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若是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铁定会被他们笑死的。雷霆坚决不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尽管他有预感这里的人若同样撞到那条狗并打起来,也是没有任何胜算可言,毕竟……那是一条把他这个警局格斗no4当成三岁小孩似地耍着玩的狗啊,一听就知道多牛逼啊。
“你说……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大狼狗?”乍然听到问话,雷霆愣了下,抬头将视线锁定在叶珩的身上,不明所以地反问:“你也见过?”
“没,”叶珩下意识地迅速摇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显然是被叶珩的话语弄得莫名其妙了。
只不过为毛他有种雷霆口中的大狼狗就是卡茨的错觉呢?如果真是那样……叶珩晃了下脑袋,迅速抬头看向前方的落地窗。
由于他们的调查组位于警局的六楼,顺着六楼的落地窗望出去,能很清楚地看到对面那幢仅有六楼的写字楼楼顶。同样的,若是从那里望过来的,视力好的话也是能清楚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即是说如果想要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对面那幢写字楼的天台便是一个极好的t望台。
叶珩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天台边上一闪而逝,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自己的衣领已经被人给拽住了。
“我记得我说得很清楚吧。八点出发,为什么不在停车场等我。”平静的语调中莫名透着一股阴寒的气息,一钻进叶珩的耳朵里,便使得他狠狠打了个寒战。其实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肯定是他们那坏心眼的豺狼组长无误了,就连走路也跟豺一样,愣是无声无息地没让他发现有人靠近了。
叶珩暗叹了口气,面上无辜地回答:“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我从来不开玩笑。”一如既往冷然的声音,豺狼组……啊,是凌予墨。凌予墨他耸了耸肩,不顾叶珩的挣扎,异常强势地拽着叶珩的衣领往外去,那样架势似乎是没准备顾虑到某人的面子问题了。
此刻,如果有人仔细看叶珩那低垂着的脸,肯定能发现那张脸已经比蛇果还要红艳了,娇艳欲滴地让人有种咬上一口的冲动。
是真的很丢人,至少长大以来这是第一次,跟大姑娘上花轿差不多,头一遭啊。即便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中,似乎也只有父亲偶尔提着他的衣领,把逃课的他拎进书房,“既然不想去学习文化知识,那就把这里的术法咒语都背出来吧。”那时的父亲总是这么对他说,其实他也一定知道他不想去学校的原因,所以才没逼着他去。
从回忆中抽回意识,还没待脑子转过弯来,叶珩已经被凌予墨一把塞进了车里,勉强坐好又系好了安全带,抬起脑袋就看到不远处从电梯里跟出来的身影。
“啊!组长,我也申请要去……”没想到雷霆竟然追了上来,出口就提连自己也不知道目的地的同行申请。
“你?”听到声音转身看向追来的人,凌予墨眼睛一眯,勾起嘴角轻讽道,“你是要申请去疾控中心吗?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去打狂犬疫苗?”
“耶?”脑子一下子卡壳了,还没重新运转起来。
“病毒发作了吗?那好,我会抽空帮你联系殡仪馆的。”一说完,凌予墨也不理会呆站在后方的雷霆,绕到另一边的车门,拉开,刚要进去,他还不忘补上一句,“现在我很忙,申请去打疫苗的话,我批准了。”
雷霆呐呐地张着嘴,尽管他非常想说自己已经注射好疫苗了,距离下一针,但别人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嘛?更何况他还想好好跟叶珩说句再见或是今晚约会吃饭神马的,可连说这种话的时间都没有啊,竟然就这么开走了,就留给他一捧尾气?
算是把组里唯一的基佬给甩脱了,等车子顺利上了马路,凌予墨突然勾起嘴角看向叶珩。被那种红果果的探索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叶珩不免有些浑身不自在,皱着眉扭头对上凌予墨,不满地开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凌予墨笑而不语,片刻,才低哑着嗓子感叹:“你养的宠物,还真凶猛呢!”
心脏又忽地停跳了一拍,虽然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叶珩始终有些心有余悸。摆了摆手,他扯着嘴角决定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啊?”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狼,但的确是一头白色的狼,对吧?”不理会叶珩的装傻台词,凌予墨自顾自地说道,“你还带他去了你在北街的事务所,第二天又带他去了南区的商业一条街……虽然是一头猛兽,平视倒是表现出一副无害的样子嘛。”
听到这里,叶珩想要装傻估计也装不下去了。他不悦的眯起眼睛,侧头瞪着凌予墨,“你调查我。”他说得是肯定句,因为都能说出这些事情了,不是调查还有什么?
