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漂亮哥哥身上的气很纯,很漂亮,那一瞬间,我有些莫名失神。
陷在蛇群的那个少年,瞧见了白衣的漂亮哥哥,哭声更大了,转脸对白衣的漂亮哥哥哭喊着:“公子,公子,呜呜……救命啊。”
白衣少年身后背着一个竹筐,竹筐里面满满的杂草,我有些奇怪,漂亮哥哥为何要背着一堆杂草在身上。
白衣少年刚从草丛中钻出来,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见到眼前的密密麻麻的蛇群时,不由吃了一惊,“晨风?!”
“公子,救命啊。”被叫做晨风的人几乎要崩溃。
这时我也明白过来,这两人原来认识的。
白衣少年看到了我们,也只是望了一眼,便卸下背上的竹筐,小心地放好,好像竹筐里的那些杂草是他的宝贝。他卷起袖子,露出一双白皙的手臂,目光锁定陷在蛇群中的晨风,似乎正在目测这之间的距离。
接着白衣少年从竹筐里翻出了绳子,我瞧着白衣的漂亮哥哥认真模样有些奇怪,抬头问姐姐,“姐姐,那个哥哥拿绳子做什么?”
“大概是想要将被困之人从蛇群拉出来吧。”姐姐淡淡回了一句,并不急着走开,似乎有些欣赏道:“敢从蛇穴中救人,这少年胆子倒不小嘛。”
我暗自撇嘴,姐姐讲话的口气好像个老婆婆,当然,我只敢在心里偷偷地想。
我的眼睛又飘到了陷在蛇群中的那个倒霉家伙,不懂白衣哥哥为什么不直接跟蛇群的蛇王商量放人呢?只要让那个倒霉蛋把蛇王的东西还给蛇王,蛇群就不会围攻那个叫晨风的人了。
三叔说,偷窃是可耻的,谁让那个晨风那么贪心,居然去偷人家蛇王的宝贝,活该被蛇群围困。
这时对面的白衣哥哥突然开口对我们喊道:“喂,小孩,你们两个快点离开这里,我等下要从蛇穴里拉人上来,蛇群可能会攻击你们,请先避避。”
我还来不及跟漂亮哥哥说上一句话,姐姐就对白衣的漂亮哥哥点了点头,拉着我,“走吧。”
我只好努力挣开姐姐的手,解释道:“姐姐,我们现在迷路出不去,那个白衣哥哥应该认识出去的路,说不定能带我们出去,我们帮帮他们吧。”
姐姐教训道:“那人陷在蛇穴里了,蛇穴里起码有上千条毒蛇,你不要命了?”
我摇头,道:“我们又没有做对不起蛇群和蛇王的事,只要跟蛇王解释清楚,蛇群是不会攻击我们的。”而且我们还可以帮蛇王找回它的宝贝。
姐姐听着一愣,脸有些黑下来,威胁道:“很好,这么大胆是吗,姐姐这就帮你丢进蛇穴喂蛇。”
我委屈地看着姐姐,我明明没做错事,也没说错话,为何姐姐又变凶了。
“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姐姐又瞪了我一眼。
白衣少年见我们两人没走,便绕道向我们这边走来,反而是陷在蛇穴里的晨风着急地大叫起来。
我抬头看过去,原来有一条蛇开始沿着晨风的双脚开始往他身上爬了,吓得晨风全身僵硬,连哭都不敢哭了。
白衣少年安抚一句:“晨风,你先坚持一下。”说着白衣少年快步跑到我们身边,严厉道:“你们两个小孩快点离开这里,这里是蛇穴,等下会有更多的蛇向这边聚集的,再不走就走不了……”
姐姐面无表情道:“这位公子,我们迷路了。”我急忙跟着点头。
白衣少年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道:“沿着那条路,看着太阳的方向走,如果我和我的同伴平安的话,会过来找你们,并带你们出去的,好了,快点离开。”
姐姐看了一下白衣少年所指的路,抬手道谢。
我趁机近看白衣哥哥,问道:“白衣哥哥,你的同伴做了坏事得罪了蛇王,蛇王说要他付出代价。”
白衣少年一愣,低头看我,“什么?”
