑宗去找那两位老前辈问剑。
    是的,剑修一脉,当世前四的剑仙,都出自剑宗。
    而在评选武夫的那份榜单上,高居第一的,自然是陈朝这位已经把方外杀得胆寒的镇守使大人,在他身后,如今的北境大将军宁平紧随其后,而除去这两位忘忧尽头之外,北境的骑军大将李长岭便暂时占据第三。
    听说这位骑军主将,其实已经摸到门槛,快要破境,只是很可惜这位一直有万人敌之称的武夫从来都被认为只是将才,而非帅才,要不然只怕下一任的北境大将军就是这位功勋和威望都足够的彪悍武夫了。
    三甲之外的三人,分别是如今的右卫指挥使宋敛、左卫指挥使陈万年,以及蒋万福。
    前十中,整整六人都踏足忘忧,而剩下的四人,也都是距离忘忧只有一线之隔的武夫,都是出自大梁。
    其实这些日子陈朝正在推动成为副镇守使一职,要让宋敛成为首任的副指挥使,之后蒋万福就可以顺理成章成为左卫指挥使。
    不过这一职位推行最大的问题其实还是宋敛的坚决反对,这位武夫历经两任镇守使,对此拿出来的说法也很简单,就是大梁从来都只有一位镇守使大人,要是增添一位副镇守使,那何以体现镇守使一职的独特性?
    陈朝对此很是无奈,不过很快便想了个法子,增设神都指挥使一职,让左右两卫都归这位神都指挥使统辖即可。
    这一下子,宋敛拿不出话来说,陈朝就顺理成章地写了折子送到了太子殿下那边,这几日六部已经开始讨论,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毕竟镇守使一脉从来都是镇守使一个人说了算,这两百多年里,也不是没有新增过职位,只要镇守使大人想,那就其实没问题。
    而陈朝之所以这般,其实也算是向朝臣们示好。
    之后远在北境的谢南渡知道这件事之后,在送回神都的信里,甚至顺带夸了一句陈朝行事老道。
    前几日陈朝已经得到消息,神都指挥使这一职位,将在开年之后的第一场朝会得以确立,陈朝的官书早就写好,大印也盖下了,这段时间甚至在找人选址,建造一座神都指挥使衙门。
    其实这个衙门一旦建立起来,就可以再为不少投靠大梁的武夫增添官位,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收拢人心,光是口头上可没什么用,还得是手里有把米。
    今日打发几个徒弟上街购买年货,于清风最为激动,不过在离开竹楼之前,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陈朝苦兮兮问道:“师父,不会回来还得挨打吧?”
    陈朝笑了笑,摇头道:“不会,因为我马上要出门。”
    于清风欢呼雀跃,马上便招呼着小贺和宁青念出门,而陈朝在看着这三个徒弟出门后,也跟着出门,先是乘坐马车来到右卫衙门。
    之前去过了一次左卫,怎么都不能厚此薄彼,如今来右卫,算是能够两边都一碗水端平。
    右卫的官员听说这位镇守使大人亲至,全部都打起精神,都想看一眼那位当世最强武夫。
    其实早在一开始,在陈朝任镇守使之后,右卫的官员都是很担心的,毕竟这位镇守使大人出身左卫,加上右卫之前也有过算计这位镇守使大人的事情,但好在一切都是他们瞎担心,不过在右卫官员心里,自然也是清楚,左右两位,在陈朝心里更重的,还是左卫。
    陈朝见到宋敛,笑道:“一起走走?”