“我只是对自己的部下有个初步了解,毕竟对于你的一些破案手法,我可是很感兴趣的。”察觉到叶珩的目光,他偏头问道,“怎么,不信?”
收回视线,他无所谓似地说道:“不信也没办法?不过还是要表明一下我的立场才行,我可是很好奇那个家伙到底是用什么手法来延长那些孩子的生命,甚至在全身皮肤剥离,以及腹腔被剖开以后还能让他们不死。是那种传说中的法术吗?就像电影里那种茅山道士使用的道法?当时我就在想,与其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或许询问住在辽山的叶家会更快一点,正好你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只是这样?”叶珩深吸了一口气,显然还有些不相信。
“那就再加一样,我对用奇怪的术法破案的你充满了好奇以及兴趣。满意了吗?”对于凌予墨这种变相否定他智商的话语,叶珩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他这样微妙的变化,凌予墨又说道,“不过,在见到你真人以后,我产生了另一种想法,想要把你的聪明和那种奇怪的能力都占为己有的想法。”
☆、30
果然调查组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家伙,正因为如此,叶珩也没准备把他的话太当一回事了。他朝天翻了个白眼,又暗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很快,车内陷入一片寂静中,又过了一会儿,凌予墨突然开口说道:“有关死者……就是那个欧阳勇的事情,你了解多少了?”
听他这么一问,叶珩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嘴,张口回道:“都说我对他不感兴趣了。”
叶珩在昨天就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以及目的,他所关注的至始至终只有裴然一个,即便欧阳勇的案子疑点重重,但他依旧没有兴趣插足其中。可话是这么说,毕竟当初资料也有摆在他的面前过,所以在一目十行的过程中,还是有记住一些基本事项。
说起来,死者欧阳勇所属的公司是一家规模颇大的上市公司,从祖父那一代流传下来,也算经历了六十年的风雨才有了现在的规模,主要经营布艺物品。
欧阳勇的祖父是在十年前病死的,之后是他父亲全权负责公司事务。而欧阳勇是在五年前开始接触公司事务,正式上任总裁则是两年前,因为父母所乘坐的飞往国外的航班发生坠机事故,导致两人意外死亡。
当然,由于他们家族总是一脉单传的缘故,到了欧阳勇这一代,几乎已经看不到旁系亲属的身影了。理所当然的,也没有什么家族上的一些利益矛盾和纷争,如此,至少也算给他们办案时排除了一项可能。可即便如此,在连杀人动机都找不到的现在,所有的调查还处于大雾状态,估计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同样也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进展。
有关这些事情,都是明明白白写在死者资料上面的,叶珩只是大概叙述了遍,倒也没有添油加醋的行为。
“你觉得杀人动机是什么?”凌予墨并没有扭头看叶珩,目不斜视的他只是吐出冷冽的声音开口问他。
心道一声“又来了”。叶珩觉得无奈的同时,还是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有很多。可能是仇杀,也可能是情杀之类的。况且,即便真的是公司里的人所为,也可能有很多原因,不过……”
“不过因为最近他们公司并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反倒模糊了杀人动机……”凌予墨毫无预警地接上叶珩的话,“是吧?”
叶珩有些无力的撑着下巴,侧着脑袋看向窗外的天空,心下不禁腹诽,为毛他总能猜到他想说什么,更让他郁闷的是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还问他干嘛啊?到底他是有多无聊啊!
叶珩沉默了,闭上嘴不说话了。见他这样,凌予墨蓦地扯起嘴角,又说道:“如果单从利益角度来看,股份分配上面最占优势的反倒成了最有杀人动机的。”
凌予墨说得这一点,叶珩不是没有考虑过,毕竟欧阳勇作为公司的总裁,手上握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一旦他死了,在现下没有立下遗嘱,又没有继承人或直系亲属的情况下,那些股份理应转变为自由股,一部分依据其他股东的需要,按照所持有的股份百分比再购入,另一部分则投入到市场中。
截至到今天,所持有百分比最多、也购入最多的那几位股东,显然也是最有杀人动机的……但,会不会太简单了?不管怎么想,能不留下任何证据,又悄无声息把死者搬到郊区的犯人,怎么可能那么笨呢?又或者其实是他故意为之的,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反而会更安全也说不定。
越想越糊涂,叶珩索性不想了,手抵着下巴低语:“会不会还有其他可能?”
