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放到最大,异能也在人肚子里仔细观察着,又再将羊膜切开,孟一宁给伤口处涂上了一层药水, 以防止伤口流血太多,做好这些之后这才伸手进去将一个小家伙的脖子抓住往上慢慢扯。
孟一宁是平生第一次为人剖腹产, 做得可比给小木头手术时小心多了, 就怕自己重手将小家伙给扯坏了。
等到将小家伙完全扯出来, 在婴儿的啼哭声中减掉脐带, 稍微用温水清洗了一下递给一边拿着毯子的夏文泽,放到那边筐子里就行。
没错,临时拿来放婴儿的地方就是常见的竹筐,不过里面已经被夏文泽两人布置得很是柔软,绝对不会伤害到小婴儿就是了。
毕竟他也没有怀孕,家里又没有这么嫩的小婴儿,自然是不会准备婴儿床或者摇篮这种东西。
对了,你看看是个什么性别?我刚刚就看见小鸟儿了。但是哥儿跟小子都有那东西。
是个小子。夏文泽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的将小家伙的耳朵拔了一下,并没有见到属于哥儿的花印。
孟一宁听完又伸手进去将另一个小家伙抓出来,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孟一宁的动作就熟练多了,将啼哭的小家伙脐带减掉之后,孟一宁一边快速给他简单清洗掉身体上的血迹,一边吐槽,再这么下去,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个大夫了。
瞧瞧他这一段时间做的事情吧,先是给小木头动手术,现在又给这小伯父取孩子。外科大夫跟妇产科医生他一并兼任了,可谓是医界全才。
把哭声细细弱弱的小家伙递给夏文泽,孟一宁又赶紧给人的羊膜上倒了一些药水,直到羊膜上的伤口消失之后,这才将肚子上的伤口用羊肠线缝合上。并且在上面抹了一层防止被感染的药剂。
孟一宁松了口气,行了,小心将孩子抱出去吧。
夏文泽将孩子抱得密不透风,这才一手一个抱出来,外面的人呼啦一声全都围了上来,因为有孟一宁在,这些人即使再焦急也没有大声,只小声而又急切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小子吗?全然没有关心一下孕夫如何了。
夏文泽看了一眼孟老太太与孟大伯,虽然知道孟老太太更看重小子,这会儿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他也没有跟一个长辈一般见识,只是淡淡道:小子是老大,哥儿是弟弟。说完将怀里已经没哭的两个小家伙递给眼前两人。
孟老太太犹豫的问,哪个是小子?
孟一宁从后面出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怎么,另一个你是不打算要了?还不赶紧抱走?孟老太太身子哆嗦了一下赶紧伸手将两个孩子抱了过来。
孟大伯倒是还没有完全丧了良心,宁哥儿,阿禾咋样了?
放心,没问题,父子三个都平安。孟一宁也没管一边的周大夫在那里频频往这边看的眼神,把人都带走吧,放心,我给抱得严实得很,见不了风。
他又不是傻子留一个对自家男人有别样心思的人在自己院子里。
孟一宁的话堵住了孟家人的嘴,知道他脾气的人也没敢再待着,赶紧进屋将还未醒过来的孟小夫郎给抱了出来。
周大夫,你要想知道,等我从皇城回来再跟你说这些。
若是教会了周大夫,日后他就不用客串大夫了。
孟一宁的算盘拨得哗哗响。
周大夫闻言双眼一亮,赶紧点头,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早前他就听说宁哥儿给一个大肚子的小孩将肚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这会儿又亲眼见证他给一个难产的孕夫将孩子取了出来,最关键的是,还是父子三个平安,作为大夫,他太好奇太心痒了。
送走所有人,孟一宁让人进屋将手术室给打扫了,他则是跟着孟一安还有夏文泽进了大厅休息。哥,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虽然知道如今的哥哥已经不是以前的性子,断然不会被孟家人为难,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孟一安将冰盆往他这边推了一下,闻言失笑,放心,他们为难不了我。几年的战场厮杀,他身上的煞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没想到她还是那么轻视哥儿姑娘。这自然说得是孟老太太。
孟一安看着孟一宁,满目的心疼和满心的愧疚,当初被逼着去服兵役,留下十二岁的宁儿独自在孟家,虽然宁儿从未跟他说过在孟家具体的生活,可他如何想不到呢?
只是以前不愿提起,不愿自己的情绪影响宁儿的心情。
可眼下真切的再次见到了孟老太太这般行为,那些被压下的愧疚与心疼便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孟一宁正在低头吃夏文泽给他递过来的葡萄味的刨冰,突然察觉到屋内的安静,茫然的抬头,就见到自家哥哥一脸的难过与愧疚的看着自己,若不是性子早已在战场上锻炼得冷硬了一些,他都要怀疑对方要哭出来了。
哥,你,你这是怎么了?孟一宁赶紧咽下嘴里的冰块,关心的问道。
孟一安不愿自己的心情影响到他,摇了摇头,无事,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逛一逛。说着也不管孟一宁两人便只顾的起身往外走去。
孟一宁看向一边的夏文泽,我哥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心情就变得好像不好了?
