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军虽然向来提不上干净，半个月洗一次澡都算勤奋的，衣服也不常换。
    但现在的他比之前还要邋遢。
    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又臭又脏，头发长长了一些，不仅毛躁，还脏得长了虱子，脸上也是黑漆漆的。
    所以李若琳这才第一眼没认出来。
    这会儿林建军死死抱住了她的腿，李若琳第一眼就注意到他黑得像是能掏出泥的指甲缝，差点吐了。
    馊臭味扑鼻而来，李若琳当场就干呕了几下。
    “你谁啊？你认错人了吧？”李若琳想要踹开林建军。
    林建军死死抱着她不放，“我是你爸啊！你看看！”
    他一手把头发扒拉开，露出脏黑的脸，一笑，泛黄的牙齿发出恶臭。
    这些日子，他们都是靠着捡垃圾吃度过的。
    李若琳再看旁边躺在地上的于半莲，面色难看。
    于半莲嘴歪眼斜，看起来就不正常。
    至于其他两个拖油瓶怎么样了，李若琳半点也不关心。
    “什么爸，我爸早就死了，你别乱认亲戚，放开！”李若琳恼怒道。
    “谁乱认亲戚！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欠了高利贷，别人找上门来，我们会这样吗？你弟弟还被人贩子拐走了，你妈也跑了，现在你奶还中风得生活不能自理，我们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佳琪，你可以不管别人，但你不能不管你爸啊！”
    林建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擦在李若琳的腿上。
    李若琳差点被他身上的味儿熏到晕过去。
    “你滚开！我说了不认识你！保安！保安！快过来帮我把他们赶走！”
    保安连忙过来，一眼就认出了林建军和于半莲，“他们不是你亲戚吗？”
    上回这一家人在这儿捣乱，他可是印象深刻的。
    李若琳现在什么都没了，胡栾江已经放弃她，她当然无所顾忌。
    “不是！这一家子就是碰瓷的！你快帮我把他拉开！这种人，就应该赶得远远的！”李若琳冷声道。
    保安面色有些古怪。
    明明上回还带着他们走的。
    现在就六亲不认了？
    不过李若琳毕竟是住这里的，保安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帮忙把林建军拉开。
    林建军不放，他都几天没能吃上东西了，连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来找女儿，他也是豁出去了。
    高利贷找上门来，那也是先找她，到时候他拿了钱就走人。
    现在都快活不下去了，还管什么高利贷？
    先想办法活下去再说！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打工，但是他这份打扮，再加上又不会说港语，那些店的人都瞧不起他，说宁愿找贫民窟的都不要他。
    前两天还能靠着于半莲藏的几块钱吃饭，现在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林建军本来想着，直接把于半莲抛下算了。
    自己先活命要紧。
    但是看于半莲可怜的样子，他觉得还能靠着她卖惨，所以两人乞讨的时候，还真讨到过一点点钱。
    现在保安强硬要拉开他，林建军直接狠狠咬住了李若琳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