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的李文轩是屁股一挪走出了花厅。自己把洗碗的事儿统统留给了赵甜儿,毕竟她非常的专业。即便他有心想洗,她也不让。再者,男人普遍是宁可做饭炒菜,都不愿意洗碗。实际上,李文轩是连想都没有想过要做两者中的任意一个。
走进书房的他,挥毫泼墨的在摊开的宣纸上面写下了炼丹房三个大字。徐徐放下手中毛笔的李文轩坐了下来,耷拉起脑袋寻思起事情,毕竟自己的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完。想得入神的他,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的快速流失。
赵甜儿双手捧着一杯刚刚沏好的茶放在了桌台边,然后不出声的打算悄悄的离开。抬起左手的李文轩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腕,又缓慢的放了开,脑子里面盘算着其它事情而面色平静道:“先前吃饭的时候,要你暖床是逗你玩儿的,不可当真。”
只是“哦”了一声的赵甜儿,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径直走了出去。她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照样去了李文轩的房间内。虽然他不要自己暖床,但是为他铺床叠被还是要的。没有感觉到失落的赵甜儿早就有了一种心理准备,那便是自己的身子早晚都是属于他的。
依旧坐在圈椅中的李文轩是继续想事,而这一坐便坐了一个通宵。没有感觉到累的他,这才离开书房,并从特定的房间地板下面翻出了木盒。自己拿出了田契揣在身上,盖好了盒子盖,没有再把木盒放进去。
铺陈好地板砖块的李文轩带着木盒在厨房见到了赵甜儿。自己把东西塞到了她的手内道:“这一个木盒就由你来保管。”说完话,他早饭不吃的就转身离开。
离开家的李文轩没有在路上耽搁,直接去了牙行。不急在这一时出手的他,先是打听好了田地的价格,再去找了一名持有官帖的牙人。虽然官牙的佣金要多余私牙,但是更加可靠和保险。掏出了田契给对方过目的李文轩,内心早就有了一个心理价位。自己知晓当下会吃一些亏,而为了今后不再吃亏所为。
胖乎乎的官牙见到这三百亩田地地契,脸上立即笑出了花。经过心中一合计的他,明白这可是好几千两银子的大交易。自己拿走二十抽一的佣金也是过百两的银子。满脸堆笑的他,一面请李文轩坐下,一面亲自给他泡茶。
李文轩手中的地是好地。喝过了一口茶的他,愿意以每亩地十两到十五两之间的银子卖出。听得明白的胖官牙拖着自己肥硕的身体先是在牙行内找买家,又让牙行内的小厮们把风放出去,毕竟卖家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交易。
一个时辰过去,全身冒汗的胖官牙走到了李文轩的身旁,相当高兴道:“买家已经找到。对方愿意用十五两银子买下公子手中的三百亩地。”
经过李文轩一合计,四千五百两银子扣去牙人百分之五的佣金,落在自己手中还有四千二百七十五两银子。还算满意的他没有提出异议,当即表示愿意和买家进行交割。没有出面的买家由胖官牙经手,双方经过必要的手续流程,成功的完成这一项交易。
李文轩拿到了属于自己如数的银票将要离开时,却遇到了步入进来,面朝自己走来的林正北。脸上挂着笑容的林正北,十分虚伪的问候道:“贤侄,一向可好。”
“好,非常好。”面容上也浮现出假笑的李文轩,把银票揣进了衣袖道。
站在一旁的胖官牙赶紧走到了林正北的近旁,双手把田契交到了他的手内,而拿过手的林正北看了一下,呵呵一笑的讽刺道:“照老夫看来,你过得极为不好,要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卖田卖地。真是孙卖爷田不心疼。”
李文轩是恍然大悟,自家的三百亩田产被他给买了去。自己和林正北虽然有仇,但是没有后悔。他清楚自己即使这时反口,也是无济于事,毕竟双方的交易有效。感觉自己既无被骗,又没有把田地卖成贱价的李文轩,心知自己最多就是被他嘲笑而已。除此以外,他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实际损失。
林正北瞧他不说话,于是手中扇动起地契,大笑道:“你是不是后悔把田地卖给了我?其实,谁买都是买。从现在起,你家好几代的田地就算是断送在你小子手中了。”
李文轩没有因对方的挑衅而愤怒。自己坚信,笑得最后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眼前的林正北。看似反常,脸上带着笑容的他,反倒向对方作了一个揖道:“多谢。要不是有你在,我也不会把田地卖出这样一个好价钱。”
林正北没有瞧见他暴跳如雷,捶胸顿足的后悔样子是大失所望,而故意发出笑声的李文轩,双手背在身后扬长而去。走出了牙行的他脸上浮现出冷笑,而心中可是记下了和林家的又一笔新账。没有去找木匠定制自己需要放置药材家什的他,只是要求木匠师傅制作一块刻有炼丹房三字楷书的牌匾。
事后,李文轩是又直接去了昨日那一家城中的药材铺。在买卖过程中,双方免不得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手中有了充足银两的李文轩没有和掌柜虚假的客套,而是目的明确的把这个药材铺里面的药材连同家什一并购买了下来。
花去了二千两银子的李文轩还是觉得物有所值,唯一感觉不是很满意的便是所买到的药材中缺少野山参道:“请问,城中那里能够买到上好的野山参?”
