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古树吗...”李治一干人行进到了参天古树前,其轻手抚摸着树身,面无表情的道。
黎清也走了上来,用手摸了一把。
“不过也是糙皮硬木罢了,不足为奇。”黎清随即放下手,嗤之以鼻道。
“有很多东西,表面是看不出来的...”李治依旧面不改色,望着古树,手往上敲了几下。
半响,除了刮起的簌簌凉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无言转身,无意发现古树的侧边,有一道像是用层层厚草叶,堆积而成的围墙,不高,不过是二米来高的竖起。
这一道道“叶墙”很好的阻碍了众人的视线,使得一干人等都无法窥见后方的景象。
李治微微一笑,手背在后头,行去。
黎清并未注意到“叶墙”,自然是不理解李治所为何事,便开口道:“怎么了?”
“大伙,随我来!”李治稍稍抬高了音量,往后边的随从们叫着。
一行人带着疑惑的目光随其去。
“奥术把戏。”李治淡笑道,而后从衣袖中探出绛紫色的丑陋手掌,按压在柔软的“叶墙”上,骤然,狂风大作,周遭“叶墙”随着烈风呼啸,一哄而散,纷飞乱舞,万千草叶荡在空中,遮蔽了李治身后一行人的视线,各个掩目低头。
一会后,待仅剩稀少的草叶仍存于空中,大家才放开双目,看了过去。
“都在这呢。”李治微笑着看向,那被毁掉的“叶墙”后,所保护的东西。
原来就是日落村逃来此地的村民们,以及,村长。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流年村长在其“叶墙”被摧毁那刻,便已傻眼,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即使敌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旁的黄志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李治等人千刀万剐的面目,瞪向他们,手向腰间探去,拔出了长剑。
唯一的安全之地被找到,本坐躺于地上的村民门无不绝望的哀嚎,一部分护住妻女子眷,一部分孤人抱住双膝,将脸埋进去,缩在角落里,里面许许多多,都是曾经受过黄志教导技艺的人们,此时此刻,披着黑大衣,戴起了大衣上漆黑兜帽的李治,周身仿佛与混浊的黑夜融为一体,好似死神立于当头。
恐惧冲没了他们前几日的雄心壮志。
“可恶!”日落村的前任村长——古,久别重逢他多年的老师傅——流年,心中可谓是百感交集,可不过只是霎那,往后是无尽的怒火与这几日受尽的委屈涌上心头,他吼破了嗓子般道:“你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愤怒就像流进了他的血液里,涨红其耳目脸脖。
见自己的父亲发泄着怒意,古的恶霸儿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是吼足了劲,扯破了嗓子般叫道:“我记得你们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今日要给你们一一算清这笔帐!”
将脸藏于兜帽之下的李治漠然的瞟了这两父子一眼,并不作声,重新将视线放回到流年与黄志的身上。
“这两个人看样子,是这个村子最后能打的了吧?”李治呵呵笑道。
“目前看来,应该是你说的这样。”一旁的黎清一脸淡抹笑意,回道。
“很可惜在今天没有机会与张武清再较量一番。”李治眼神闪过一丝愁意。
“会有机会的。”黎清如此说道。
“小志,将村民们带入屋内后再出来与我会合。”流年的声音带着些颤,向身旁的黄志说道。
黄志将脸看过去,见流年脸上脖上皆是汗水,一副剑拔弩张的面貌,他从未见过以前的他有过这番样子。
“...是...”说完后,黄志的喉头上下滚动着,他随即转身步向身后的村民们去。
过一会,村民们大多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流年警惕的看着对面站着一排的李治一干人,生怕在他们躲回屋里,这些人会有什么大动作,却发现,他们根本无动于衷,就静静的看着他们进屋内,关上大门。
直至黄志与日落村的村民们踏入屋子里那刻后,李治等人动了起来,各个迈出了几步,向流年靠近。
流年压抑着自己如同惊弓之鸟的情绪,脸上没有一丝变乱的表情,呆在原地。
还有好几米的距离才接近的了流年,他们却停下了脚步,李治缓缓开口。
“给你们个建议。”
“把村子让给我,你们所有的生活作息都不会受到影响。”
“你的村长一位也一样如此。”
“如何?”