    宋敛点点头,跟着陈朝离开右卫衙门。
    陈朝开门见山,“官邸我已经选好了,工部已经开工了,那位杜尚书给我一顿骂,唾沫星子往我脸上招呼,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宋敛无奈一笑,陈朝一来就这般开口,显然是要将这件事定个基调。
    这让其实一直都不是太赞同设立神都指挥使一职,反倒是想要自己将右卫指挥使一职让出去的宋敛也说不出什么来。
    陈朝知道宋敛在担心什么,笑道:“像是做生意,招伙计开新店,是得对他们好,他们才能忠心,死心塌地跟着东家。但要是这样就让老伙计受委屈,可就没这个道理了。”
    宋敛皱眉道:“我可不觉得委屈。”
    陈朝啧啧道:“你以为我这么做是给你做的啊?你宋老哥是个什么脾气我还能不知道?但做事情,从来都不只是当事人满意就行,还得其他人满意,我要是委屈了你,你自己不觉得委屈,那没什么问题,可旁人会替你宋敛委屈,这又怎么办?总不能你宋敛去一个个解释,说我不觉得委屈,镇守使大人做得也没错啊。”
    宋敛微微蹙眉,被陈朝这么一点,算是想明白了。
    于是他就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要让这位忘忧武夫给陈朝认错,那可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陈朝笑眯眯道:“宋老哥,可以认错,反正是私下嘛,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宋敛冷笑一声,不言不语。
    陈朝倒也不在意,很快便转移话题说道:“我打算之后在州郡设立监察使一职,这样一来,首先是增添一批官职,让这些投靠大梁的家伙有官可做,第二个原因更重要,就是还是应该从内往外监察咱们这镇守使一脉,镇守使一脉设立之时便是不同于百官,这天然让我们独立于其他官吏之外,但正是因为这般,其实这两百多年,咱们这里出了不少问题,若是不做改变,总有一天要出大问题。”
    这是这些日子陈朝从自身得到的启发,再加上百官中其实也有监察御史一职,而镇守使一脉,也应该有这样的官员存在。
    宋敛想了想,点头道:“从这一点出发,我觉得没问题,只是问题是,你如此在镇守使一脉增添官位,会不会让朝野觉得你是有心扶持自己的势力?”
    陈朝点头笑道:“所以这件事最开始我没提及,就是因为会牵扯到我所想之外的事情上,不过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武夫投靠朝廷,一大半都是冲着我来的,自然也是想进镇守使一脉,也只有在这里,才能让他们有更多的归属感。”
    宋敛不说话,倒不是反对,而恰恰是知道陈朝所说的这一些,都是对的。
    “这件事肯定是要推行下去的,规矩两字要深入人心,是我给镇守使一脉定下的基调,当然了,目前最不讲规矩的,就只有我这个镇守使了。”
    陈朝自嘲一笑,但随即说道:“此刻是非常之时,不得不如此,希望等到以后的太平世道,我也好,还是什么旁人也好,都要做讲规矩的人。如此才能让大梁真正绵延不断,真正的鼎盛长久。”
    规矩两字,内外都得有,外边,是那些方外修士得遵循,里面,则是大梁自己的官员也要如此。
    只有如此,大梁皇帝也好,还是陈朝也好,想要的那座大梁才会真正降临。
    宋敛看着陈朝,有些感慨道:“历史上的权臣就没有你这么当的,一直给自己身上增添枷锁,以后除了你自己实在是不想讲规矩,不在意留在史册上的名声,就注定没有那么自由了。”
    陈朝挑眉笑道:“你当老子要干一辈子镇守使啊?”
    叔父不过当了十几年的皇帝,就会觉得麻烦生倦,从而把担子往我身上一丢,你想我当一辈子?那可能吗?
    宋敛哑然失笑,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过一位当世权臣能够说不在意权力的,还真是罕见。
    史册上则是也找不出几个来,不过在那几人里,最为着名的便是如今被百姓们以睡觉戏称的周公了。
    那位可真是了不起的人物,以至于被后来的多少读书人都称为至圣。
    这次约着宋敛出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说完之后,陈朝也就不愿意废话了,想了想,说道:“腊月二十九,老哥和嫂子,再加上翁泉那个憨货,都来竹楼这边吃年夜饭。”
    宋敛先是点头,随即便皱眉道:“谁做饭?镇守使大人还精通厨艺不成?!”
    陈朝一时语塞,最近他只是想着要凑一个局,在神都的朋友都好好聚一聚,但还没考虑到这一点,一拍脑门,陈朝苦笑不已。
    宋敛笑道:“那还是让你嫂子来做一顿,你自己准备食材?”
    陈朝摇摇头,“嫂子的手艺又不是第一天尝了,总要弄点不一样的,不过谁来做饭,我再寻思寻思。”
    宋敛倒也不在意,吃饭这件事,重要的本来就不在菜色好坏。
    不过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依着你的想法,要请哪些人?”
    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既然宋敛问起,陈朝也就直白开口了,“你们三人,再加上蒋小安一家三口,郁希夷那家伙,陈万年一家人,最后还有太子殿下和我那未来弟妹。”
    再加上他自己的三个徒弟,其实人数不少。
    宋敛苦笑道:“太子殿下请来,我们这些人还能自在吗?”
