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客栈,此客栈在京都还算比较有名。
云闲已经蹲坐在这里半个时辰了,这半个时辰里面他一直闻着客栈内,飘出来的各种食物香气。同时整理着脑子里“原本云闲”的记忆。
云闲美好地想着,云家只不过因为有四页佛经就成为士族,那老子接触那么多佛经,怎么也应该可以创建一个什么望族、名门之类的完爆云家吧?
所以云闲也没急着去回忆佛经,而是一直在想,自己建立家族成为望族家主以后,再碰到云严和兰馨那两个贱人的时候,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根据记忆,望族直接比士族高出一个档次,二者等于孔雀和土鸡的区别。
“欠下的公道,必须要还!嗯,霸气是有了,但是好像缺点儿愤慨。”
“莫欺少年穷!嗯,愤慨是有了,但是又好像缺点儿霸气。”
想了半个时辰,云闲始终没有想到什么简洁有力的话,可以在自己功成名就以后狠狠的对云严说出来,刺痛他一下。
最后他决定先把这个问题抛开,还是把佛经回忆出几本了再说。
首先云闲就先选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这可是佛门一部言简义丰、博大精深、极为重要的经典。
只要亮出这本佛经,恐怕灵邪大陆其它佛经全都得靠边站。
云闲立刻开始回忆:“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召见一群小姐,渡一夜春宵......诶?不对……不是这样的。”
云闲甩了甩脑袋,重新开始回忆:“观自在菩萨,行至天上人间至尊包厢时,召见妈咪.......”
靠!完全记不住原文是什么内容了。
云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本佛经他是常背没错。但当时因为调皮,所以不知道改编了多少版本。如今自己编的内容还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原文是什么样子的,云闲已经彻底忘记。
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
云闲又开始默《金刚经》。
“如是我闻:一女子有三十六D,我必......靠!又忘了......”
紧接着,云闲又试过了《无量寿经》、《地藏经》、《华严经》。最终他承认了一件事,他绝对是个佛门孽徒。
五岁被主持那老家伙收养入佛门,到二十五岁。整整二十年的时间里,他竟然没有记住一本佛经。
“难道是天要亡我吗?苍天呐,大地啊,赐我一本佛经吧。”云闲低声嘟囔着。
他第一百三十五次去查看识海之中的万本佛经,同时也是第一百三十五次试验用意识取一本佛经出来观看。最终,他第一百三十五次失败了。
云闲脑子里那奇奇怪怪的声音不断在响起,一直都是“成佛系统启动失败,系统自动重启中……”,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一次,搞得云闲觉得自己快疯了。
“咕噜……”肚子又提出抗议了,云闲抬头看了看天空,估摸着现在应该也到中午了。可怜的自己,竟然还没吃早饭。
不过还是有个好消息的,云闲发现自己体内的伤势竟然十分神奇的全好了,精神也还不错。唯独的缺点就是这副身子骨太单薄,整个就是一个皮包骨,病秧子。
云闲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想要去买个肉包子都没钱。他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头发,心中想起自己以往没有头发的时候,一心希望能有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
现在有了头发吧,却才觉得。光头时,没钱就找人家化缘,只需叫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伸出右手就有钱了,多好。
云闲从衣服领子里面拉出一块玉佩,他将玉佩从脖子上取下来,自言自语道:“要不把这玉佩拿去当铺当了吧,总要吃饭的嘛。”
玉佩为圆形,雕刻的是一条龙。玉质碧绿通透,入手感觉温润,很明显是一块上等的好玉。若是拿到当铺去当,应该能当不少银子。
可是云闲这话刚刚说完,心里立刻就升起一股强烈的抵触情绪。
他和“原本云闲”的灵魂还在逐渐的融合之中,所以类似于像对云严的愤怒,对这块玉佩的珍惜。这些情绪,总是会慢半拍出现。
不过这情绪一出现,云闲立刻打消了当掉玉佩的念头。因为他知道,这是他那素未谋面的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想了一会儿后,云闲将玉佩一捏,心中有了计策。
他在明月客栈后面的巷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捡到一个木盒子。
云闲用衣服将木盒子的泥土擦拭干净,最后撕下自己衣服下摆的一块布,用牙齿强行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血来。
云闲在布上写下:“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接着他另开一行,继续写下:“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然后又开一行,写下:“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就这样,云闲把他所能记得的所有《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内容用血写在了白布上。然后他将白布整齐叠好,放入木盒之中。
他叠白布的方式有些讲究,凡是有血字的地方,云闲全都让它显现出来。整个白布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通篇有字一般。
弄好了这一切,云闲将玉佩放入盒子,然后走到明月客栈的门口继续蹲下。他将木盒的盖子打开,使玉佩显现出来。
云闲懒洋洋地叫道:“卖玉佩,家传极品翡翠玉佩,只卖十两银子。”
根据云闲的记忆,灵邪大陆跟华夏古代王朝相差不远。通用货币也铜钱、银两、黄金。这十两银子不算一个小数目,不过云闲手中的玉佩,至少也值百两以上。
明月客栈进进出出的客人不少,能在这里面吃饭的,多是一些有银子的人。所以云闲叫了没一会儿,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
来人走到云闲面前蹲下,拿起玉佩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问道:“这玉佩真的只要十两银子?”
