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正准备再问问顾羽，房门被人推开，一名护士喘着气道：“秦医生，又送来了一名变性雌性，情况不太好。”
    秦笙应了一声：“我马上去。”
    又对赛诺道：“我先去看看，你伴侣的情况很特殊，需要用仪器检查才行，你叫个号，看完这个病人，我就给你伴侣做检查。麻烦帮忙照看一下奇奇。”
    他弯腰揉了揉奇奇的脑袋：“在这等我。”
    奇奇抖了抖毛绒绒的长耳朵，抬起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秦笙走后，赛诺对顾羽道：“你坐着休息会儿。”
    顾羽点点头，在沙发坐下。
    赛诺坐在他旁边，打开终端，通过星网登入中央医院官网叫号。
    盖伊斜靠着沙发，揉着梅林的大脑袋，好奇地看着顾羽。
    他心里啧啧称奇，他来医院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变性雌性。那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娇小，但是特别凶。
    顾羽乖乖坐着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原本是个雄性。
    赛诺手随意搭在顾羽肩上，凑近安抚：“别怕，你检查的时候我会陪着你。”
    顾羽红着脸偏过头，压低肩膀。赛诺见他窘迫，轻笑了声，拿开手。
    顾羽缓了缓呼吸，打开系统商城，没有任何犹豫，用10好感值购买了左二的商品：文字。
    “是否购买文字，是/否。”
    顾羽看向‘是’，商城页面霎时燃放烟花特效，机械声在脑中响起：“恭喜交易者成功购买文字。”
    与此同时，眩晕感猛地在他脑中袭来，脑中飞快的闪过无数奇异的字体，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撑破。
    顾羽咬着唇，身体晃了晃。
    赛诺面色一变，迅速揽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往外走。
    眩晕感散去的速度很快，顾羽回过神时，忙抓住赛诺衣袖轻轻扯了扯。
    赛诺低头看他，他摇着头笑了笑。
    他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特别好。
    赛诺微怔，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舒服，却笑得这么开心。
    他眼里带着担忧：“我带你去检查。”
    顾羽再次摇头，赛诺严肃道：“你刚刚差点晕倒了。”他说着迈开步子。
    顾羽将他的衣袖再次扯了扯，指着地面，让赛诺将他放下来。
    赛诺脚步停顿，露出一丝无奈，他的小伴侣，真的很反感检查啊！
    这要是他的下属，他早就一脚将人踢到检查室，哪会这么磨磨唧唧？
    可这是他的小伴侣，他只能耐心劝。
    顾羽抿了抿唇，视线晃过手上的戒指，眼睛微亮，轻轻转动戒指。
    霎时，光幕在他眼前展开，上面原本陌生的字，他全都能看懂了。
    他点开联系人，找到带着桃心的赛诺，在对话框中输入字：“我没事。”
    他心情激动又新奇，他明明对耀辉星的文字一窍不通，可是写字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知道怎么写了。
    仿佛母语一样熟悉。
    他嘴唇动了动，眼睛极亮，只要他再收集100好感值，他就能说话了！
    赛诺惊讶地看着他，这是顾羽第一次用文字和他交流。
    顾羽再次打字：“把我放下来吧，我真的没事，我想坐着。”
    他抬眼就看到赛诺的下巴，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这种横抱，实在太难为情。
    赛诺扫过他微红的脸颊，白皙的脸因为染了红晕显得气色很好，看起来确实没事。
    想着等会儿秦笙还要给顾羽做检查，他犹豫了一下，转身将顾羽抱回沙发旁放下。
    他示意顾羽坐下，手搭在顾羽的额头，温度正常：“你刚刚是头晕吗？”
    顾羽红着脸缩了缩脑袋，打字：“嗯。”