姐姐正打算带我走,听了我的话,猛敲一下我的头,对白衣少年歉意道:“家弟自小喜欢胡言乱语,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我委屈道:“是真的,他的同伴偷蛇王的东西,才会被蛇群围攻。”
姐姐嘴角抽了抽,白衣少年似乎也有些石化状态,我想了想,道:“你们等等。”说着我向前想要走入蛇群,姐姐和白衣少年反应过来,吓得急忙同时拉住我,姐姐甚至又给我一个拳头,凶巴巴呵斥道:“臭小子,真不要命了你。”
我摸着脑袋,非常讨厌姐姐每次动不动就敲我的头。
姐姐不让我过去,我只好伸手指了指蛇群,朝白衣的漂亮哥哥解释道:“它们说那个人拿走了蛇王的蛋,如果不把蛇王蛋归还的话,就要接受蛇群的报复。”
姐姐和白衣少年听着一脸不可思议……
第五章 蛇王
我以为姐姐和白衣的漂亮哥哥还不信,不服气道:“是真的,你让你的同伴把蛇王的蛋还给它们,蛇群就不会围攻他了。”
“烈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姐姐说着突然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心里悲愤,姐姐真把我当傻子了,我决定不理姐姐,转头对白衣的漂亮哥哥道:“白衣哥哥,你要让你的同伴把蛇王的蛋归还给蛇群,要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走不了的。”说着我指了指附近悉悉索索向我们靠近的蛇。
姐姐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蛇群已经将我们所有人都包围起来,脸有了菜色。
白衣少年见到围过来的蛇群只是愣了愣,随即转头朝那个身陷几千条蛇群围攻的晨风道:“晨风,你有没有捡过什么蛇蛋?”
晨风的样子看过去似乎是吓傻了,全身僵硬着道:“公子,我没有捡蛇蛋,就是掏了几个鸟蛋。”
白衣少年和姐姐一愣,几乎同时开口喊道:“笨蛋,那就是蛇蛋,快把那些蛋扔了。”看来蛇群的围攻还是有效的,连姐姐那样淡漠的人都被逼急了。
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我想了想,急忙开口阻止道:“不能扔,不要打坏那些蛋。” 蛇王的蛋可是蛇王的宝贝,扔不得。
我刚阻止了晨风就愣住了,因为姐姐眼睛发红地瞪着我,好可怕。白衣哥哥也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就连晨风也欲哭无泪地望着我,受到如此注目,我有些不自在,小声征求道:“我帮大家问问蛇王?”
见没人出声,我便摸着树丛,滑进蛇穴中,姐姐反应慢半拍,等我入了蛇坑,她才紧张起来,“烈儿!”可是周围的蛇群围着她,让姐姐无法踏出一步,我背后发寒,总感觉这时候返回会被姐姐扒皮了,还是进蛇穴比较安全。
我刚滑入蛇穴中,身边的群蛇就自动退开,最后有一条头部红黑色的小蛇朝我游过来,我不由惊讶,叹道:“好小啊,你是蛇王?”
红黑色的小蛇高傲地昂起头,吐了吐了信子,我转头对姐姐和白衣哥哥道:“姐姐,它就是蛇王。” 而且还是这座丛林里所有群蛇的王,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就是尺寸小了点。
我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条小蛇王,跟蛇王商量道:“蛇王,你能不能放了那个人呢,那人说他愿意把你的蛋还给你……”
蛇王又吐了吐它的蛇信子,我高兴地看到蛇王的放行,抬头对已经呆掉的姐姐和白衣少年道:“白衣哥哥,让你的人把蛇王蛋轻放在地上,然后暂时呆在原地不要动。”
白衣公子回过神,我的话似乎有了些说服力,白衣公子朝晨风喊道:“晨风,把那些蛋放在地上,不要弄破了,然后站着别动。”
晨风非常听话,从怀里掏出了三个圆滚滚的鹅黄色的蛇蛋,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迅速站直,果真一动不动。
我又跟蛇王商量了一下,蛇群便在蛇王的命令下,迅速搬走了蛇王蛋,并开始渐渐散开,没过多久,数千条的蛇群全部散尽,消失无踪,只余下一片枯叶层。
白衣哥哥用眼神询问我,我读懂他眼睛里的意思,点点头,果然白衣哥哥立即对依旧在枯叶层中充当雕像的晨风喊道:“晨风,可以了,快出来!”
