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强如马头帮的帮主马踏云，竟然会被铁牛先生砍断了脑袋，如同提溜着垃圾一样，被人随手拿着。
    可当张凡看向他右手时，眼神却是瞬间变得冷厉到极致，涌现出难以掩饰的杀机。
    因为，在铁牛先生的右手中，白晨曦正浑身是血的被他拖着头发，拖行着。
    此刻，白晨曦身上的新娘服饰也变得破破烂烂，身上伤痕累累，显然是遭受到了可怕的袭击，才落得如此田地。
    随着铁牛先生的走入，顿时引得超市内的众人神色大变，纷纷倒退拉开距离，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而在这里，可以说，还有唯一的一个人在看着铁牛先生，那就是张凡。
    “嘿嘿！！”铁牛先生一脸轻蔑，嚣张的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在他看来，这里的人，都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根本构不成威胁，可当他看到张凡正双眼带着杀意跟怒火，恶狠狠的看着自己时，他却不禁发出冷笑的嘿嘿声。
    “什么时候，连一些阿猫阿狗的杂鱼也敢出来狂妄了？”铁牛先生把手中的巨大马头，朝着张凡轰隆扔去。
    马头扔出，砸起刺耳的破空声，呈现炮弹冲撞之势，冲向张凡，显得势不可挡。
    “哥哥，小心！”阿新见状，被吓了一大跳，急忙提醒。
    “你，给我死！！”这一刻，张凡看着身受重伤的白晨曦，整个人都被无边无际的怒火充斥。
    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心头，他的拳头握的咯吱作响，一个侧身，险而又险的躲开了砸来的马头。
    随即在下一秒，就抄起了一旁的木椅，向着铁牛先生砸去。
    “可笑！”
    “砰———”在张凡靠近的一刹，铁牛先生抬手一巴掌，就把他连带着手中的木椅扇飞出去十几米之远，张凡的身体在半空，如同化作了断线的风筝，直到落地时撞翻了一排货物商品，才堪堪稳住。
    张凡狼狈的站起身，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大口黑色鲜血，但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猛的拿起一旁被撞翻的木制棒球棍，又一次冲了上去。
    “嘭咚！！”但迎接他的，仍是铁牛先生一记夹杂着万斤巨力的巴掌。
    一巴掌打出，把张凡再次抽飞，他手中的棒球棍，只是一个照面就被震碎成数截。
    这一次，他的身体摔出去约莫六七米之远。
    “卑微的垃圾，就这么急着想送死么？”铁牛先生嘲讽连连，完全不把张凡放在眼里。
    他连马踏云都能杀死，更何况张凡这种凡夫俗子呢？张凡被打的头破血流，已经奄奄一息，并且五脏六腑衰竭造成的疼痛感，让他更加无法站起身。
    但，最终，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摇晃着身子，红着眼睛，抓起地上的一根铁铲，又一次冲向了铁牛先生。
    大卖园超市的各种生活物资应有尽有，基本什么都有卖的。就算是铁铲，铁斧，铁棍，等各类工具武器，也有贩卖。
    “嘭！”沉闷声荡起。张凡又被扇飞出去。他的身体抛在半空，不断的咳出鲜血，砰咚一声，就重重的摔在远处。
    可还未太久，张凡又挣扎着起身，二话不说拿起一旁的铁斧继续冲出。
    “嘭！”又一次被打飞，随后张凡紧接着又爬了起来。一次、两次、三次……一连十几次之后。
    不管张凡被铁牛先生打飞多少次，他最终总会强撑着一口气重新爬起，努力的找寻着周身所有能够使用的武器，不要命的对铁牛先生发动攻击。
    看着张凡如此疯狂的冲向自己，铁牛先生的牛脸上，也微微露出了一抹动容，似是没想到，张凡会如此拼命。
    不仅是他被震惊了，就连大卖园超市的所有人，也被这一幕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站在角落的阿新看着张凡发疯了一样拼着命对铁牛先生发起攻击，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起来。
    她比所有人都清楚，张凡为何会如此拼命。那是因为，他想把白晨曦从对方的手中救下。
    “哦，我明白了，你是为了这个女人对吧？”
    “可笑，如此软弱的凡人，为了这么个女人，竟然选择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倒是蛮有血性的。”铁牛先生侧目看了一眼右手中的白晨曦，忽然明白过来，随即又开始对张凡发出了嘲讽。
    对于他的嘲讽，张凡没有理会，双手紧握着捡起的武器，悍不畏死的继续发动攻击。
