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期随春至,新绿汇眼帘。和风知我意,白鸟蘸天蓝。小蝶师傅,这诗写的如何啊?”院子里传来胡老道的声音。
刘程忙迎出来,“胡老哥,好雅兴,不过小蝶她病了,不方便见客,今天只能在后院休息了,正好,我们在吃早饭,你也来吃一口。”
胡老道一听小蝶师傅病了,忙说道“怎么病了,师傅她怎么样了,有没有请郎中好好看看。”
“看了,不打紧,药也吃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刘德麻烦你给胡道长加一套筷子和碗。”
“哎,刘老弟,不用忙了,我用过饭了,既然师傅病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胡老道正要告辞回去,却听到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喊到:“等等,这首诗写的好啊,尤其是和风知我意,白鸟蘸天蓝,不光是有意境,而且十分生动,好一个白鸟蘸天蓝,让人顿时心高气爽,春风得意,但这外边还雪压屋顶白,绿叶不见影的,你的诗里怎么就一片春意盎然了呢?”
大家转头一看,正是小蝶从后院走出来,一脸的荣光焕发。
“咦,我说刘老弟,你这就不地道了,这小蝶师傅红光满面的哪里像是有病,不想让我见,你明说吗。”
“他这,...”刘程也很惊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胡道长误会了,我的确是病了,不过幸好是药到病除,好的快而已。”小蝶笑嘻嘻地走到刘程跟前,“我的病没事了,现在有些饿了,吃早饭也不叫我。”
“他这不是想让你多睡一会,然后再把饭给你送过去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好彻底了。”
胡老道见小蝶有说有笑的,自己也不打算走了,“师傅这诗其实是我师叔的画上题的,我有些看不懂,这不向你来请教一下。”
众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此时,有些人已经吃完早饭了,正在收拾碗筷。刘程给天一道长他们一一做了介绍。
刘德上了碗筷,趁着小蝶给胡老道讲诗的时候,把刘程拉到了屋外,“我说少东家啊,我们这可是小门小户啊,明天就断粮了,您要是有米或是有铜板的就快点拿出来吧,这大过年的,家里头一次这么热闹,我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积蓄的粮食都没了,我昨天问过老太太了,她那儿也没了,但也不好意思向你开口不是,往日有你一些朋友送粮食来,我偶尔出去打点短工,这家里过的还算殷实,可这过年可是天天吃好的,再加上这么多人,我这手头可是没剩下什么了,你看...”
刘程头一次见刘德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不禁笑道:“我还当什么事,不就是缺钱了吗,我这有十几两银子你先拿去花,不够再向我要。”说着拿出一袋银子塞给刘德。
刘德见了银子自然是满脸乌云散,嘴角乐开了花,“哎呦喂,看来少爷你是真发财了,不过再有钱,咱也不是丞相府不是,还是得省着点,这家里吃饭的嘴着实多了些。”
“你说什么?”刘程瞪起眼睛问道。
刘德一见刘程两眼冒出绿光,吓得魂差点飞了出来,“少爷您消消气,小的不会说话,来的都是客,我好好招待就是了。”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说什么丞相府。”刘程好像想到了什么。
刘德吓得扑通一声跪倒,“我,我就是打个比方,少爷您别生气。我不知道您不爱听丞相府这两个字,不,三个字,以后再也不敢说了。”
刘程的眼睛实在是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如山一样的压力,吓得再也不敢直视那双发着绿光,充满恐怖的眼睛,感觉那双眼睛都能把他的心看穿,能把自己的魂都吓飞了。
刘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幽冥之眼已经打开,忙把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眼睛渐渐恢复了常态,然后一拍大腿,“嗨,我倒不是因为你,而是你突然提醒我忘掉的一件事。人家托我办的事,我竟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刘德见刘程一拍大腿还以为自己要被解决了呢,险些吓尿,但一听后面的话才明白是这么回事,站起来拍了拍土说道:“我说少爷,咱能不能不一惊一乍的,你刚才差点把我的魂都吓飞了,我就说嘛,就我这说话嘴损的毛病,您都听习惯了,至于吗,不过您的眼睛可似乎不大对劲,怎么发绿光呢,是不是中邪了,还好这不是有好多道长和尚吗,让他们帮你看看。”
“唉,我说老刘,你还来劲了,赶快忙你的吧,我这眼睛说来话长,说了你也听不懂,记住,可不要和别人乱讲,尤其是我娘,免得她担惊受怕的。”刘程生怕刘德嘴上没有把门的。
“哎,知道了,知道了,那像猫又像豹的妖怪,那绿了吧唧的长老,还有那从不吃饭的百里大师,这些我还看不明白吗,我才不会乱讲呢,少爷您好之为之啊。”
“你说什么呢你,我说你明白什么了,哎,你去哪啊?”