云闲没好气地看了来人一眼,说道:“这玉佩俺爹说了,只卖有缘人。”说完,他一把抢回玉佩,没有理会那人。
那人白了云闲一眼,骂了一声“有病。”然后走进了明月客栈。
接着,陆陆续续又有人来问,但云闲都以那句“玉佩只卖有缘人”给回绝了。
没过一会儿,云闲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明月客栈门口。一名中年男人在随从的搀扶下,踏着下马车的小木梯走下马车。
饿得有气无力的云闲赶紧提高声音喊道:“卖玉佩了,极品家传翡翠玉佩。只要十两银子,十两……”
可惜,那中年人只是很随意地瞥了云闲一眼,根本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客栈。
云闲叹了口气,丧气道:“又白费口舌。”
突然,他感觉自己眼前的光线一暗,抬头一看才发现有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咦?是刚才那中年男人的随从。
随从大约三十多岁,长着鹰钩鼻,眼神有些凶厉。可能主人非富则贵,所以这随从身上衣服的料子也是上品丝绸。
随从蹲在云闲面前,貌似随意地从木盒子里拿出云闲的玉佩问道:“这玉佩,只要十两银子?”
云闲看了随从一眼,说道:“有缘人买,十两银子。无缘人买,至少千两。”
随从一听云闲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这玉佩的确是个好物件儿,但要说值千两,那恐怕有些夸张了。
随从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将玉佩放回到木盒当中。而就在这个时候,随从看见了木盒里面,用来垫底的那块白布。
随从眼睛微微一亮,原本准备放下玉佩的手,复又将玉佩拿了起来。
云闲不动声色,偷偷用目光观察着随从。他发现这随从表面上是在看玉佩,实际上目光却是在看白布上的血字。
一开始这随从的眼神中还带着疑惑和怀疑,但是经过一番思索的眼神以后,随从似乎确定了什么。
随从眼睛发着亮光,虽然竭力想要掩饰内心的情绪,但他微微颤抖的右手还是出卖了他。
随从轻咳了一声,问云闲:“你这玉佩,是不是连盒子一起卖?”
云闲一把夺过随从手中的玉佩,说道:“卖盒子就是卖盒子,卖玉佩就是卖玉佩,怎么会一起卖。”
哪有卖东西不卖包装的?随从没好气地看了云闲一眼,问道:“那你这盒子怎么卖?”
“爹说盒子不能卖,玉佩可以卖。”云闲用手摩挲着玉佩,漫不经心地说道。
随从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你刚才不还说盒子要卖吗?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呢?”
“这么凶干嘛?”云闲也不悦地看向随从,仿佛赌气一般说道:“那好,我盒子卖,但要一百两银子,你买不买?”
随从左手一下按住盒子,右手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他将银票展示给云闲,双目死死地盯着他说道:“看好了,这是乾龙皇庄的银票,在乾龙皇朝任何一家银号都能兑银子。一百两!从现在起,这银票归你,盒子归我。”
云闲故作震惊地看着随从,愣了一下后才伸手拿过那银票。他故意做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看着这随从,问道:“一个破木盒子你出一百两买,你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不要你管!”随从冷冷地说道:“拿着你的银票,立刻给我滚!”
一股强大的气势从随从身体里散发出来,云闲的心禁不住猛跳了两下,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赶紧将银票和玉佩放进怀中,然后站起身来飞快跑开。
一边跑云闲一边叫道:“货物出手,概不退还。是你要买的,可不能后悔……”
说完,云闲已经跑没影儿了。
等到云闲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从谨慎地四下看了看,然后这才从盒子里拿出那白布抖开。
撕的极不规则的白布,下方空白一片。随从脸色顿时阴郁下来,左手略一发力,直接将木盒子给捏成了碎木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