“野山参这东西在贵溪县内可不好找。如果你想要,就只能去临近的上饶县找一找看了。”年纪一大把的药铺掌柜还真搞不清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毕竟买下自己这么多药材,却又不开药铺,只是一再叮嘱他们往他家搬就行,于是对于他的问题,指出了一个方向道。
道出一个“好”字的李文轩走到门外,叫来五两骡车,带着药铺内搬运的一票人,一起回到了家中。瞧见一群人忙慌慌的朝家中搬运大量药材的赵甜儿着实无语的很,毕竟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自己对他的了解是不通医理,于是真搞不清楚他买回来干什么?
实在忍不住想要问一个究竟的赵甜儿走到他的近身问道:“咱们家打算开药铺?”
“没开药铺的想法。”李文轩是一边瞧着外人朝内搬运东西,一边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双手交叉在胸前的赵甜儿,微微一皱眉道:“那你想干什么?”
“炼丹。”想都没有想的李文轩是脱口而出的简明扼要道。
听完他说出这话的赵甜儿欲哭无泪,真是生出一种打他的冲动。自己深知炼丹可不是炒菜,没有高深道行的道士是决计练不出来的。预见起会一无所得,心疼起银子会打水漂的她,不明白李文轩为何这般的使劲折腾?
摇晃起小脑袋瓜的赵甜儿心下想来,让他当书呆子也比搞出这些来强上百倍。看这个情况,他应该是把田产给卖掉了。
“明日,我要出远门一趟。这一出去,不知道何时回来,所以家中的全部事情就由你照顾了。”要去上饶县看一看的李文轩,出门前和她打了一个招呼道。
舍不得他离开自己的赵甜儿没有说好,出于关心道:“你去干什么?”
“买药材。”李文轩没有打算瞒她,实话实说道。
突然感觉到有一点儿天旋地转的赵甜儿,满脸愁容道:“家里面已经足够多了。难道,还要?”
点了一下脑袋的李文轩,算是对她作了一个的回答。闷气生了出来的赵甜儿是“哼”了一下,眼不见心为净的走了。自己着实不明白他这是为了那般。她真不愿意相信李文轩已经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没有在意到小丫头生气的他,一门心思都在了自己的药材上面。瞧见众人把全部东西都搬完的李文轩送走了他们,是才走进了炼丹房对各种药材所装的抽屉名字进行了非常仔细的检查和再一次归类。自己极为明白这些东西是搞错不得。
原本一个被家贼搬得空荡荡的房间,左右两侧的墙壁已经摆满了装有药材的架子。进门所对着的墙壁上挂有道家三清的画像。屋子的zhong yāng处坐落着价格六百两银子的青铜炉,而这一个炼丹炉的后面摆放有一个蒲团。蒲团的上面放着一把拂尘,使得偌大一个房间里面似模似样。
核对无误的李文轩,这才盘腿坐在了蒲团上面,半闭半睁双眼。拿起拂尘的他是装模作样起来。自己口中念叨的不是什么道教经文,却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或者就是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思密达。
玩得起劲,睁开眼睛的李文轩,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便歪斜着身体,把手中的拂尘的一端放进衣领内去挠背上的痒。感觉挠痒舒服的他,哼哼唧唧的已然把拂尘当成了痒痒挠。自己这一个没门没派,无师算是自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