晨风这才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来,嘴巴还哭着叫,“公子,好可怕,呜呜,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我不屑地撇撇嘴,哼,这个叫晨风的人真胆小,还这样婆婆妈妈地哭啼,我可是七岁后就没哭得这么不像话了,而且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晨风居然没来感谢我。
我心里不爽着,转身走到姐姐身边,姐姐先是将我上下检查了一遍,见我没受伤,这才对着我的脑袋重重一敲,教训道:“刚才多危险,谁让你进入蛇穴的。”
我诚实答道:“是蛇王。”
姐姐再次狠敲了我的头,凶神恶煞道:“闭嘴,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我摸着被敲了两次的脑袋,很想叫姐姐下次要敲的话,不要对着同一个地方,很痛的,不过没勇气开口,心里郁闷无比,阿毛说得对,我的姐姐这么凶,以后怎么嫁出去啊?我真担心。
“烈儿,你刚才是在跟蛇群/交谈吗?”姐姐似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看我的眼神有一丝古怪。
我很怕说错话后姐姐再打我,先稍微挪开一步,这才点了点头,其实姐姐这说法不准确,应该是蛇王找我过去谈话才对。
白衣少年虽然也有些好奇,不过并没有多问,而是欣然微笑道:“多谢这位小公子刚才鼎力相助,我代晨风谢过两位。”
我听着高兴,白衣的漂亮哥哥在为刚才的事谢我。我挺起胸膛,觉得自己特男子汉,鼓足勇气,潇洒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三叔以前经常说这句话,我早就想自己试试了。
可是白衣的漂亮哥哥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感动,反而有些错愕地看着我,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又觉得不该笑,我心里纳闷,我刚才的话又什么不对吗?
却听“噗嗤――!”一声,那个叫晨风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明显是在笑我。
我暗自咬牙,好哇,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敢嘲笑你的恩人!
白衣的漂亮哥哥阻止道:“晨风,不得无礼,你该向他道谢,要不是这孩子,你恐怕早就命丧蛇穴,尸骨无存了。”
说的好,我暗自点头,不愧为漂亮哥哥,不但人长得好看,人也好。
晨风这才上前,一脸忍着笑意的样子,拱手道:“小公子,刚才多谢了。”
哼,没诚意的道谢,我还不稀罕呢,你说是吧,蛇王。
蛇王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从我怀里钻出来,冒出一个头,对着晨风吐了吐鲜红的信子。
晨风见到那条红黑色的小蛇,惨叫一声,直接吓昏过去了,看来他真的怕蛇。
白衣哥哥也吓了一跳,看着从我衣服里钻出来的蛇一脸不可思议。
我慢悠悠解释道:“那个,它是不会随便咬人的。”可惜吓昏过去的晨风听不到,我心里不由偷笑,哦,还要加一句,欺负我的人,蛇王还是会咬的。
一旁的白衣哥哥不知道为什么用手指按了按晨风鼻子的下方(掐人中),神奇的是没一会儿,吓得昏过去的晨风居然很快就醒过来,漂亮哥哥好厉害!
晨风刚睁开眼睛,似乎人还有些没晃过神,我好奇地凑近一看,蛇王这贪玩的家伙也爱凑热闹,趁着晨风睁开眼的功夫,它已经凑到了最前头,于是晨风再次惨叫,只是没再立即昏过去,而是从地上蹦了起来,发疯地跑出好远,边跑边叫,声音真难听,然后撞到了树干上再次轰然倒地。
白衣哥哥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被看得心虚,呃……其实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姐姐象征性地责骂一句,“烈儿,不得无礼。”我乖乖回到姐姐身边,姐姐看着我脖子上的蛇王,笑得怪异道:“听说蛇羹很美味。”
我吓得立即让蛇王先到树林里躲去,姐姐的眼神好可怕。
白衣哥哥这次是拆开一个布包,上面排满细细长长的漂亮银针,只见白衣哥哥抽出一根银针往晨风身上扎去,我浑身一个激灵,一定疼死了,我替晨风可怜。
晨风没有马上醒过来,不过白衣的漂亮哥哥只给晨风扎了一针便收起布包,转而问我们:“你们两人怎么会跑来到这偏僻的荒山来?家在这附近吗?”