    不论是一次也好，还是十次也罢，哪怕被打的口吐鲜血，还是被打的伤痕累累，亦或者是被打的满身狼狈，他都没有退缩一步。
    他的注意一直都放在白晨曦的身上。纵使白晨曦已经将他遗忘，纵使白晨曦已经不喜欢他。
    这都不要紧，也都不重要。只要她能活着，能够健健康康的活着，这就足够了。
    所以，哪怕是拼上一切，哪怕付出性命，张凡也不后悔。
    “哥哥，你这样值得吗？”
    “为了这样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你为她葬送了性命，真的值得吗？”阿新眼睛红肿，泪流满面，声音带着颤音，大声喊道。
    “你放弃吧，你打不过他的！！这样下去，你会死的！！”阿新踉跄着身子，向前走出几步。
    “你......别过来，这跟你......没有关系！！”浑身的骨头在发出吱吱的摩擦声，血肉在尖叫，浓郁的疼痛感，由内自外的蔓延开来，让张凡的意识几乎晕厥。
    终于，张凡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跪倒下去。这一刻的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他仍未放弃，死死的咬紧牙关，像蠕动着身子朝铁牛先生爬去。
    “你这个样子，真像一条狗！！”铁牛先生冷眼看着张凡朝自己爬来，被逗得仰头大笑，随即就把右手中的白晨曦，扔向了远处。
    可能是因为撞击到地面的原因，原本奄奄一息的白晨曦，也渐渐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当她慢慢坐起身，看到浑身是血的张凡后，整个人都懵了懵。
    “今天......你敢伤害小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张凡拼着最后一口气，终于来到了铁牛先生的脚下，用力的伸出拳头，朝着铁牛先生的腿部狠狠打去。
    可打在上面，不痛不痒，一点伤害也无法造成。白晨曦看着张凡为了自己如此拼命，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深深的骇然。
    她没想到，张凡竟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程度。
    “废物东西，实力这么垃圾，还学别人英雄救美？今天，我就先断你一条胳膊！！”说着，铁牛先生就猛地抬起了右脚，朝着张凡的右臂狠狠踩去。
    一脚踩下，骨头脆裂的声响，响遍整个大卖园超市。但，张凡仍是一声未坑。
    “我求求你，快回来，我求求你，不要这么拼命了。”
    “我求求你，张凡！！！”
    “对不起，是我错了。”
    “你回头看看我——”
    “我求求你回头看看我！！”
    “我从来不叫什么阿新。”
    “我是白晨曦！！！”阿新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伤心欲绝，不要命的冲向了张凡。
    可还未等她靠近，就被铁牛先生一巴掌抽飞出，直接远远撞翻了一排座椅。
    阿新痛苦的爬起身，她双眼红肿，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滴滴滑落，落在地上，打湿一片。
    “姑姑，这个游戏是我输了，我愿意认输！！”
    “我不想让张凡死，我求求你救救她，你想让我怎么做都可以，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换他，我也愿意！！”阿新看向远处的白晨曦，苦苦哀求道，甚至说到最后，她直接跪了下来，对着白晨曦磕起了头。
    “唉——”看着阿新如此凄惨模样，远处的白晨曦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神色带着一丝释然，又有些羡慕，轻声说道：“这场游戏，终归还是我输了，没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这种男人，肯为了你如此的不要命！！”这一刻，白晨曦的气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犹如化作了一尊不可直视的恐怖存在。
    随后就见她抬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一抓，直接就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而人皮面具之后，则是一张无比陌生的女人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