    一位太子殿下,一位未来的太子妃,这可不是寻常人。
    陈朝哈哈笑道:“那就算了,让他在宫里吃些冷菜。”
    跟宋敛道别,陈朝之后几天冥思苦想一件事,就是那顿年夜饭,让谁来掌勺,自己和几个徒弟都注定不行,郁希夷那家伙,一张嘴就知道吃,也没法子指望。
    至于别人,更就不熟了。
    好在之后陈朝思索的时候,那位小姑娘蒋小安听说这件事,便自告奋勇说自己娘亲厨艺很好,可以帮忙啊。
    不过当时小姑娘提了个要求,就是之后自己要拥有一柄本命飞剑的时候,能不能让陈朝帮剑气山说一声,自己上山取剑,能拿柄好的。
    要是不太熟悉,陈朝也就一张嘴答应下来,毕竟蒋小安作为郁希夷的关门弟子,其实上剑气山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谁让这小姑娘是郁希夷的关门弟子,陈朝不想欺负这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就转而提了另外一个要求,要看看谢南渡的九柄本命飞剑。
    谢南渡作为女子剑修,又拥有九柄本命飞剑,就注定会成为后来女子剑修绕不过去的那个人。
    这个要求不高,陈朝笑着答应下来,小姑娘就蹦蹦跳跳回家告诉自家娘亲了,她走出一段距离,转头来信誓旦旦拍胸脯说,她肯定让自家娘亲拿出十二分力气,不给师叔丢脸!
    如今蒋小安,已经认陈朝为师叔,而不称呼镇守使大人了。
    陈朝解决了这件事,刚觉得神清气爽,就被太子殿下喊到皇城里吃了一顿年夜饭。
    那位太子殿下倒是直白,说是大年三十那天,兄长肯定不愿意入宫,那我这个太子殿下又不可能跑出来,所以就提前吃了嘛。
    这顿年夜饭,其实只有三人,除去陈朝之外,是吴心月和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让出主位,让陈朝上座,陈朝想了想,没有拒绝。
    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兄弟。
    吃完饭之后,陈朝告辞离开皇城前,太子殿下叫住陈朝,真心实意说道:“兄长,我还是觉得你悬刀更好看,不必每次入皇城都卸刀不带的。”
    陈朝转过头来,挑眉道:“你以为我只是进皇城不悬刀?现在做人要低调,出门在外,我都不带刀,不然被人一眼认出来怎么办?”
    太子殿下张张口,还没说出来话,陈朝又自顾自说道:“如今天下,没几个人能让我动刀了。”
    说完这句话,陈朝潇洒离去。
    太子殿下在他身后看着,一脸无语,“心月,你说他在装什么啊?”
    吴心月微笑摇头道:“我倒不觉得镇守使大人在装。”
    身为一位道门真人,吴心月才最清楚,陈朝说的话,没有半点水分,光是面对她,陈朝只要愿意,只需要微微伸手,一拳就能砸死她。
    太子殿下嘟囔道:“那你跟他过去吧。”
    吴心月笑道:“我可没有谢姑娘那般出彩。”
    太子殿下啊了一声,有些委屈地看了自己这未来媳妇儿一眼,天底下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贬低自己就算了,还连带着贬低自家男人?
    ……
    ……
    很快便到腊月二十九,竹楼那边迎来不少客人,最开始说是蒋小安的娘亲掌勺,可真等到了这天,其实不仅是宋敛的夫人,就连陈万年的夫人,都开始下厨帮忙。
    这让蒋小安看得很不高兴,毕竟自己之前是和师叔有约定的,你们这么一来,那个约定还算不算数?
    陈朝倒是好像猜出蒋小安的想法,揉了揉这个小姑娘的脑袋,笑道:“算数的。”
    不过这边景象很快就被正在对着一筐小橘子大快朵颐的郁希夷看到,这位大剑仙怪叫一声,“姓陈的,你离老子徒弟远点!还有谁让你摸她脑袋的,长不高了怎么办?!”