此言一出,流年不禁睁大了双眼,懵然的看向他。
不仅是流年,那对父子也一样如此。
“这...李...李大人,你这么做...不妥吧。”古本想作势,却刹那惊觉自己并没有实力叫嚣,奈于李治之势,他只好将一股子气忍耐落肚,断断续续的道。
“有何不妥?”李治侧头看去,古只能看到他下巴及嘴唇,随着讲话的变动。
随即其道:“这些家伙,不会听命于你的,他们都是一群吃里扒外之徒!”
“哦?何出此言?仅仅是因为他们把你们两父子赶出来,所以你才这么说的吗?”李治带着似有些玩味的语气,问道。
“我...”古两父子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道,只好作面陪笑。
“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是提个建议,你怎么看?”李治又把脸转回到正面,面向着流年道。
流年愁云布面,抉择不定。
“哈哈,不紧要,我可以给你点时间,让你好好抉择。”李治环手于胸,轻笑道。
“就...”他缓缓抬头,看向天空的云里去,有一大片云正从远处缓缓驶来,离此地仍有些距离。
“这片云没过我的头顶,你就得回答了。”
流年抬头看去,发现这片云十分巨大,看起就像一匹骏马,载起一名战将,仅仅半分钟后就会来到此地,火烧眉毛,他不免低头紧要着牙关,痛苦抉择。
眨眼间,云没过了李治的头顶,他抬起头,发现早早前就没过了。
“看来,我还给了不少宽裕的时间给你啊,村长。”李治淡然道。
“如何?想好了吗?”李治手背于身后,臃肿的大衣完完全全将他身子埋在了里头,以至于流年观察不到他接下来的动作。
“我...”寂静无声的环境下,即使流年呼出如蚊般细语,李治等人依然能够听到。
未料,未等流年讲完,古立马就打断了话语。
“使不得啊!李大人!听我一言!将这人清理掉,村民们敢不听命于你的,通通流放出去!”
其激昂道。
李治将头撇了过来,缓缓开口道:“古啊,我很讨厌有人打断别人说话,也很讨厌别人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你说你该怎么办?”
“我...”古从方才的情绪回转过来,预感不妙,步步连退,小恶霸的脚肚子打颤着,眼里恐惧万分。
两人直到撞在了一脸邪气的万碎身上,后者一脸的坏笑着,推了一把两人,皆扑到了地上。
“对不起啊李大人!我不应该这样说话!你饶了我们两父子吧!”古跪膝于地,头疯了似的撞着身下的硬土,很快额上就破开了口,血与泪交积一起。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对不起啊!”他那恶霸儿子惊恐的说不出其他的话,使着哭腔,苦着脸蛋,眼睛睁的老大,重复着话语。
李治漠视着两人,背过的手回于身前。
粗眉男注视着这两父子,他们方才高涨的情绪骤然跌落冰底,降于零度,他又望向一边的李治,从始至终没有跳出于冷漠与怡然的脸色外。
“李治这人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许久前就藏于心底的疑问跌跌撞撞的又浮于心头,回想于初次与他见面,一众兔人的厮杀之下,一人之力便将其救起,还毫发无损。
随后,粗眉男又看了一眼几分邪气的万碎,就受回了视线,重新放回到两父子身上。
“万碎,宁赫,你俩处理。”李治淡然道,然后扭转过脸,回到流年身上。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
流年眼揪着两父子哭天喊地的求饶着,自知接下来他们会遭遇些什么,忙开口道:“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治缓缓转头又看去那正被万碎,宁赫拖于地,指甲陷于土里,死命挣扎的两父子处。
“想救他们,你得答应我的建议。”李治说道。
“救我啊!求求你了村长老!求求你了老流!”
“求求你了,流老!”两父子见状嘶声裂肺的哭喊向流年,这对于他们或许是最后一丝生机的救主。
“好!好!我答应你!”流年连忙作出手势,答道。
李治嘴角微微翘起,轻轻点头,手重新背于后边。
“放下他们吧。”李治淡然道。
万碎宁赫本想起势,李治这一阻扰,令他们的心气妥然散去,万碎不满的脚跺地,恶狠狠的细碎语着。
两父子连滚带爬到李治脚下,不断的叩头致谢。
李治默不作声,一旁的黎清皱了皱眉,扶起二人,“起身吧,退到身后。”
两人又是一阵的叩语连谢,才退到一排人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