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是,家人还不如村子里的人。
就那样一口一个畜生的不把人当人看,他也绝对支持夏文泽这样做。
会同意的。这点信心夏文泽还是有的,若是以前,族里定还会再多劝劝。可这几年他那对爹娘对他所做的事情,村子里谁都知道。
他以前不提,那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也这样了,他们也就顶多骂他几句,在他这里能占点便宜而已。
他现在去提,族里会劝,但不会态度坚决。他也不是不养他们,只是不会再任由他们这样对他了而已。
人心都是肉做的,一次次的,任他再铁的心,如今也对他们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了。
那个家里,除了姐跟姐夫一家人,再没有谁值得他留一点念想。
行吧。当断则断。孟一宁支持他,断了也好,我听说你当初也得了不少的赔偿。
嗯。夏文泽将剥好的蒜瓣洗干净放到碗里,都被他们拿去了。
啧,跟我娘一样。原主的娘不也是将赔偿全拿走了吗?也不知道原主跟夏文泽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才会都遇到这样狠心的家人。
夏文泽也想到了孟一宁的事,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下,我去把火烧上。
嗯,饭就别做了,一会儿我烙几张饼子配着兔肉吃。
行。
晚饭就是红烧兔肉配葱花饼。
第二天一大早,夏文泽就拿着野鸡狍子还有那颗血凝草往县城去了,血凝草在县城卖的价格更高不说,那里有个药堂的信誉也更好。虽说日后定然也少不了麻烦。
临走孟一宁将人叫住,你到时候在县城看看有卖牛的没,驴子也行。不说耕地需要牛,就是来往镇子县城也需要有个代步工具,不能每次去都走路或者租别人的牛车去。
没有条件也就算了,有条件的情况下孟一宁就不想委屈了自己跟夏文泽。
夏文泽走了,孟一宁没去地里,而是将泡了一天多的豌豆跟胡豆种子拿出来在后院种下。又去菜园子里将野草摘了一点回来剁碎煮了喂给两个小鸡仔吃。
家里没什么活,看了看位面交易器上的时间,发现才八点多,干脆拿着锄头往地里去了。
宁哥儿来下地啊。一个婶子拎着篮子往地里的坑里丢种子,见到孟一宁笑着招呼了一声。
是的,婶儿。孟一宁说道:婶儿,你家这速度可真快,都下种了。
嗨,我家劳力多。大婶笑了一声,她家劳力五六个,都是干惯活的,那速度可不就快。咋没见到泽小子。
前儿个还见到人在地里也跟着忙活呢,虽然动作慢了点,但好歹能帮着干一点。
昨天弄了点野物,我让他去县城卖了换点银钱回来。孟一宁也没瞒着,昨天经过夏文泽娘那么一通闹,加上还有大青山外面见到的人,应该不少人都知道他们两人昨天进大青山了。
听说你俩进大青山里面去了?大婶停了动作,有点不太赞同的看着他。那里面多危险,你俩昨儿个也是运气好,这若是,呸。婶子呸了一口,将嘴里的晦气呸了出去,以后可别往里面去了。
谢婶子关心。孟一宁笑道:我俩也是捡菌子捡的太痛快了,不知不觉就进得太里面,加上。孟一宁好似想到什么,顿时住了嘴,那啥,婶子我去忙去了,不耽搁你下种了。说着人就走了,也不管人家婶子一脸的好奇。
你说宁哥儿后面是想说啥?婶子对着自家汉子道:我咋觉得宁哥儿还有话没说?
大叔将下了种的坑盖上薄薄的一层土,你管他还有啥话没说。
大婶是个好奇心强的,被孟一宁吊起了胃口,兀自在一旁琢磨,我觉得他俩八成是在大青山里面遇到啥了。那里面可是没人去过的,也不知道他俩昨儿个是进了多深的地方。
琢磨这干啥,赶紧丢种子。大叔顿了顿锄头催促。
催啥催。大婶不满的拍了他一下,倒是丢种子的动作加快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27号啦,眼看着2021就要过去了。
第28章
▍有人嘴贱,骂错了人。
孟一宁就是故意的, 经过昨天夏文泽娘那一通闹,村子里肯定许多人都知道他俩昨天进了大青山,但还差点, 他得让人往他俩在大青山里遇到什么了上想。
在夏文泽没有拿到新的分家书前, 他是不会多说的。
就让八卦自己传, 到时候一切事情都定了,有人问到他俩面前来了,他再将两人编好的故事说出去。
这样一来,夏文泽的手就有个说头了。
反正大青山里面没人去过, 他俩具体遇到什么了别人也不会知道。加上两人做的那一些证据,真是感谢这里没有摄像头这些高科技东西。
虽然才早上八点多, 但地里已经有许多人了。
挖坑,盖土, 丢种子,大家忙得热火朝天。两块相邻的地,偶尔靠近了,也会起身聊会儿。
村里学堂还没有开学, 不少孩子都在地里帮着丢种子,也有那么几个小孩在地里跑来跑去玩闹,孟一宁更是听到几个孩子说笑着准备去河边上摸鱼。
松了一会儿土,孟一宁就听见不远处的地里闹了起来,不禁抬头往那边看。
跟他相邻的地里的一个小夫郎也停下了手里丢种子的动作, 跟他一起往那边看。
孟一宁不太清楚这边地的归属,那边又围了一圈人, 也看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啧, 这两兄弟这已经是今年春耕以来第三次闹起来了吧。小夫郎踮了踮脚, 对一边坐在锄头杆上的自家男人说道:你说当初分家时, 咋就不把地分开算了?