“不是,因为我们是逃……”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姐姐捂住嘴巴,白衣哥哥愣了下,眼神闪了闪,什么也没说。
姐姐捂着我的嘴巴不让我说话,她自己却委屈道:“公子有所不知,其实我和我弟弟是遭遇了歹人才会落难至此……”
我看到姐姐的眼睛有了泪痕,一骨碌挣开姐姐,生气道:“姐姐,谁欺负你了,我去打跑他们……”
姐姐却突然一把搂过我,超用力按在怀里,我彻底动弹不得,姐姐低着头对白衣哥哥哭道:“我们姐弟原本跟着父母举家搬迁来投奔亲戚,没想到半途中竟然遇到了一伙强盗,那些强盗根本不是人,我们的父母为保护我们,已经……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我们两人,我们姐弟举目无亲,才会在这荒山中迷路……”
真是感人肺腑、让人飙泪的故事,我都差点被感动了,只是,姐姐你瞎编就瞎编,能不能不要这么用力搂着我啊,我都快不能呼吸了,还有我的腰,都被姐姐掐下一层皮了,我眼睛泛酸,眼泪也跟着冒出来,呜呜,姐姐,你轻点,好疼啊。
“呜呜,公子,这两姐弟好可怜。”晨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居然被姐姐的话给感动得眼角湿了。
白衣公子露出温和的笑容,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只是道:“你们两人先起来吧。”这对我犹如天籁之音的话语,终于让姐姐开我松了,我满脸通红,是被姐姐给闷的,揉着被掐青的腰,我努力吸下鼻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给疼的。
转眼看姐姐,哪里有眼泪,刚才她根本就是在假哭。
“你们两人若是暂无去处,不嫌弃的话可以先跟着我,直到你们找到亲戚为止,不过我接下来要去趟井炎城办事……”白衣的漂亮哥哥并不多问,却对我们提出了实质性的帮助,真是好人。
“多谢公子,经公子提醒,我也想起来,我们姐弟的亲戚好像就住在井炎城附近,公子肯带我们一程真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为好?”姐姐早已经没了刚才伤心欲绝的模样,甚至眼睛都在发光。
“我家公子的名讳可不是一般人能……”晨风还没说完,白衣哥哥就抬手阻止,微笑道:“我姓尚方,直接叫我尚方便可,这一路多多指教。”
姐姐随即微笑道:“尚方公子有礼,我叫欣儿,我弟弟烈儿。”
我纳闷,白衣哥哥与姐姐真奇怪,白衣哥哥不说自己的名字,姐姐却不说我们的姓,要是我的话,肯定要学三叔那样,拱起手介绍自己:在下祁烈,多多指教。这样才威风!
不过被姐姐抢着说了,我只好问白衣哥哥,“漂亮哥哥,你有几岁了。”
白衣哥哥一愣,还没回答,就听姐姐教训道:“烈儿,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
白衣哥哥错愣一下,丝毫不介意,微微弯下腰,笑道:“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年龄?”
“因为哥哥很漂亮。”我诚实回答。
白衣少年听了笑起来,反问道:“那烈儿几岁了?”
我挺起胸膛,“十岁了。”
姐姐很‘好心’地添了一句:“虚岁十岁。”
白衣少年依旧在笑,伸手摸摸我的头,道:“那我的年纪可比烈儿多了将近一倍呢,离成年也仅两三步之遥了。”(初庆国二十岁成年)
咦,什么意思?我拿着自己的指头仔细地算着,越算越糊涂。
姐姐轻声冷哼,“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鬼而已。”不过这话只有我听得到,前面收拾竹筐中杂草的白衣哥哥应该没有听到。
什么,十八岁!那、那白衣哥哥岂不是比我大了整整八岁,这下我该怎么称呼漂亮哥哥才好?
三叔也比我大八岁,难道我要我喊漂亮哥哥为叔叔?