    他也不想想,平日里是谁最喜欢摸自家徒弟的脑袋。
    陈朝懒得理会郁希夷,而是让蒋小安去帮贺良。
    看着蒋小安过去,陈朝甚至还朝着郁希夷挑了挑眉。
    郁希夷一脸黑线,打定主意要让贺良那小家伙吃吃苦头,他娘的,老子打不过你,还打不过你那弟子?
    陈朝仍旧不以为意。
    不过就在这位镇守使大人在这边看着竹楼忙碌的时候,一个早就不算是穿得随便,而是随时都一身文士装束的汉子带着媳妇儿来到不远处。
    陈朝看了一眼,总觉得那家伙穿这玩意,不伦不类。
    “好啊好啊,有些人真是狼心狗肺,不知道报恩也就算了,还一点旧情都不念,吃年夜饭这种事情,居然不叫老子啊!”
    那汉子讥讽开口,声音不小。
    惊动这边所有人,人们抬头看去,才很快见礼,一口一个周先生,十分尊重。
    陈朝一拍脑门,真是有些歉意,“忘了忘了,真是忘了,就算我不请你,但婶子总该叫的。”
    那个已经消瘦许多的妇人微微一笑,倒也不多说,就去那边帮忙。
    周枸杞来到这边,冷笑一声,“好一个镇守使大人!”
    陈朝面无表情,“今天不吵架,等会儿酒桌上见真章!”
    周枸杞讥笑道:“说打架老子如今可能打不过你,但要是说喝酒,你小子就好比王先生遇见玉先生,总是要差老子一点!”
    陈朝哦了一声,马上便转头朝着那边的宋敛等人喊道:“听见没有,这位读书人的领袖说咱们这些武夫喝酒不如读书人了啊!”
    ——
    人间百姓难得过年,觉得是一年到头最好的日子,但对于山上修士来说,其实大年三十也好,所谓的除夕也罢,都无所谓。
    不过山水宗这些日子还真是热闹,拜帖不断,山主赞元真人这些日子忙得不亦乐乎,往往是才送走一拨客人,马上就迎来下一拨客人。
    这一切当然都是因为如今消息已经传出,大家知道了自己山中的那位年轻天才已经几乎确定要成为大梁朝的太子妃了。
    如今这帮来拜山的修士,都是打定主意想要傍上大梁这条大腿的,无法直接和大梁建立联系,那就退而求其次,找山水宗就好了。
    不久之后,这座宗门肯定就是大梁朝的娘家人嘛。
    赞元真人当然不是不知道这些前来拜山的修士是些什么心思,但没有拒绝,实在是舍不得这些人带来的礼物。
    这阵子才一月有余,这些上山拜访的修士带来的礼物,可就不少了,山中的巡夜弟子偶尔路过那山主洞府,都能听到山主那发自肺腑的笑声。
    如今才送走一拨拜山的客人,赞元真人正在把玩一张符箓,那是一座落叶山送来的礼物,符箓是一张聚气符,是那位落叶山的山主亲自所炼,这张符箓激发之后,对忘忧境之下的修士大有裨益,不仅能聚拢周遭天地灵气,还能让修行之人平心静气,
    这符箓不可谓不珍贵,或许放在整个修行界不会有太大波澜,但在新柳州,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至宝。
    不过落叶山送来此物,却根本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反倒是让赞元真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甚至还刻意有意无意试探落叶山来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但对方全然没这个想法,这更让赞元真人一头雾水。
    不过既然东西送来了,那肯定就收下了,这一点赞元真人是无比坚定的。
    把玩了一阵这些东西,赞元真人将其收起来,推开门,随口问道:“那位镇守使大人,啥时候来啊?”
    门外早就有修士等着,听着这话,连忙说道:“神都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那位镇守使大人过完年之后就闭关了,大概还要几个月?”
    赞元真人冷哼一声,“他还沉得住气,是知道本真人打定主意要好好宰他一笔吗?”
    那修士听着这话,其实有些心惊胆战,“山主,这事儿还要多想想吧?毕竟那位的名声可不太好,要是惹着急了,说不定就把咱们山都平了啊。”
    “好笑!要是以前本真人还怕他三分,可到了这会儿,心月都要成太子妃了,这镇守使在本真人面前,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猪,宰得好了,那就可以吃好几年,为什么不宰?”
    赞元真人哈哈大笑,但随即有些心疼道:“心月是师叔敲定的下一任山主,又早早踏足忘忧境了,这般年轻,以后说不准就是一位道门大真人,他娘的,我山水宗本来可以跻身一流宗门的,结果就这样被大梁骗去了,这还不让本真人宰一刀,还有天理吗?”
