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还是我的手机,我刚拿出手机,一个电话过来,手机屏幕上“姜将姜将”四个大字。我接起电话。
“喂。”
“四点,你在哪儿呢?”
“我在家闷了好几天了,在外面。”
“你有做防护措施吗,带了什么东西。”
“做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呢,背了个包,里面装了几个面包几瓶水和消毒剂,还拿了几个手电。”
“够了,你快到我家小区门口来,别问那么多快点啊。”
“嘟嘟嘟...”
给我打电话的,是我死党,姜暮生。听到她的名字,你也许会认为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神,但其实不是。她这个人,有点神经大条。我俩高一认识的,不过文理分科后她选文我选理,但我们的关系始终不变。她之所以叫我四点,其实我也不清楚,问她她也不说,不过她一直管我叫四点,我也就习惯了。
不过这次很奇怪,小姜讲话语气很着急,一反平日里的大大咧咧,话也没说清楚就挂了电话。不过现在这情况,估计也没谁会开玩笑。我在物理书上看到过,人的心情是会随环境变化的,雨天的气压比平日里低,人的心情也会失落,像今天这种天气,谁都没法保持开心吧。因为这一点,我也没太在意小姜说的话。打起手电,调至强远光模式,在这一片迷雾里,凭着记忆,到了她家门口。
还没到小区门口呢,远远的我就看见几道光柱,跑近了才看清。六七辆军用皮卡排在小区门口,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打开远光灯,一个个居民被带上车,车子开向别处。这些车子...应该是逃命的。小姜该不会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带我逃命的吧,此时的我内心给小姜磕了好几个头。
我在人群里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小姜。最后一辆车也马上就要走了,这孙子该不会看我半天没来自己先跑了吧。我有点着急了,站在路中间,正打算拿出电话来给她打电话,就听见小姜正在喊我。我正想寻找一下声音来源,突然我的脚下一空,被人拽了起来,下一秒我就被摔在皮卡车上。什么准备都没做好,我的肩膀重重摔下,一瞬间,我感觉胳膊都被摔脱臼了。随即碰到皮卡车的是我的头,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传到我的大脑,昏厥了一秒。
“你大爷...”我揉着着肩膀,忍着痛坐起来,敲了敲脑袋确定还清醒。刚想发火,看见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透露着一点杀气,活像一个劫匪。那恐怖的眼神吓得我连连往后蹭,结果又撞到了一个人,我回头一看,又是一个劫匪。不是吧,难道小姜是要把我拉去买了?我“噌”地站起来,想和他们打一架,感觉到有人在拉我的裤脚,我低头一看,又是一个只露出眼睛的人,我快被整疯了。刚想一脚踹过去,就听到她在喊些什么。车子开的很快,我又是站着的,风隔着我的帽子刮过,我只能听见呼呼呼的声音。她喊的很大声,我只能模模糊糊听清几个字:小姜。是小姜吗?
我晃了晃头,让脑子没那么混沌,又坐下去,风声明显小了很多。我看着那双眼睛,确定了是小姜。她的防毒面具有点奇怪,眼睛是露出来的,看她裸露着眼睛,我实在是难受,想从包里掏出一个护目镜给她带上。突然想到,车上这么多人,有些人甚至只有一副口罩,如果我拿出护目镜,绝对会被这些人抢走的。
我把她拉到我身边来,靠在皮卡车的一个角落里,问她:“这怎么回事啊。”
“我爸跟我说的,这是政府派送的一批人员,把幸存者接到防空洞里,我估计之前那十几天是在布置防空洞吧。”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爸派人来的。”
“哦对了我这有防毒面具,我爸他们之前放在这儿以防万一的,我戴着一个呢,还有一个给你。”她说着就要去背后的包里掏面具。
“别!”我阻止了她的动作,看了看车上的人,似乎没人听到。
“干嘛呀,你就带个口罩有用吗...诶我才注意到,你这个戴眼睛上的塑料壳子是什么啊。”小姜说着用手敲了敲我的护目镜。
“别闹。”我压住她的手,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这是护目镜,本来想分你一个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行,你看大家都想活命,我把护目镜拿出来之后肯定都会来抢,这护目镜我就只带了几个,谁知道之后路上会发生什么,要留几个在身上备用好点,还有你那个防毒面具也是一样,放好点,等到了地方再说。”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啊。”
“行了,休息会儿吧。”我说着就要拉着小姜驾驶室后的隔板靠,刚靠下去,刚刚摔过的肩膀就一阵疼痛,让我突然想起刚刚还没报的仇。
“刚刚是谁把我拽起来的?”我问道。
“就那个,戴着个黑头套,还拿着把枪,是政府那边的人,每车都有三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拉的是一车是逃犯呢,不过在这法治社会还能见到枪,也是够稀奇。”
我看着那人,他也看了过来,又是那双眼睛,想到这仇,我觉得这次反倒是我眼中带有杀气,我了移开目光,忍住气。要是他没枪,也不是政府的人的话,我早打过去了。
“你闭上眼睛吧,谁知道这白尘里有些什么。”我对小姜说
“就你那近视眼,万一有啥东西你看得清吗。”
“我戴了隐形眼镜。”
“得嘞,那姜姐我就眯会儿,你刚说那是啥,白尘?”
“就空气里这些东西。”
“这难道不是一场大雾吗。”
“这要是雾的话,这十几天来怎么着也得散了,我之前观察过,空气里这些东西,是颗粒状的,没水分,不可能会是雾,所以我称它为白尘。”
“懂了!别唠了啊,我要睡会儿了。”
“行。”我揉了揉肩膀,靠了下去,这一路沿途没有风景,我只好盯着一片白色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