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苍穹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容湛摇摇头。
纪苍穹又问:需要什么吗?
容湛再次摇头。
那你好好休息。纪苍穹转身要离开,衣角却被容湛伸手抓住了。
月光温柔似水,落在容湛眼角,盈盈湿润。
纪苍穹叹气,转头对容湛说:你看清楚,我不是小海,我知道你发情难受,但我帮不了你,松开我的衣服吧。
容湛身子微颤,喉咙好似卡了骨头般难受,他缓缓松开手,拉起薄被,盖到头顶,整个人蜷进被子中,缩成一团,似想将外界一切悉数隔绝。
纪苍穹原地站了片刻,轻声询问:你和小海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容湛没有回答他。
纪苍穹不再逗留,垂眸离开房间,轻手轻脚地关好门。
他走到公寓阳台,关上玻璃门,确保声音不会传进客厅,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唐middot;编程大佬middot;念融工作室中流砥柱middot;纪苍穹十年损友middot;二十八一枝花middot;运,他接起电话:纪苍穹,你这个点打电话来如果是要跟我讨论工作,我发誓我明天见到你我一定锤死你。
运哥。纪苍穹泫然欲泣,我是畜生。
唐运:这年头,像你这样有清晰的自我认知的人已经不多了。
纪苍穹抽噎两声。
好了好了。唐运揉揉眉心,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纪苍穹唉声叹气:我喜欢我弟媳。
唐运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纪苍穹抹泪:怎么办啊?运哥。
唐运好言相劝:兄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能离你弟媳多远就多远吧。
那什么纪苍穹犹犹豫豫,我弟媳现在在我家
唐运:啥玩意儿??纪苍穹你真踏马是畜生啊!你这种行为放古代是要被割头摆案桌的!
纪苍穹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弟媳身体不舒服,他和我弟弟又吵架了,我不得已才把人带回来的,这是有原因的!我弟弟也知道我把他带回来了。
唐运:他俩再怎么吵架,那也是小两口的事啊,你说什么也不能跟着掺和啊。
纪苍穹张口欲辩,却觉得言语苍白无力,事实应当如此,他抹泪:实在不行,我去出家算了,工作室就交给你了运哥。
唐运听他的语气,感觉纪苍穹现在的确难受得不行,刚想好心宽慰他两句,就听见纪苍穹又说:你当工作室的老板,我去当庙里最帅的和尚。
唐运宽慰的话卡在喉咙里,生生地吞了回去:
咱就是说,这个形容词有踏马的必要吗?
纪苍穹:我一定还是庙里敲木鱼敲得最好,念经念得最动听的和尚。
唐运:兄弟你还是别出家了!放过佛祖吧!
纪苍穹掩面,向隅而泣。
唐运简直要被他愁死了:你的弟媳难道就是你四年前喜欢的那个Omega吗?
纪苍穹哭两声:是他。
唐运恨铁不成钢:兄弟,这都四年了啊,怎么还没放下呢?当初他和Alpha结番后,你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还去国外玩起失踪,前段时间回国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都放下了,要专心搞事业了吗?
纪苍穹哽咽:我本来也觉得我放下了,可我今天看到他,我才发现我根本放不下啊。
兄弟,你听我一句劝。唐运难得对纪苍穹有耐心,Omega都是只想要Alpha的,更何况这个Omega还是你弟媳,这都不是撞南墙的事了,你这他娘的是怒触不周山啊!别不跳黄河心不死了,认真搞事业不好吗?
纪苍穹沉默良久,终是定了心:运哥你说的对。
唐运吁了口气。
纪苍穹:运哥,我觉得我现在不应该继续呆家里,应该找点事做。
唐运:确实。
纪苍穹:所以我决定去工作室加班,你陪我一起吧!
唐运:滚!!骂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此时房间里。
窗帘未拉全,冰冷的寒月蟾光透过窗户,好似给床上蜷成一团的人铺了层刺骨薄霜。
容湛并不想弄脏纪苍穹的床铺,可他怎么也止不住哭意,眼泪滚落,打湿枕头,难受得不能呼吸。
过去的事在容湛脑海里翻腾,残忍地割开他从未愈合的伤口。
年少被纪苍穹救下后,容湛主动去纪苍穹常在的画室打扫,一来二去,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纪苍穹给容湛画了许多肖像画。
怀里抱着向日葵的容湛,站在窗边沐浴暖阳浅笑的容湛,蹲下身逗橘猫的容湛。
容湛看到画后,会红着脸说:你把我画得太好看了。
纪苍穹:你本来就这么好看啊。
年少的相伴相知是肥沃的土壤,轻易地孕育了盛开的心动。
那本该是容湛最怀念的日子,但其中却藏了些尖利如刺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