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惨败。
    来的莫名其妙的惨败。
    十万勇士，几天而已，只剩下了不到一万。
    冒顿眼睛通红，带着血丝。
    身边聚拢的一群人，有不少都是自己那鸣镝训练出来的人。
    “单于，快逃吧，我等来断后！”
    “逃？”冒顿头发散乱，又往何处逃？
    “单于在，匈奴便在，这些秦人只会龟缩在城墙之内，用不了多少年，匈奴人仍可是这片草原的主人！”
    说话的被冒顿封的左贤王，是他弑父之后，第一个献上忠心的部落之人。
    此人占据北方草场多年，被封左贤王，当之无愧。
    这次征伐，是他多年来再一次靠近了秦人长城。
    心中对自己的选择很是得意。
    这位单于的智慧，真的有可能让匈奴兴盛起来。
    “右贤王说得对！”
    冒顿回过神来，眼睛中再次鼓起了勇气。
    “所有人，随本单于回祭天之地，我们再来过！”
    死气沉沉的士气再次被激起，近万人的队伍快速朝着西北逃遁。
    ……
    “太尉，他们正在向西北逃遁！”
    正在打扫战场的蒙恬，收到了来自追逃的哨骑消息。
    “分兵一万去追！不能让那冒顿逃了！”
    七万人对阵五万匈奴溃兵，没有任何悬念。
    一边倒的战况，也让很多士卒杀红了眼，战线太长，导致冒顿逃遁。
    “起于骑士打扫战场，追逃四散匈奴人！”
    这是一批危险之人，不能让他们隐入这片草原。
    “雁门部将，你的两万人可以回雁门，告知边塞我们消息，让郡守派人来接手这边土地。”
    草原治理，已经摸索了出了经验，再不像以往。
    东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一战完全解决了北方匈奴的威胁。
    陛下应该会在此地再立一郡。
    数日后，已经扎下营来的草原迎来了一大批的人。
    北境各处得知消息后，纷纷派人来查看。
    大量的俘虏被押送境内。
    等待他们的是矿和工地的劳作。
    “太尉，这片草原可不好守啊！”
    “此地当然不好独守，凡要守土，当在要紧之地修建城池。
    草原不同于中原，但也有要紧之处。”
    蒙恬看着坐在帐中的诸人，指了指草原西方。
    “要守此处草原，需拿下此地。”
    那是西方之地，是大秦如今能够看到的远方。
    西域。
    “太尉雄心，我等不如！”
    蒙恬的眼界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很多人，四极地图让他研究个遍，已经对大秦周边地势了然于胸。
    北方的天然山脉是一道很好的屏障，那里的严寒也不宜人类居住。
    那便唯有西方有一个缺口，是这片草场的唯一紧要之处。
    只要扼守西域，则草原便无忧外敌。
    “开疆拓土，乃太尉之职，此地便交由各位治理。
    我将带骑士两万，继续西进。
    哈哈，各位可要赶紧，大片土地等着你们呢！”
    帐中一阵大笑。
    次日两万骑士重新装备。
    此次西去，驱逐匈奴。
    ……
    一路逃遁，终见了故地。
    冒顿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只是还没等他掉下眼泪，便有些奇怪。
    自己部族的毡帐都去了哪里？
    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
    三千秦骑，还未离开。
    甚至将他们的祭天之地都给刨了。
    反而用秦人的方式，祭奠了天地。
    “杀！给我杀！找出这些人，去找出这些人！”
    冒顿大吼出声。
    很快便有人行动了起来。
    部下的射雕手很快寻到了那群人的踪迹。
    聚拢起来的匈奴游骑开始了围剿。
    左贤王的实力没有受到太多的损失。
    仍有三万游骑作为冒顿东山再起的资本。
    ……
    燕良感受到了压力。
    最近的活动越来越受到了压制。
    直到他捉住了一个匈奴人，才知道那位北去的匈奴单于已经回到了此地。
    “将军，咱们该撤了。”
    燕良点了点头，“召集士卒，明日便南下。”
    回去的消息传开，众人皆都欢呼。
    这一场驰骋，足够给他们带来无尽荣耀。
    单是那一场在匈奴圣地的祭祀，如今回忆起来，还是热血沸腾。
    茏城祭祀，比得上多少战功。
    “回去路上小心，冒顿单于已经回来，无论输赢，其都会对我们进行围堵！”
    三千人在草原上驰骋，也是一个很大的目标。
    很快便陷入了匈奴人的围攻之中。
    “有射雕手！”
    箭矢穿透了一个士卒的皮甲，燕良便立即喊了一声。
    “举盾！”
    铁盾举起，冲破了匈奴人临时组建起来的屏障。
    但仍旧留下了几个骑士。
    “可惜刺客不在！”
    燕良知道，这里已经不能在待下去了。
    三千人一路冲突，终于破了层层包围。
    也有近百人死在了草原之上。
    ……
    一路行军，两万人衔尾追击。
    终于来到了匈奴人所谓的圣地。
    茏城，并不是一座城。
    只是一处聚集之地。
    匈奴人祭祀天地鬼神之地。
    在这里，攻势受到了阻碍，再无法前进。
    “太尉，没发现燕良将军的踪迹。”
    “再打探，无论如何也得找到他们！”
    蒙恬神情不便，他们此行所带的物资有限。
    拿不下茏城，便只能返回。
    但燕良的踪迹仍旧难寻，不知去了何地？
    又停留几日，匈奴人明显有了退却之意。
    军队攻入那座所谓茏城，却看到了一个大大的秦字。
    雕刻的很深，还抹上了墨水。
    “这小子，果然来了此地！”
    蒙恬命人将此地清理一番。
    重新将那秦字描画。
    这时有士卒传报。
    “太尉，发现燕良将军踪迹，他们似乎在被一群射雕手围攻。”
    蒙恬立即笑了起来，“让刺客过去，助他们脱困。”
    当枪声响起，燕良便知道谁来了。
    三千人朝着枪响处奔驰。
    有百人队伍，阻挡在了那群射雕手面前。
    几朵血花飞溅。
    那群人便立即逃也似的离开了。
    燕良笑着看向为首什长。
    “哈哈，又见面了！怎么放了些人，他们可杀了我好多兄弟。”
    “仅剩的几颗子弹都用完，再有射雕手过来，我们也无法了。”
    刺客什长抛了抛手中的弹壳，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尉来了，就在你那祭祀之地。”
    夜晚来临，茏城成了大军聚集之地。
    匈奴人贡献出来的牛羊，成为宴席中的主要菜肴。
    蒙恬举杯，对着院中众人道。
    “此战功成，我敬各位一杯！”
    一场欢宴。
    蒙恬与燕良登上了城外山坡。
    巨大的黑色秦字面前，两人看着远处的天际。
    “真美啊！”
    燕良才感叹一句，便见东南天际出现一道流光。
    如同一根拖曳着火光的箭矢，由天际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