他家男人脱了鞋磕了磕里面的泥,说道:咋分开,就那几块好地,当时为了分这地,两兄弟还打了一架呢。
可以跟人换啊,你说这样多耽误干活。小夫郎姓张,是去年底才嫁到上窑村来的,对这边村子里的事还不是很清楚。只是今年开春干活,隔三差五就能见到那两兄弟干架,有点不明白。
孟一宁在边上听着就在原主的记忆里扒拉了一下,知道了是哪两兄弟。
是他们孟家族里的,那两兄弟年龄比他大不了几岁,但人家辈分比他高,他得喊人一声叔。
两兄弟是同父异母,当初分家时,家里的田地都是均分的,两老身子骨也还健朗,自己也留了地。
村子里分家都是这样分的,出嫁的姐儿哥儿不算在内,老人还能干的先给自己留点地,剩下的田地家里儿子均分。
但坏就坏在,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老大是原配生的,原配去世后他记事了,进来的后母开始还好,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有了区别。
也不说是苛待,总之是偏心。
爹也偏心。
虽然后来分家田地看似均分了,但两老手里藏着的钱,那可都是给了老二。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老二娶了个厉害的媳妇,尤其是这两年,那老二媳妇总在春耕的时候将自家分的地的地标往老大那边移,企图多占点地,老大娶得是夫郎,不说多厉害,但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然后就变成了一个想占便宜,一个不愿吃亏,这两年春耕秋收地里总要来这么一出。
老孟家的地不在这边,但这两兄弟的事没少在村里传。
这两年天干,雨水少,收成也少,再怎么精心侍弄庄稼,但老天爷不赏脸,最后交了税,日子也是紧巴巴的。
因此老二媳妇总想多占点地,前几年还好,也就是这两年才总是上演这一出。
孟家族里跟村长说也没用,这两年大家日子都不是很好过,今年要是雨水再少,秋收的时候怕又是一场闹。
这也是为什么孟一宁想着将耐活产量高的土豆玉米跟红薯拿出来的原因,实在是这两年雨水少,不到干旱的程度,但就是不怎么下雨。
粮食的产量一年比一年低。
上窑村有一部分的田靠近河的产量还好点,浇水方便,勤快点就行。但离河远的田地就不行了。
人为的浇水又怎么可能顾得过来,加上河离得也远,天热的情况下,人不中暑就不错了。
孟一宁家的这块地是上等地,但离河挺远,以后浇水也是个问题。田倒是在离河近的那一部分里面。
跟着看了一会儿,孟一宁就弯腰接着松土,还有最后一块地,松完下午就可以去把田收拾一下育苗了。
原本以为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哪知道这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眼看着快中午了,孟一宁看着还剩一点的地拿着锄头往家走,就在走到孟家两兄弟的地这边的时候,一道指桑骂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要不是有人把地拿回去了,咱家今年的日子也不用这般紧巴了。你说嫁人就嫁人吧,这酒席还没办呢,就把自家的地都给赔进去了,到时候人要是再被退了回去,那可真是丢人到家了。
你少说几句。边上一个男的声音压低着呵斥道。
我为什么要少说两句,我就说,你看看,地拿回去了不也是自己干,那个残废能做什么?女人不仅没有收声,反而声音更大了。
边上地里的人都不禁皱眉。
别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骂得已经很明显了,孟一宁原本是不想理的,他没想到他家的地是租给孟爷家的。
但有人嘴贱,骂错了人。
说他两句,不过分他也就忍了,反正人家没指名道姓,但万不该骂到夏文泽身上。
孟一宁能惯着吗?孟一宁将锄头放到身前支着自己身子,神态闲适,脸上带笑的看着在地里干活的孟学,嗨,孟二叔,你说这人怎么会有这么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呢?租地的都知道这每一年的租子都有不同程度的往上涨,也就我家地因着老村长跟村长伯伯心好,十几年就没涨过。今年我嫁人了把地收回来还收错了不成?莫不是觉得租了十几年的地,那地就成了自己的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孟学一张脸清清白白的,见自家媳妇还要开口,连忙厉喝道:你闭嘴。
孟一宁可不会因为人闭嘴就不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边上的孟二婶子,接着道:孟二叔,我记得我家的地是租给孟爷的吧,跟你家有关系吗?怎么,孟爷还活得好好的,你们就在开始惦记他的财产了吗?连不属于你家的也开始往自家碗里扒拉?这是不是太不孝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我知道孟二叔你不是这样的人,怕是娶了个搅家的吧?要不怎么说娶妻娶贤呢,你看看,你这才娶了几年媳妇,年年跟自己哥哥吵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要我说,像这种不好好过日子就知道嘴贱搅家的就应该好好打一顿,不然她哪里知道什么叫亲戚,可别哪天你们走在路上被人打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是指桑骂槐吗?