夏文泽猜到了一些,应该是孟老太太的言行刺激到他了。
孟一宁闻言想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原主的遭遇,他继承了其全部的记忆,自然是知道得最清楚不过,但是他现在就是孟一宁,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哥哥述说那些委屈。
对于在意的家人,无论是谁都是报喜不报忧的。
因此他从未对孟一安说过那些关于原主在孟家受到的磋磨与委屈。
只是眼下看来,这位哥哥八成是准备出去打听关于原主的事情了。
他当然不会去阻止,这些都是原主遭受过的苦难,他现在作为孟一宁无法对自己哥哥说出那些委屈,却不会去阻止他从别的地方去打听原主的一切。
他只是有点苦恼,等一会儿哥哥回来了,他要如何去安慰他?
而这一等,孟一宁等到晚上吃饭了也没有等到自家哥哥回来,可知道我哥去哪里了?这是在谁家耽搁了吗?
星哥儿知道这事,安少爷在村长家。
孟一宁点头,村里的大事小情,没有谁比村长知道的更清楚了。
行吧,我们先吃。孟一宁招呼夏文泽,并吩咐一边的星哥儿,让厨房做点醒酒汤备着。
好的。
对了星哥儿,下午让你打听的事情如何了?孟一宁很好奇那两人是怎么吵起来的。
星哥儿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夏文泽,孟一宁见到他这副样子,挑眉,而一边的夏文泽的感觉就有点不好了。
没事,说。孟一宁看了一眼夏文泽,心里有了点猜测。
星哥儿在心里同情了一下自家少爷,这才开口道:有个小哥儿当时从他们边上经过,隐约听到什么不要脸,什么货色,什么各凭本事,还有少爷的名字。
一口气说完,虽然就这么几个词,但是有脑子的人都能猜测出那两人大致说了啥。若不是顾及孟一宁家如今的实力,这事儿八成要传遍整个村子了。
孟一宁挥手让星哥儿退下去,似笑非笑的看向有点坐立不安又很是无辜的夏文泽,一双黑眸在其脸上仔细的看了看,嗯,即使有疤,那也能看得出是一个好看的男人,何况眼下家里还有钱,还有秀才功名在身,可不就招人惦记了?
夏文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开口,他怎么知道那两人是因着他的原因打起来的,还差点出了人命。就感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特别无辜。
孟一宁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就这事跟夏文泽算账,他看中的男人遭人惦记很正常,就是心里有点不爽而已。
夏文泽见孟一宁神色,知道自家宁儿不会欺负自己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赶紧殷勤的侍候人吃饭。
孟一宁挑眉,便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某人的殷勤来。
吃过饭,临到入睡孟一宁都未等到自家哥哥回来,无奈叹了口气。
睡吧,他总是要知道那些事情的。夏文泽将人抱进怀里安抚的拍了拍。
我知道。孟一宁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担心那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原主遭受的那些,就是当初的他,若不是初来乍到不愿被人怀疑,都是想要动手教训一下孟家的人的,不然也不至于第一天就断绝关系了。
后来逮到机会,他教训孟大伯娘与孟老太太的时候,若不是担心出人命,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晨辉照耀大地,孟一宁洗漱完,检查了一遍要带走的东西,这才跟夏文泽出来,我哥没回来吗?
一边的何方良回道:安少爷昨儿个凌晨去了玉河镇。
孟一宁点头,知道了,检查一遍有无缺漏,没有我们就去玉河镇跟我哥汇合。
何方良回道:并无缺漏。
那就走吧。
作者有话说:
剖腹产别细究,么么哒~
我记得我剖腹产时,当时打了麻药人好像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就是整个迷迷糊糊的,还能感觉到有人从自己肚子里往外扯,然后医生让我看了一下小孩子,其实我啥也没有看到,但是后来感觉自己又好像看到了。
不过剖腹产的后遗症还是挺多的,我不知道别人咋样,但是就是现在我儿子快十五岁了,我咳嗽狠了都能感觉到伤口那里还有点疼,就感觉要炸裂了一样。咳狠了还会漏尿,我看网上很多剖腹产的妈妈都是这样,我一度以为只有自己是这样的。说可以通过运动改善,但我是没有太明显的情况的。但我也不后悔生了我儿子。再来一次,我还愿意生他。
晚安~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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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人应该往前看,活好当下。
九月的天气依旧炽热, 哪怕是一大早,空气里的温度也没有丝毫凉爽可言。
孟一宁一行人驾着马车慢慢往玉河镇的方向走去。
沿路不少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有些人认出了马车上的人, 便跟身边的人兴奋的低声说着什么。
孟一宁坐在夏文泽身边, 没想到这些人的动作倒是快。
上窑村这一边的一溜荒地都有人在上面忙碌着, 眼看着过不了多久这边就要起来好几座小楼了。
应该是想趁着年前将房子建好,正好过年时挣点银钱。夏文泽挥了一下马鞭,将孟一宁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官道这边呢?衙门那边没啥说的吗?官道一边的荒地被人买了建房去了,官道另一边的那些小摊棚又要如何管理呢?