凌予墨没急着接话,斜着视线瞥了似乎在沉思的人一眼,不假思索地问道:“你觉得?”
迟疑了下,他总算把埋在脑海深处的假设说了出来:“有没有可能是仇杀?”
“仇杀啊?”凌予墨喃喃重复了遍,“那仇恨是什么呢?”
的确,那仇恨是什么呢?根据调查显示,欧阳勇为人挺正直的,处事也非常圆滑,是那种非常不容易得罪人的类型,就算是他的公司,也并没有惹上什么麻烦事儿。
“或许是一些在我们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呢?”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若真是在他们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必定也是别人看来不足轻重的。要从这种多如牛毛的杂碎事情中找到根源,好比大海捞针,简直是自寻死路嘛。
这么一想,不等凌予墨出口反驳,他又率先改口道:“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想会比较好。”不然一定会导致脑细胞全军覆没的。
两人在聊天的时候,车子终于来到了位于安南镇中心地带的办公楼区。一把车停好了,他们就直奔目的地――某幢办公楼的高层办公区,在那里坐镇的人大多都是和死者关系较为密切的同事或下属,同时也是部分股份的持有者。
一听说警察来访,那儿的人莫不是严正以待,那样的架势俨然像是在防贼一般。叶珩觉得纳闷,转念一想倒也觉得自己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在公事上和警察扯上关系总没什么好事。
带领他们参观公司――表面上是这么宣称的――的是死者欧阳勇生前的秘书,现在她依旧担任秘书这一职责,只不过直属上司换了个人罢了。
接替欧阳勇当上公司总裁的是原先董事会里的人,凭借手上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而成功上位,是个满脑肥肠、又脑袋秃顶的老男人。
第一眼看到这家伙,不管是叶珩也好,亦或是凌予墨显然都对这家伙没什么特殊想法,假设他不是在演戏的话,像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怎么也没法和杀人凶手联系到一块的,更遑论以他的体型,估计连搬动尸体的力气都没有,除非……他是找人帮忙的,但这样的可能几乎为零。
反正两人对这位新上任的总裁的看法,除了运气好,还是运气好的家伙。
例行向他询问了几个问题,又仔细问了他案发当天的行程安排,以及有无发现怪异的事情,得到的答案和之前其他警员询问的如出一辙,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之后,他们又去其他地方看了看。由于是新总裁上任,难免大刀阔斧地调动人事,以至于此刻所见到的那些人,很多并非第一天询问的对象。勉强对他们做完一些简单的笔录,两人此次的任务也算到此结束了。
期间,叶珩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家伙,又或者说大家都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连作为唯一凶手指向的欧阳勇的灵魂也没有出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后,唯一可以解释的,其一欧阳勇已经成佛了,其二那些人里根本没有凶手。
总而言之,他们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没有任何收获有木有。
对此,凌予墨是习以为常了,调查方向错误或是调查内容和案件完全无关神马的,他早已淡定了。反观叶珩,倒摆出一副受打击的模样,略显沮丧地垂着脑袋跟着走在秘书后面。
“单主任,你今天可以上班了吗?”突然而起的声音猛地把叶珩的神思拉了回来,下意识地抬头,入眼的是站在五步开外的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不知是原先就消瘦的关系,还是生病以后缺乏调养,他整体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仿佛风一吹便会把他吹走似的。
顶着满脸的苍白,那男子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回道:“嗯,今天突然想起一些东西还放在办公室里,现在是回来拿东西的。”他的声音和他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有气无力的。接着,他像是才看到站在秘书身后的两个陌生人,开口询问道:“新人?”