“我去买菜,中午饭还没着落呢,我不会乱讲的,少爷。”刘德扔下这么一句话就一溜烟的跑了。
刘程挠着脑袋,在院子里来回溜达,急的向热锅上的蚂蚁。原来刘德一提丞相府,让刘程突然想起来,卢知县托他到严嵩府给严格老的儿子严世蕃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而如今自己这儿只剩下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和皇上新赏赐的十两黄金,也凑不够五百两啊,还夸口给李醇盘店铺呢,这下到好,自己反欠了二百两的外债,关键是一时间上哪里去凑这些钱啊,那可是普通百姓一辈子也攒不下的钱数啊。
正在琢磨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天一道人带着徒弟从屋里出来,“呦,刘老弟,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大冬天的头上都冒出白气了。”
“道长见笑了,我这哪里是在练功,而是急出汗来了。”刘程一脸愁云地解释道。
“呕,你还有什么大急事,看你面向那可是,英雄难过桃花劫,万事水到自然成啊。难道你是在为女人苦恼。”这天一真人还挖苦起刘程来。
“道长说笑了,要是因为女人就简单了,我也不至于如此着急。”刘程心想这天一道长看相可没有胡道长准,也就是和我这打趣的本事。
“女人倒简单了,难道你还有比女人更麻烦的事,倒是说来听听,看看我是否能帮你破解破解。”
“此事说来话长,恐怕只能给您多添烦恼,还是不说也罢。”
天一真人见刘程不肯说,也不再问,而是掐指算了起来。“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烦恼应当与钱财有关。”
刘程心想,这不废话吗,大多数人的烦恼都会与钱财有关的,这还用算吗,但是嘴上还得恭维:“道长真是神算啊,正是因为钱财。”
天一道人点了一下头道:“无妨,钱财乃身外之物,有则用,无则省,需则取也。”
“嗯,道长你的意思是...”
“哦,刘老弟,你别误会,需则取,是取之有道的,这样吧,我帮你取得钱财,你也帮我一个忙,我这徒弟不是学仙悟道的材料,一身的横力,倒是练武的体质,你就当作积德做善事,收做徒弟,好好教他做人可好。”
“道长说笑了,昨夜这二能师傅,力斗魂兽,武功了得,我哪有资格做他师傅。”
道长叹了口气说到:“哎,实不相瞒,我的阳寿时日不多了,这孩子又生性顽皮,从小就没了爹娘,全村吃百家饭长大的。十三岁偷看寡妇洗澡,便被村里人赶到山上自谋生路,十五岁偷看村长女儿洗澡,险些被打死,幸好我路过救下了他,可没想到,十八岁竟敢跑到和尚庙里调戏女香客,害的我一起被逐出道观。眼下快三十的人了,仍然是凡心不死,难以点化。我这身体日渐衰老,以后恐难再照顾他周全,让他做你徒弟,一是找个靠山,二是也只有你有本事拿得住他,算是贫道求您了,你放心,钱的事抱在贫道身上,不仅是你需要的数目,而且还会更多,我这徒弟饭量大,我总得给你留点饭钱不是。”
期间,二能小声嘟囔:“师傅,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说那些干啥。”
刘程一听这道长的口气不小,还没问数目就敢夸下海口,他这徒弟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这样的人我怎么能收做徒弟呢,于是便想让道长知难而退,“实不满道长,我因为帮人代送银票,不想丢失了,我手头凑凑也就只有接近三百两,还足足差了两百多两呢。”
谁知天一真人听了点了点头,“嗯,数目不小,可也无妨。我给你凑齐五百两,也不用你还,就当是二能的学徒费了。”
刘程听了,张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想让道长知难而退,可不想这道长竟然如此的阔绰,出手就是五百两。
“道长可是当真,那你可是帮了在下的大忙了。来,到我屋里坐。”
三人来到刘程的东屋,刘程忙给道长倒茶,天一道长摆了摆手,“不必客气了,你今夜午时等我消息,到时候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准备好能装五百两银子的箱子就行了。”
“喔,不知道,道长带我去往何处。”刘程好奇地问道。
“鬼街。”道长手粘着胡须淡定的说到。
“鬼街?在哪?去那儿干什么?”刘程一脸的疑惑。
“当然是去取银子,你也不用多虑,只管备好箱子等我来找你便是,眼下我要带徒弟去办些事情做些准备,你白天有空儿,就睡一觉养养精神,那就先告辞了,走了,二能。”说完道长就带着徒弟出去了。
刘程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那儿愣了半天才慢悠悠地想去找小蝶他们,走到门口,却又转向了后院,因为他不想让小蝶担心,这事还是找佳音大师商量一下,毕竟佳音大师可是千年的修行,见多识广。
刘程把要去鬼街的事情一说,佳音大师可来了兴趣,“那天一道人要带你去鬼街,有意思,在唐朝京都附近就有鬼市,想不到这也有鬼街,我倒是也想去转转,顺便把老鬼他们放出来玩玩。昨晚天一道长来后我就把他们都收了,估计这会儿他们还在埋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