我纠结啊,叫哥哥还是叫叔叔?
第六章 遇险
最后尚方公子带我和姐姐走出荒山,一路向北,朝着井炎城前进,我和姐姐是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鬼亲戚,尚方公子则是要去井炎城参加一个什么世医大会,听说挺重要的,是他的师门命他出来的一次试炼,若是这次的试炼成功,尚方公子就可以出师了。
于是我终于知道尚方公子是做什么的了,他之前背着的一竹筐杂草就是我最讨厌的药草,尚方公子居然是位大夫。
听晨风天花乱坠地讲述尚方公子的医术有多高超,晨风甚至说尚方公子在八岁的时候就记全了所有的医书,识遍所有的药草,堪称神童。
我想了想我八岁的时候在干嘛,好像正与唯一的玩伴阿毛斗蛐蛐,爬墙……老爹好像说过我那是在捣蛋。
不过我受到的最严重的打击是:尚方公子他怎么可以是大夫!
我最讨厌大夫了,记得以前每次生病的时候,那些讨厌的大夫就会给我开好多苦死人的药,然后娘都会给我熬成黑乎乎的汤灌我喝,那东西真是难喝得要死,爹娘却当宝贝一样,我一生病就凶巴巴捏着我的鼻子给我灌下去。所以我才讨厌大夫,他们每次一来家里准是弄了了一大堆的药草让娘熬成汤给我喝。
自我知道尚方公子是大夫以后,一路上他看我一眼,我就回瞪他一眼,尚方公子开始有些发愣,到后面好像是觉得有趣一样,故意逗着我玩,无论我怎么瞪他,他都回一个微笑给我,害我觉得自己好像坏人。
路上姐姐还偷偷交代我,不要把自己是逃犯的身份说出去。姐姐说,我既然是个逃犯,就要有逃犯的自觉,于是我现在非常自觉地跟在姐姐身边,不与尚方公子他们说话,因为我几乎插不上话。
说话的基本是晨风和姐姐,尚方公子只是偶尔谈一下,更多的时候保持着儒雅的姿态,淡淡微笑地听着姐姐和晨风的谈话。
姐姐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一向沉默寡语,爹娘听她开口一句都开心得不得了,哼哼,现在居然跟放出笼子的鸟一样这么能说,不过谈话的内容都不是我感兴趣的,我听着直打哈欠,好想睡觉。
尚方公子并不急着赶向井炎城,游山玩水一样慢慢走着。走了一天半的时候,因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四人只好在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外露宿,而且很不幸的是,我们正好赶上了一阵暴雨。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为何就我一人成了落汤鸡?我承认我就是不下心在避雨的时候打滑了一下,摔到水滩子里去,害我一身衣服都是泥水,全身都脏了,我好想洗澡。
由此,我对尚方的厌恶更上一层楼,都是他的错,慢吞吞地走几步路还要停下来四处捡野草,当宝贝一样让晨风全部收罗进竹筐里,耽误了那么多时间,不然才不会被雨淋。
姐姐和尚方他们躲过了这场雨,不过我身上脏得要命,偏偏附近没有溪水、小河什么的可以洗澡,我只好将就着一身泥人的模样跟他们继续走一段路寻找适合露宿的地方,最后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处靠溪水边的地方打算就地过一夜。
我也终于可以好好洗洗身上的泥了,我正准备脱裤子奔向小溪,姐姐却拦住我,让我等下吃点东西垫肚子了再洗,我可怜巴巴地看着清澈的溪水,又看看浑身泥人的自己,肚子不适宜地咕噜噜叫了起来,我只好坐回去,等待饭食。
晨风负责在附近捡些没被雨淋的干燥柴枝,顺便打些野食,姐姐负责生火;我和尚方公子什么都没负责,因为我年纪小,晨风嫌我碍手碍脚,姐姐则说我会帮倒忙,塞了半个干饼给我,就不管我了,于是我坐在一旁啃着半个硬邦邦的干饼,眼睛望着姐姐在那边风风火火地起火堆。
尚方公子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他是公子。