秘书牵起嘴角,轻笑了下:“不,他们是警察,专门为了调查欧阳总裁的案子而来的。”
那男子怔愣了下,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两人一番,又拧眉显得极为苦恼地问道:“还没找到吗?都已经好多天过去了。”
凌予墨扯唇露出冷漠的笑,稍显公式化地说道:“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凶手了。”
听了凌予墨的话,那男子的反应跟看了一场闹剧表演似的,眼神中不禁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是吗?真希望你们能快点找出凶手。”尽管是很普通的一句客套话,听着却总让人浑身不舒服。
说完这话,他挪动着略显吃力的步子,走过叶珩的身边。在姓单的中年男子擦身而过时,叶珩直觉一股阴风刮过身体,而后犹如撞到了墙壁的弹珠般,他反弹性地回身看去,只见在那男人的背后,栖息着一抹若隐若现的身影。
叶珩看得有些呆了,冷不防又对上一双惊恐的眸子。
那是一双充满了恐惧与怨恨的眼睛,初初对上,仿佛是在冬日里被泼了一盆冰水,又简直像是要被吸去魂魄一般。好不容易移开了目光,这才发现那双眼睛的主人,是方才所见的那抹身影。
此刻,他的脖子弯曲呈一种诡异的角度,几乎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的眼神,尽管那是一双非常令人感到恐惧的眼睛,但看着的确像是想要传递什么讯息给他。
☆、31
“可以冒昧的问一下吗?”叶珩在收回视线之后,偏头就问向站在自己左前方的秘书,“刚才过去的人叫什么名字?又是担任什么职务的?”
“啊,对了。”被叶珩这么一问,秘书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满脸了然地说道,“单主任因为连续请了好几天的病假,之前你们的同事并没有给他做过笔录。”
“可你们送上来的成员名单里也没有姓单的人,是单于的单吧。”想起自己曾对照过的高层干部的名单,其中并没有姓单的家伙,这样可以说是漏洞的存在,不免让以破案为本职的凌予墨蹙起了眉。
看到凌予墨的表情,尽管不觉得自己当时做那份名单时有什么错误的地方,但秘书还是垂下脑袋,满脸歉意地回道:“抱歉,因为当时你们要名单时只要一些股东和公司有直接利害关系的高层,而单主任只是开发部的部门主任,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将他列入其中。”
秘书的话音一落下,叶珩又回头瞥了眼一眼空旷的走道,那个姓单的主任早已消失在走道上某个转角处了。接着,他挪回目光,再度将其锁定在秘书的身上,状似随意地催促道:“那现在可以具体介绍一下他吗?”
想要知道有关那家伙的事情,其实也不过是想知道那样的一个人,在没有任何利益的驱使下,到底是为什么而去杀害自己的顶头上司。
是的,在回头那一眼看到那抹半透明的身影开始,叶珩已经清楚知道那个姓单的家伙正是杀了欧阳勇的凶手。之前就有说过,死者的灵魂在没有成佛的情况下,只可能停留在这么几个地方:本人的尸体附近、案发地点或某个对死者来说有特定意义的地方(变成地缚灵)、凶手的附近(成为背后灵)。
显然,从现在的情形看来,死者的灵魂因为对自己被突然杀害充满了怨念,而选择附在凶手的身边,慢慢折磨他,以此报杀身之仇。就像现在,如果对那个主任不管不问,也无视于附身在他身上的怨灵,不出半个月,他便会因为过度虚弱而翘辫子的。到了那时,等他的灵魂一出身体,看到身边这个曾被自己杀死的人,那时的反应……一定会相当有趣吧。
叶珩联想到这里,不免摇摇头甩去这种要不得的想法,好歹自己也是个拥有职业操守的阴阳师(?),怎么能放任怨灵横行呢?即便被附身的人原本是个渣渣,怨灵才是那个值得同情的对象也是一样的,他们要一视同仁才行嘛。
这么想了挺多的,时间估摸着也去了不少,这才听到那秘书开口说话。
“单主任本名叫单肖桐,目前担任开发部主任。”顺着声音望过去,秘书正手捧着从未离手的笔记本,照本宣读般地把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今年四十五岁,与妻子离婚六年,目前还是单身,膝下无子,住在南区的单身公寓中。进入公司有十年左右了,不过中途似乎因为和老总裁有些误会,辞职回老家去了,三年前才再度回到公司中……”
一长串的资料滔滔不绝地从秘书的口中吐出,听得叶珩嘴角不住地抽搐,这种类似于调查户口、疑似还请人特别跟踪记录过的赶脚到底是什么回事啊?越想越觉得夸张,越想越觉得奇怪,他赶忙挑着问题问道:“你说他和老总裁,也就是欧阳勇的父亲之间有过误会?你知道是什么误会吗?”
