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现在就请大家分头开始探索这座学院吧,在探索结束后再回到这里汇合,没问题吧?”石丸清多夏双手拍在桌子,发出响声似乎想让大家打起精神。大概是因为早上刚起来吧,还有些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其他人倒是淡定得很,不过大和田纹土倒是不淡定了,指着坐在一旁的谢协和黑白熊忍不住道:“在这之前,是不是该说说这俩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们不是应该开秘密会议吗,这样被听到真的没问题?”
学生们坐在一张长桌上,谢协和黑白熊则面对面坐在另一张桌子上,至于那些夸张的菜式早就被收拾干净了,只有排得长长的咖啡壶摆在桌上。不如说都摆在了谢协身前,黑白熊那边啥都没有。
听到有人喊到自己,黑白熊很积极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举起手得意地说:“是,在这学院里面只要有摄像头的地方我都能监控得到,所以几乎不存在你们能够开秘密会议的地方哦,至少饭堂不是。”
“澡堂和厕所里面是没有摄像头的,你们可以选择在那边。”谢协不慌不忙地说。
“喂!这种事情你怎么能说出来!”黑白熊怒道。
谢协轻轻抿了口咖啡,没有回答它。恩……还可以,还好不是即溶的。
“这两个……在讲相声吗。”腐川冬子忍不住小声吐槽道。
“喂!那边的同学,你怎么能吐槽你们伟大的校长呢,小心我吃了你哦。”黑白熊突然指着腐川冬子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
“是!对不起!”腐川冬子被吓了一跳,赶紧应道。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说的那么小声也会被听到,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据说……熊好像会吃人。
“你就给我坐在这里哪都别去。”谢协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没问题吧?你说过‘绝不干涉自由探索’的。”
“是是,你就是较真。莫非不是觉得寂寞了吗?她们不在身边寂寞了吧。”黑白熊扭了扭屁股取笑道。
她们啊……
谢协摇了摇头,把那种模糊的感觉甩出脑子,不咸不淡地说:“那还真是多亏了你呢。”
“嘛,如果她们在这里会对我的计划产生相当大的影响呢,不过没事啦,她们现在大概在外面想办法攻破大门吧,唔噗噗噗。”黑白熊阴险地笑了起来,捂住嘴。
“进的来么。”谢协不抱希望地问。
“谁知道呢,噗哈哈哈哈。”黑白熊抱着自己的小肚腩,肆意地笑了起来,。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决定不理会两个疯子,各自确定了线路便齐刷刷地离开了饭堂。他们始终觉得无论是黑白熊还是谢协都不值得信任,虽然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敌人。
雾切响子落在了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协。
谢协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不过当他看回去的时候雾切响子已经收回了目光,跟在大伙的身后走出了饭堂。和之前一样,只留下了背影。
一人一熊沉默了许久后,黑白熊像是确认了什么,犹自地点点头,说:“呀,看起来你像是被讨厌了呢,走得干干净净呢,一个都没留下。”
谢协轻抿了口手中的咖啡,面无表情地回答:“没关系,他们对我的态度并不影响他们,不如说这样的态度更好。他们只要知道……不,只要怀疑着我和你不是一伙就够了。”
“这样真的好吗?这么给予他们足够的希望,可是很容易崩塌的哦。”黑白熊偷笑着说。
“总要试试看,‘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不是么。”谢协毫不在乎地说。
“真是冷淡呢,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坏人还是我是坏人了。”黑白熊挠了挠头。换了个身体头上的汤汁早就没了,但谢协还是觉得莫名有喜感。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黑白熊,只能默默地说道:“至少我们都不是好人。”
黑白熊不可置否,跳到桌子上双手端起一杯咖啡。又稳稳当当地跳下桌子,杯中的咖啡一点没洒。它回头看向谢协,说:“那我就先走啦,这个就当做你从我这里拿走东西的报酬吧。”接着便连着手中的咖啡杯一同消失在地上。
谢协并不关心它如何,自顾自地喝着,喝完了便换一杯,冷了便自己加热,这么多至少能够让他消磨掉一个早上。不知道这货这次开了几层,希望……不要太多就好。
恍惚中,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就是在无限地回想。突然感觉有谁重新走进了饭堂,步伐在静谧的饭堂内踏响,显得很突兀。谢协回过了神,发现手中的咖啡早就冷掉了,便低下头默默地重新加热,看也不看走进来的那人。
“这样真的好么,那么悠闲。”
声音在谢协身后响起,清脆而镇定,显得相当有余裕。
谢协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用梦想天生加热咖啡。感觉到温度重新足够了,他才抿了一口,带着点苦涩感开口问:“靠的这么近不要紧么?我可是危险分子哦,被看到就麻烦了吧。”
那声音的主人沉默了,良久才回道:“不要紧。”
“那么有自信啊,那你就继续吧。”
谢协只是看着那杯子,还有杯中倒映出来的人影。齐刘海遮盖了她的额头,长发扎成几束,两束搭在身前,其他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拢在身后。白色的衬衣外套着一件紫色夹克,长长的棕色越过敞开的扣子搭在黑色短裙上。如果不是那张脸太冷的话,也许谢协会回头打个招呼吧。雾切响子,也许是这群人中最有希望的。
轻轻摇晃杯子,咖啡荡漾出几圈波纹,把那张脸摇散。平静下来的时候,便只剩下了自己那张熟悉得让人生厌的脸——比起看妹子自己的脸讨厌多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看着杯中的自己愣愣出神。
空旷的饭厅中响起雾切响子的脚步声,当谢协抬起头的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到了桌子的对面,坐在原来黑白熊所坐的位置上,直直地看着谢协,那双紫色的眸子仿佛要看穿他一般尖锐。
谢协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刚好过去半小时——把杯子放回到杯座上,打了个呵欠才揉着眼问:“怎么了?”