    那修士想了想,发现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赞元真人忽然想起一事,嘱咐道:“这件事千万别让洞天师叔知道了,不然依着师叔的脾气,咱们都得走一遭飞升台。”
    山水宗有一处得天独厚的修行之所,名曰飞升台,正是那位洞天真人的修行所在,说起来那位洞天师叔已经早就是道门真人,若不是不愿意理会这些琐事,山主之位,就轮不到他这个苦海境的小修士的。
    那修士点头道:“山主放心,师叔祖一直闭关,估摸着短时间没办法出关的。”
    赞元真人点了点头。
    ……
    ……
    山水宗山门前。
    一大一小两人被拦在山门外,负责守山的弟子看着这对师徒,仰起头道:“没有拜帖,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如今的山水宗,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
    还是个少年的贺良看着眼前的这个修士,很是好奇,原来神都外的这些人,脾气都不是很好啊。
    怪不得师父打了那么多人。
    陈朝微笑道:“我真是陈朝,从神都来,在那边做官,是镇守使。”
    贺良也一脸认真帮腔道:“我师父真是镇守使。”
    那守山弟子挥挥手,“去去去,你这人倒是胆子不小,谁都敢冒充,你知道如今我们山水宗和大梁是什么关系吗?再这么胡言乱语,道爷把你带到神都去,有你好受的。”
    陈朝似笑非笑,“要不然还是劳烦通报一声?”
    那守山弟子不耐烦道:“有完没完?你这穷酸样子也是镇守使,道爷就是大梁皇帝了!”
    陈朝挑了挑眉,这要是换在别处,这家伙估摸着这会儿不是断头就是断手了。
    贺良小声问道:“师父,怎么他们都不相信啊?”
    陈朝一脸无奈,这趟前往山水宗,本来原本打算是独自前往的,后来临时起意才想着带着贺良一起,谁知道,来到这山门就吃了个闭门羹。
    真是在自己徒弟面前脸都丢了不少。
    至于拜帖,陈朝还真是没准备,更何况,要是自己真带着拜帖来,这山水宗敢接吗?
    要知道,之前陈朝拜山过的地方,可都不见得有好下场。
    见自己师父不说话,贺良扯了扯自己师父的衣袖,小声道:“师父,不是说来谈生意?可咱们连门都进不去啊。”
    陈朝不以为意,笑道:“反倒是这样,生意才更好谈。”
    贺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自己师父是什么意思。
    陈朝也不多说,只是再次耐心说道:“道友,真的不通报一声吗?等会儿后果道友不见得能承担得起啊。”
    那修士冷笑一声,挽了挽袖子,“后果?还在这里虚张声势是吧?道爷马上就让你知道你这样的后果!”
    暴打镇守使?
    贺良都替这人捏了把汗水,自家师父脾气可不好的啊。
    陈朝叹气道:“小贺,等会儿这位道友要是动手,你就陪他搭搭手。”
    “哎哟,还是个胆小的,让自己徒弟出来顶事儿?道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了,来来来,道爷替你教训教训你师父!”
    结果话音未落,这修士刚一动手,就被贺良一肘子顶在心口,撞飞出去,重重跌在山道上。
    吐出一大口鲜血。
    贺良收手之后,有些担忧问道:“师父,我是不是出手太重了啊?”
    陈朝笑而不语。
    自己这些日子不断喂拳,贺良虽说还是没能追上于清风,但根基打得极好,加上那修士轻敌,所以这一拳没有防备,直接被顶飞出去,不算意外。
    不过那修士爬起来之后,根本没有善罢甘休,马上便大声嚷道:“快来人啊!有人闯山!”
    随着这修士开口,山道之上,有数道身影兔起鹘落,都来到山门这边。
    那守山修士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冷笑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你要知道,如今这是山水宗,不是你想来就来,想惹事就惹事的!”
    有人附和道:“对,在山水宗乱撒尿,就相当于打那位镇守使的脸,你懂不懂啊!”
    陈朝有些无语。
    贺良则是一本正经问道:“师父,这是不是说,在这里闹事就相当于在你脸上撒尿?”
    陈朝看着贺良,微笑道:“小贺,你是会换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