“这个……”秘书有些迟疑,刚敛了眸子准备回答,却不想被凌予墨提醒说:“虽然很不想说这句话,但你可要想清楚了,妨害司法的罪名也不小啊。”
喉咙一紧,正要说话的秘书立刻闭上了嘴巴,吞着口水更显犹豫。她眼神闪烁不定,好久,才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回答道:“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是有关安南镇南部地区的一块土地。”
“公司的厂房其实还挺多的,甚至在别的镇上也有。七年前的冬天,老总裁在和高层干部讨论后,决定收购南部郊区的一块土地作为厂房开发,负责这个项目的就是单主任。那时,那里还住了几户人家,好不容易跟绝大多数的住户都协商好了,却有两户人家死活不肯搬走,不管出多大的价码也不肯,后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那两户人家总算搬出去了。期间,单主任和老总裁吵了一架,等这个项目一结束,单主任就递了辞呈离开了。”
“话说回来……”叶珩觉得奇怪,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是说话人本身有些奇怪,“你应该也才进来四五年吧,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知道地那么清楚。”
“这、这是因为……”秘书有些紧张地缩着肩膀,低垂着头仿佛是用喊的力气回答道,“因为单主任是在三年前回来的,回来后不久老总裁和老夫人在出国的途中意外逝世,这不是太巧合了吗?至少大伙儿都这么说的,所以总裁才让我去调查七年前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个回答,凌予墨二话没说,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到局里,待电话接通以后,他侧身悄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他转回身子看向身前的秘书,继续问道:“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嗯,当然可以。”秘书点了点头,跟着凌予墨走到隔壁无人的房间。
而被落在后面的叶珩,刚想抬脚跟上去,冷不防察觉到背后袭来的阴寒之气。心念一转,他想到刚从这里走过去的单肖桐,果然他还躲在一边窃听着,甚至还监视着他们。他尽量装作毫无所觉,同样快步跟进了房间。
一进入房间,就听得那秘书说:“……反正调查的最后,还是没能知道当年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那两家人搬走的,听说只是把价钱提高了十倍,那两户人家总算同意了。至于单主任的嫌疑……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嫌疑,会那么被人说只是因为单主任那会儿正被总裁重用,别人看着嫉妒所以才放谣言的。总裁也很快让我撤消了调查,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凌予墨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没有什么新的突破,他也不再这里浪费时间。
“你不去问那家伙一些问题吗?好比说案发当时在哪里?”一跟着进入电梯,叶珩开门见山地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面对叶珩的问题,凌予墨扯着嘴角笑了下,“你觉得那家伙会说实话吗?再说了,那家伙可不是我们锁定的对象。”
话是这么说,可……叶珩拧着眉总觉得别人话中有话,紧接着便听到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一开始我们都觉得少掉得一分文件是有关公司的,假设并非一些重要文件,而是一份土地转让文件呢?”
“你这么说的话,简直是认定那家伙是凶手了。”说到这里,叶珩顿了下,总结道,“这可不符合一个严谨的警员的做事风格。”
叮――在经历了几秒后,电梯总算抵达了停车场,在踏出去之前,凌予墨不以为然地给出回答:“不,比起脚踏实地只跟着证据走,偶尔也要大胆猜测才会有所突破。”
叶珩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他也不关心这件案子的结果,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这顶多只是他无聊之余打发时间的余兴节目罢了。再者,如果是以阴阳师的职责为出发点,只要在那家伙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帮他把怨灵除掉,他也算完成责任了吧?是吧!
望天!早知道不插手这种事情就好了,出怨灵神马的最麻烦了。略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单手撑着打开的窗沿,他心中不住叹气。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总算开出了中心地带的办公楼区。转角,直行,没多久便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起初的时候或许以为是巧合,可在转了两次弯以后,那种被人盯着似的感觉并没有消除。
是有人在跟踪他们?还是说……是那只攻击雷霆的大笨狗。当然,叶珩早就决定了,如果真是后者的话,等回去之后,他一定会好好教训那只大笨狗,最好让他再没胆做出这种事来。
心中带着疑问,他偏头看向右手边的后视镜。通过镜中的反射,可以看到跟在他们后面的蓝色桑塔纳,以及再后面的一辆红色跑车。之后的车子正好被这辆车完全遮挡住了,并不能看清楚,而仅仅只是看这两辆车的话,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察觉到叶珩的奇怪举动,凌予墨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保持着朝前的身子,平静地开口道:“你也发现了?”