呵。
孟一宁冷笑着看着孟二婶子,有胆子就接着说。
孟二婶子一听就忍不住了,张嘴就要开骂,只是边上的孟学已经被孟一宁说得整个人都憋着一股气,本来这事儿就是他媳妇不对。
人家的地是租给他爹的,他爹也没把这地买下来,更没有分给他们,人家现在要自己种地了,拿回去谁也说不出不对来。
是,今年宁哥儿将地拿回去了,他爹那头肯定今年就不会给他们那么多粮食了,但这也不能怪人家宁哥儿,那地是人家的,人家想拿回去谁能说不对?
结果他就一时没管住,他家媳妇就在那里当着宁哥儿指桑骂槐。
尤其是宁哥儿话里的那些,这要是真被人传出去他们不孝,爹还没死就开始惦记爹的财产,这让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过日子。
一看自家媳妇还要张嘴,孟二叔爆喝,滚回去。
孟二婶子被吼懵了,回神就是嗷一嗓子,孟老二你个窝囊废,你竟然敢吼我,我跟你拼了。说着人就扑到孟学身前,双手左右开弓的往他脸上挠。
这一幕别说孟一宁给看懵了,就是边上地里原本看热闹的人也懵了,直到听到孟学的惨叫才丢了手里的家伙什去拉架。
孟一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多看,拿着锄头回家了。
这一天天整得,可比看电视剧还精彩。
这事儿没给孟一宁留下丁点情绪,回到家洗完手脸就开始弄吃的,刚把饭闷上,就听到院外有声音,回来了。
夏文泽笑着嗯了声,你看看这牛,是头小牛,我看挺好的。四两银子买下来的。
孟一宁也看到他牵着的小黄牛了,走到小牛身边围着转了一圈,这身体看着还挺健壮。小黄牛眼睛有神不说,皮毛也很有光泽,一看就是头健康的牛。
我记得牛犊子不是得六七两吗?牛的价格一直是居高不下,成牛一头的价格得十两银子往上,小牛犊子一般都是六两银子左右。
说是他家儿媳妇生产时大出血,人救过来了,但伤了身子,需要钱买药补身子。夏文泽将牛拴在厨房外面的磨刀石墩上,放心吧,官衙那边登记的时候看过,是头好牛,来路也是正的。
这就行。随意买卖耕牛那可是犯罪的,尤其是买卖偷来的牛,那说不好就要在牢里去走一遭,还得被打一顿。阿泽哥你先去洗漱,锅里有热水。
作者有话说:
孟一宁:护夫我是认真的。
第29章
▍下麦种!
两人进到厨房, 孟一宁舀了热水放到盆里,一边看人洗漱,一边跟他说今天上午自己做的事, 还有回来时孟学那边的事, 完了孟一宁哼笑了一声, 你看着吧,指不定这两天孟家那边就要过来闹了。
两亩上等的好田地,田还在离河近的地方,孟家那边这两天估计还没听到消息, 经过今天上午孟学媳妇那一闹,孟家那边可忍不住。尤其是孟老太太。
他庆幸当初果断写了断亲书, 不然现在可不好跟那边掰扯。
外嫁不是断亲,要不是写了断亲书, 孟家那边现在在要不到那两亩田地的情况下,他家的小牛犊子怕是要保不住,他相信抠门的孟老太太绝对做得出来将他家的牛占为己有的事情来。
写了断亲书,他又果断的每月主动给那边50文的养老钱, 这在古代可是不多见的。毕竟外嫁的哥儿姐儿是没有义务赡养爷爷奶奶的,尤其是在上面还有叔伯的情况下。
他主动给了那边养老钱,既说明自己不是个绝情的人,又堵了村里人的嘴,日后他家日子好过起来了, 孟家那边想要占便宜,他不干, 谁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以后具体怎么对那边, 就要看那边识不识趣了。
他主动给是一回事, 别人来强占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即使他武力值高, 总不能谁都给一下吧,哪怕真要打,也得有理才行。
孟家老太太的为人,夏文泽也是知道的,不用管,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的。
嗯。孟一宁原本也不担心那边来闹,就是想看看孟家老太太会怎么做,到时候他好不动声色的给原主出点气。
中午孟一宁蒸了根香肠,再蒜苗炒了个腊肉。
吃完午饭,夏文泽将卖血凝草的钱给了孟一宁,卖了一千两百两,掌柜的说我们那株血凝草根须完整,还能再种,所以多给了两百两。卖野鸡狍子的钱加上我身上的一两多,买完牛还剩下两百二十四文钱。
孟一宁看了下手里的银票,两张五百两的,两张一百两的。都给我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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