突然,尚方公子伸手递给我一瓶小瓷瓶,我双手捧着干瘪瘪的饼子,莫名地看着尚方公子,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只听尚方公子那好听的声音道:“烈儿刚才淋了雨,山林中的溪水一般很凉,你要下水前,可以把它服下,防止脚抽筋。”
“哦,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听了才接过尚方公子手中的小瓷瓶,瓶身冰凉,上面的花纹也很好看,摸着有凹凸感,很舒服,虽然对尚方的话不以为然,不过小瓷瓶很漂亮。
“那是驱寒的特效药,小烈儿,你该好好感谢公子,这东西吃了不但能帮你驱寒,还可以强身健体。”抱着一堆干燥树枝的晨风远远地走过来,一直手里还提着几只野味。
尚方好心解释道:“夏季的阵雨淋了容易生病,小心些比较好。”
我急忙将小瓷瓶递还给尚方公子,摇头道:“我不要,我身体健朗,不需要吃药。”药都是苦的,我没病没灾的,脑子有毛病才去自己找罪受。
尚方公子愣了下,终于还是拿回瓷瓶,淡淡笑道:“是吗,那算了。”连一句劝慰的话都不说,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夫,我眼巴巴地看着尚方公子收回瓷瓶,心里有点不舍那么好看的小瓷瓶,早知道把瓷瓶里的东西偷偷倒了,留下瓷瓶也好。
姐姐接过晨风处理好的野味,一把串过树枝,架在火堆上方慢慢烤着,终于‘好心’道:“尚方公子你不用在意,我弟弟自小就是个药罐子,药吃得比米饭还多,所以一直不喜欢药的苦味,小孩子嘛。”姐姐在揭人伤疤的时候,总是笑得春风得意。
晨风在一旁笑得肩膀都抖起来,我心里纳闷,姐姐自一次大病醒来后便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为何这些事情她会知道,八成是娘说的,希望娘不要连我小时候尿床的事都告诉姐姐,那样我不用活了。
尚方公子眼神饶有兴趣地将我全身看了一遍,笑道:“难怪长得有些皱巴巴的。”
皱、皱巴巴?我立即瞪圆眼睛,鲁起袖子,准备找尚方开架,尚方却在这时将刚才那瓷瓶再次递到我眼前,道:“这个不苦,是甜的。”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就是我现在,我拒绝了尚方的瓷瓶,身体被泥粘着难受,我吃了一半便起身走去小溪旁,本来打算脱光光了直接跳进小溪里,边洗澡边哼歌,不过岸上的姐姐和尚方他们都看着我,我的屁股上还有上次被官兵打错位置的烙印,姐姐说那是初庆国囚犯的特殊烙印,所以绝对不能给人看到的,于是我穿着亵裤下了溪,水果然很凉,然后我遇到了点麻烦――我的脚抽筋了。
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只来得及喊:“啊――!”的一声,连救命都忘了喊,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尚方是第一个发现异状的,因为他坐的位置正对着我,见我不对劲,箭步冲了过来,踏入溪中赶过来救我,那一刻,我是感动的。
只是我没空感动,尚方进入溪水后,从后面抓住了我,正打算带我上岸,可是隔着亵裤,我的屁股突然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摸了一把,连带着我的蛋蛋也被刮了一下。
我一个激灵,郁闷道:“你干嘛摸我蛋蛋啊?”老爹说男人的蛋蛋很脆弱不能随便碰的。
谁知尚方也同时绷着脸道:“烈儿,别胡闹。”咦,难道我刚才无意间也摸了尚方的蛋蛋?可是我明明摸到的好像是滑滑的什么东西。
我们两人说完都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岸上两声惨叫,晨风手指着我们,两眼一翻,再次没骨气地直接晕倒了,姐姐这次也发出了超级可怕的声音,眼睛恐怖地瞪着水里的我和尚方――的身后。
我和尚方慢慢转头向身后看去,一条巨大无比的大蛇正立在我们身后,绿幽幽的一双大眼睛此刻正看着我们两人,原来刚才是这家伙……
第七章 色龙