“也?”看来是普通人呢?叶珩沉默地补上了一句话后,偏头看着凌予墨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应该和你差不多吧,不过他们除了跟踪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把我放在这里吧。”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叶珩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乍然听到这样的话,凌予墨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显得有些惊讶地侧头注视着他,“你说什么?”
“我要在这里下车。”唯恐凌予墨再没有反应,他又加重了语气补充道,“现在,马上。”
☆、32
一旦下了车,混进人群里,那种似是被人紧紧盯着的感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虽然那种感觉消失了,但并不表示那群人已经放弃跟踪了,所以为了找出跟踪者,叶珩决定到一个视野较为辽阔的地方待着去。
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正好有一个喷泉广场。站在人群外往里望去,越过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可以清楚看到位于中央的阶梯型喷泉。喷泉的直径大约有五米左右,由十厘米的小阶梯拼凑而成,并形成一个斜面,最高位置与广场高度不过差距半米左右。有清澈的水流从最高层的小圆外圈涓涓流出,漫延到下方苍白晶莹的阶梯。阶梯的材质是非常特殊的钢化玻璃,在阳光和水的滋润下显得波光粼粼,美丽异常。
此刻是正午时分,广场上的人并不是很多,绝大多数都解决民生问题去了,只有为数不多的情侣或是小孩还留在这里享受着所谓的喷泉浪漫。
穿过身处的稀疏人群,走到广场内部,正好撞上喷泉开始的时间。起初是位于圆四角方位上的四个定点喷出晶莹的水流,大约有两米来高,而后是以这四个定点为边际绕圆心一周的小水流,最后才是中央四散开来的大喷泉,犹如天女撒花一般,那些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的水珠滚落下来,拉起一片像是由透明的水晶珠子串成的珠帘帷幕。
整个喷泉大约维持了一分左右,趁着这个众人都被喷泉夺去注意力的时段,叶珩快速掏出放在口袋里的笔记本,翻到夹着镜子的页面,假装是在记录事情的样子,通过镜子查看四周的情形。没一会儿,镜子中出现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混在人群中,穿着打扮倒是和周边的人没啥不同,只不过他们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人,着急的表情中又透露出几分狠戾,一看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了。
大概清楚了两人的长相,叶珩立即收起笔记本,神情平和地融入到周围的人之中,专心致志地观赏起近在咫尺的喷泉。待喷泉一结束,他再次开始移动,目的自然是回警局了。
本来他也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跟踪他,既然是一群普通人,估摸着也是被人雇佣之类的。而且……不出意外,极有可能是之前的偷听者,也就是他们那做啥都没嫌疑的单主任了。
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结束跟踪,叶珩反倒坦然了起来,也不急着弄明白他们跟踪的意图,叫了的士回去警局。
回到警局,还没进办公室的门,迎面撞上正要出去的雷霆等人。看着别人很匆忙的样子,叶珩刚要打招呼,便被雷霆那略显惊讶的声音给叫住了:“你怎么回来了?”
为什么我不能回来?叶珩很想这么问,可看着平时总吊儿郎的雷霆都摆出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只得转变了口气,委婉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雷霆呆了下,惊讶地又问:“你没有和组长一起吗?”
“额?之前是一起行动的,不过在一小时前分开了。”叶珩觉得莫名其妙,探头往里侧的独立办公室望了眼,似乎因为人不在的关系,那房间还是老样子昏暗一片。他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向雷霆,“组长没回来?”
按道理来说,叶珩在逛了喷泉广场后都回到警局了,没道理早他二十来分钟回去的凌予墨倒没有抵达警局。想到分开之前的事情,他心中警铃大作,抬头看到雷霆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张嘴说:“没,刚医院打来电话说组长出车祸了……”
嘭――似乎有炸弹在叶珩的脑海中爆炸了,烟雾蒙蒙的一片,使他根本无法做出思考。
明知身后有跟踪者,为什么他一定要选择分开行动呢?是为了弄明白跟踪者的身份,亦或是想要偏袒……好吧,他承认他还带着一丝不确定,以为是家里那头笨狼跟过来了,那样的话,只要他下了车,自然能引开那头笨狼。哪想他根本猜错了方向,还使得别人出车祸了,若然、若然那家伙车祸死亡,那他……
叶珩拧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