听到谢协主动搭话,雾切响子微微低下头,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但仅仅是一会儿便抬头清声问:“告诉我,你对这所学院,对于我们现在所处的现状知道多少。”
谢协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手撑着头,反问道:“你觉得在我这里能问的出来么?”
真有意思……他记得没错的话,这种情况应该是第一次出现吧。
“能。”雾切响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语气中没有丝毫动摇。
这可真是……麻烦了啊。
“哦呀哦呀哦呀,谢协君在和小雾切在无人的餐厅里幽会呢,真好呢,带上我怎么样?无论是3p还是4p我都可以接受哦。”黑白熊突然冒了出来,对于这种做电灯泡的行为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谢协并不惊讶,也不理会它,只是耸了耸肩,说:“你想知道点什么?在不影响结果的前提下我可以回答你。”
一向冷静的雾切响子愣了愣,随后露出一个很可怕的表情,死死地盯着谢协,咬着牙沉声问:“告诉我……我的父亲,希望之峰学院院长,他在哪。”
“喂!不准无视我!”黑白熊生气地跳上桌子,高举双手怒吼起来。
“你给我一边去。”
谢协很不客气地揪着黑白熊的耳朵,随手往身后一甩。黑白熊划过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扑通一声掉进了学生们还没收拾的味增汤里。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记住谢协!湿透了湿透了湿透了湿透了!要死要死要死!我的熊毛!我的零件!我的电路!”黑白熊尖叫着从味增汤里蹦起来,急急忙忙地跳到地上消失不见,那愤怒的咆哮依旧在这饭厅里响着。
雾切响子脸上的惊讶一闪而逝,不过很好地被她掩盖下去,沉默不语。
“好了,碍事的消失了,就算是它也要花点时间吧,虽然并不长呢。”谢协自顾自地说着,“它并不是这所学院的校长,也不是学生。它是黑白熊。”说完,谢协捧起了桌面上的咖啡杯,朝上面轻轻吹了口气。
雾切响子皱了皱眉,刚想追问什么,那熟悉的音效却忽地在两人身旁响起——是黑白熊的出场音效。
黑白熊身上的汤汁已经不见了,就像是从没有掉进去过一样。只是它脸上有着按耐不住的愤怒,狠狠地瞪着谢协。
谢协不为所动,轻抿着杯中咖啡,那神态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我生气了。”黑白熊冷冷地说。
“是么。”谢协不咸不淡地应着,看起来似乎连黑白熊说了什么都没听。
“唔噶!我生气了!”黑白熊突然大喊起来,不过仅仅一会儿又笑着摊了摊手,说:“算了,换个身体而已,那个毛发开叉了,早想换一个了。”
雾切响子看着黑白熊的眼神有些诡异,不过她并没有表现什么。她很难明白,为什么黑白熊刚才还是怒不可歇的样子又突然冷静了下来,而且似乎毫不在乎。操纵着这家伙的一定是个怪人。
“啊啊,是么,我知道了。”谢协很没诚意地回应,两眼无神地看着桌面。
“那个啊,谢协,偶尔也要听听别人说话。”黑白熊语气心长地说。
“啊啊,是么,我知道了。”
“你够了!”
“暗暗,是么,我知道了。”
“……”
黑白熊沉默下去,许久之后才郁闷地低下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好了好了,你赢了还不行么,以后我都不当电灯泡了。真是的,泡妞还没有你的命重要,我也是服了你了。”
谢协终于有了反应,瞥了黑白熊一眼,眼中带着鄙夷地说:“原来你有自觉啊。”
黑白熊打了个哈哈,摸了摸脑袋,转移话题道:“那个,你们刚才在我离开的时候说什么呢,不是在突然告白吧?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就能看到这冲击性的一幕了。”
谢协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如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很确定黑白熊的无知并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它在进场与退场时会有极短的一小段时间无法通过摄像头知道所有事情。
是啊,如果说出来的话,也许这个问题属于“过界”吧。
见从谢协那里套不出话,黑白熊转向雾切响子,好奇地问:“呐呐,雾切,他真的向你告白了吗?”
雾切响子张了张嘴,却看到谢协微不可查地向她眨了眨眼,细微得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但她还是心领神会地说:“是啊,不过被我拒绝了。我还是觉得他不可相信。”
“恩……”黑白熊沉吟,又转向谢协,叹了口气说:“谢协,不要‘越界’哦。”
谢协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知道。”
“那么,你们继续聊吧,有人在叫我了。拜拜~”
黑白熊走了,只留下沉默的两人面对面坐着,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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