听何管事说, 上面还没有具体的说法。估计还在观望吧。
孟一宁点头,应该是想看看这边发展如何, 若是前景可观,那边靠近官道的地方应该也会允许买卖了。
嗯。夏文泽看了一眼那些小摊棚, 猜测道:若是当真允许买卖了,他们的摊位该是要往后再挪一挪的。
就像他们美食城与百货超市一样,虽说是在官道旁边,但为了不影响官道, 可是离官道有三米的距离。
而眼前这些小摊棚却是离得官道只有一米的距离,虽说还不至于影响到官道的通行,但若是上面当真要将这边发展起来,那些小摊棚必定是要往森林那边退一退的。
孟一宁看着这些小摊棚,别说, 去里面买东西的人还不少。
到了玉河镇,孟一宁下了马车就去找他哥去了。哥。
孟一安一身战甲正在指挥着士兵们将马车检查一遍, 听到声音, 身体僵硬了一瞬, 那双本来就因着某些原因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这会儿却有了另一种红色。
孟一宁来到孟一安身边,伸手戳了下眼前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热的战甲,又喊了一声,哥,你昨晚没回来就算了,今儿个早上我也没见到你,你吃早饭了吗?
听到那熟悉的念叨和关心,村长一家人跟他说的话一一浮现在脑海里,鼻端的酸涩感更甚,心里那些愧疚如海水般将他淹没,宁宁这几年的日子他虽已在边关听他说过,可当时太过欢喜于想着念着的弟弟,且弟弟完好的就在自己眼前,会跟以前一般软软的喊自己哥哥,会一如既往的对自己撒娇,那些听起来苦难的日子他便也不去刻意想。
可昨夜里那些从外人口中听到的自家宁宁的苦日子,孟一安才知道宁宁的那些轻描淡写到底是简略了多少他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
那些人怎么敢,宁宁好歹是他们的血亲。还有赵中和一家。
孟一安即使现在想起来也是让他恨不得手抖的存在。
若不是随意杀人不好,昨夜那些人便就已然被他打杀了,只是简单的打了一顿,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回来的时候,兴许还可以去打一顿。
这般想着,孟一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的那些泛上来的暴戾,神色柔和的转身揉了把手指在自己身上作怪的主人的脑袋,撒谎道:昨晚太晚了就直接过来这边了,早上已经吃过早饭了。
孟一宁抬头看他,抿了抿唇,半晌才道:撒谎。
孟一安无奈一笑,弟弟太聪明了。
我带了吃的过来。孟一宁从夏文泽手里接过一个小篮子,里面是熬的绿豆粥、还有葱油饼、一碟小咸菜。你先吃吧,不是都已经好了,吃完我们再出发。
孟一宁没有去问昨晚他都知道了些什么,也没有去在意他眼里那些掩不住的情绪。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原主只希望自己的哥哥过得好好的,平安喜乐一生,而他如今亦然。
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原主那么温柔的人,下辈子定然会在幸福的家里幸福的长大。
他们更应该珍惜当下,一味的去追究愧疚过去,只会让原本好好的生活变得糟糕。
孟一宁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孟一安身边,一路叨叨着那两个蠢货的事情,完了哼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啥样,还敢觊觎我家阿泽哥,竟然还说什么公平竞争,简直要笑死我了。就好像我家阿泽哥能看上他们一样。他家阿泽哥见过最好的了,难道还会降低要求去看上他们两个这种一心背叛家庭破坏别人家庭的没有道德观念的人?
当他这一年多给他阿泽哥看的那些电视剧电影是假的吗?
再说了,他阿泽哥可不是赵中和跟他大伯那种渣渣。
孟一宁一口一句我家阿泽哥,听得一边的夏文泽里心里发软,听得吃饭的孟一安又酸又想去打人,夫郎女人他不打,没关系,回来的时候,这笔账直接算到他们男人身上就行了。
放心,阿泽不是这种人,看不上他们。
夏文泽也在一边点头,我只喜欢我家宁儿。即使没有宁儿,他也不会看上他们那种人。
孟一宁自然知道这个,他就是当笑话来说说而已。
出发时,太阳已经有些大了。
今年老天爷赏脸,下了几场雨,不像头两年滴雨没有。
越是往南方走,便越能见到田间地头热闹秋耕的景象。
路上没有流民,有孟一安这一队尉迟军的保驾护航,也没有哪个头铁的跑来抢劫。
虽然没有刻意加快速度,但大家的马匹都是好马,又没有别的事情绊着,如此便就一个多月之后,孟一宁一行人平安的到了北晋的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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