我看着眼前的大家伙,这家伙的个头比起蛇王,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原来刚才就是这家伙摸了我和尚方。大蛇的脑袋似乎也比我的大一些,顶着一双大大的三角眼睛,像宝石一样碧绿碧绿的,此刻正一眨不眨,无辜地看着我和尚方,呆头呆脑的大蛇头中间位置还有个倒角形,好大、好可爱的蛇。
我眼睛冒光,刚要激动,尚方却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飞甩出几只细长银针,朝大蛇的眼睛射过去,并抓起我的肩膀,迅速从水中一跃而出,大蛇绿幽幽的眼睛被尚方射成了血淋淋的红眼睛,痛得突然大张嘴巴,向我们射出一道碧绿色的液体,同时尾巴翘起,扫向我们。
尚方一手提着我,在空中旋转一个身,躲过刚才大蛇嘴里的绿色液体,但大坏蛇的尾巴正好打在了尚方的背上,还有我的屁股上,我和尚方齐齐落入水中,我的屁股火辣辣地疼,还呛了好几口溪水,带着一股泥水味,都是大蛇给搅黄的,这大蛇脾气真差。
大蛇没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它的尾巴缠上我们,用力勒紧,尚方和我都被它的尾巴勒得快不能呼吸了,我努力蹬着两条腿,企图挣开,因为双手都被大蛇给卡住,根本动弹不得;尚方不知从哪里又冒出几根比刚才粗一点的银针,用力扎在了大蛇颈部的一个位置,只扎了一下,差点勒死我的蛇身慢慢没了力气,没一会儿就全部松开我们,尚方毫不迟疑,迅速拉起我,跳到岸上来。
我回头一看,那条大坏蛇还在溪水中翻滚折腾,好像很痛的样子。
我不禁打个冷颤,看来以后绝对不能落在尚方公子的手里,被他的针扎到,肯定疼死了。我刚想完,突然两边手臂一疼,我纳闷低头一看,惨叫出声:“啊――!”
我被尚方扎针了!
“你……你干什么?”我几乎快哭出来,尚方这个伪君子,不往自己身上扎几下银针,扎我算什么?为什么我要跟那条大坏蛇一样糟这种罪,虽然说让他在水中遭遇大蛇是我的错,但是也不用这样惩罚我吧。
“乖乖的,别乱动!”尚方公子有些严肃地制止我伸手,我本来是准备拔掉我手臂上的银针,现在只能怒视尚方伸过来抓住我的手,咦,尚方公子的手指甲怎么成了黑色的?
啊,我的手指甲也成了黑色的了!我低头看下自己的,吓了一跳。
姐姐和晨风已经从惊恐中赶过来,姐姐立刻冲到前面,紧张叫着:“烈儿……老天,怎么会这样?”姐姐看着我身上渐渐黑紫的颜色,眼睛瞪大。
尚方公子身上穿着衣服,我看不到其他地方,但他手上的指甲的颜色跟我一样,我突然明白了,我跟尚方是中毒了,都是那条大坏蛇的错!
晨风哭着鼻子紧张道:“晨风没用,公子,怎么办?”那一脸急得团团转,姐姐也没有往日那种淡漠外加冷嘲热讽,同样担忧地慌乱起来。
我看了看尚方扎针的地方,真的好疼,没过一会儿,连整条手臂都疼起来,尚方继续拿针,看样子是准备将我扎成刺猬,我急忙朝姐姐喊救命,“姐姐,救命啊,他、他要杀人。”
姐姐二话不说,立即给我按趴在地上,压根没理会我,朝尚方道:“尚方公子,请救救家弟。”
尚方拿着针,一点也不心痛地扎在我胸口中间的位置,我疼,我疼,呜……姐姐这个叛徒,再也不相信她了。
“公子,你没事吧。”晨风在一旁看着,手都是抖的。
所有人中只有尚方最为镇定,淡淡道:“暂时没事,我刚才及时封住了几处要穴,烈儿我也已经用银针封住了他所有的穴道,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找解毒草,而且我们必须赶在明天正午之前找到,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我被扎了好几下的银针,悲愤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瞪着尚方道:“为什么你自己就只要点穴就可以,我就非得扎针?”
尚方看向我,笑道:“烈儿怕疼?”
我不服气道:“谁怕疼了?”哎呦,真是疼死我了。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