    他看了眼赛诺，继续打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身份的。我之前不会写你们的文字，去办理结婚手续的路上，我告诉你我不是人造雌性，可是你没有看懂。”
    赛诺想起顾羽在他手上‘画画’的场景。
    他当时在写字？赛诺皱了皱眉，他能确定，那不是星盟的任何一种文字，更不是通用字。
    顾羽的说法让他不解：“怎么突然会了？”
    顾羽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刚刚学会。”
    “这么聪明？”盖伊一直听着两人对话，听到这里忍不住惊讶。
    赛诺：“大概和记忆有关，等会儿检查一下脑部。”
    顾羽抿了抿唇，在脑中呼唤003，003很快就回复他了，他问：“系统的事，我能告诉别人吗？”
    003：“不可以直接说系统，不过可以换别的说法，比如特别的能力，或者练了奇妙的功法。”
    顾羽：“……”功法和这个世界太格格不入了。
    003的话，让他有了思路：“谢谢你。”
    他打字：“我脑部没有受伤，也没有失忆，”他脸色微红，“我文字学习能力比较强。”
    赛诺颔首，下颌微绷：“你不是耀辉星的人？”
    顾羽点点头：“嗯。”
    赛诺手指动了动，盯着顾羽，眼中难得一见的紧张：“你说过你没有亲人了，以后就留在耀辉星吧！”
    顾羽身无分文，无处可去，他点头：“好，谢谢你收留我。”
    “不用客气，”赛诺心里微松，“你也帮了我大忙。”
    顾羽知道他说的是结婚的事，不好意思地笑笑。他这个忙，其实算是乌龙，被误认成了人造雌性。
    想到这里，他退回主页，查询耀辉星的性别划分。
    雄性，兽雌性，自然雌性，人造雌性，以及今天添加的变性雌性。
    人造雌性：为了满足雄性拥有自然雌性的幻想，人造的生物型机器人，通过程序使他们能够对刺激做出相应的反应。
    兽雌性：失去变成人形能力、只能维持兽形态的雌性。
    顾羽愣了愣，变成人形能力？他看向一旁的梅林和奇奇，是他想的那样吗？
    太不可思议了吧！
    如果是这样，他们和人类结婚倒是能理解了，可是为什么会失去变成人形的能力呢？
    他将疑问打了出来，得到了解释：大灾难前，雌性和雄性一样，能自由在人形和兽形之间转化，大灾难时，雌性人形太过脆弱，雌性为了适应自然环境，长久维持兽形，失去了变成人形的能力。
    他将这段话仔细看了两遍，又单独看了看第一句话。
    他心里有了一个猜想，查询雄性：能在兽形和人形之间转变。
    他恍然，难怪兽雌性和雄性可以结婚。
    雄性可以变成兽形，就算兽雌性不能变成人形，他们也能通过兽形态孕育后代。
    他打开系统，赛诺后面的好感值为4，其中两个来自白虎，两个来自赛诺。
    他原本以为，因为白虎是赛诺养的，所以数值算到赛诺身上了，现在看来，恐怕并不是这样。
    白虎和赛诺同样的浅蓝色眼睛在他脑中晃过。
    他按下心里的震惊，查询自然雌性：能变成人形的雌性，大灾难后，自然雌性逐渐减少，目前已知人数为零。
    看完后，他在查询界面输入变性雌性，这次弹出的解释没有词条，而是许多新闻，还是实时热点新闻。
    他快速看过后，怔住了，这不是相当于现代的变性手术吗？
    他回想不久前赛诺的举动和莫名其妙的话，总算明白过来，赛诺以为他是变性雌性！
    所以才会安慰他，才会带他看腺体科。
    可是，他不是啊！
    他面露思索，他在耀辉星，属于什么呢？
    他不能转变成动物，不是兽雌性，也不像雄性那样高大，不能人形兽形转化。更不是人造，不是人造雌性，也没有经过药品改造，不是变性雌性。
    如果按耀辉星的性别分类，他的外形最符合的，是自然雌性。
    003说过，为了适应这个世界，他的身体改变了。
    他回想和赛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赛诺闻了他侧颈，并平价他身上的雌性腺体香味很逼真。
    他很清楚，他全身都是自然的，不是逼真，就是真的！
    这一点来看，他就是自然雌性，一个不能变成兽形态的自然雌性。
    此时，他才明白003为什么提醒他身份特殊。
    人数为零的性别分类，确实很特殊。
    他再次查询自然雌性，这次没有看词条，而是看相关新闻和谈论。
    看完后，他面红耳赤，紧张地捏了捏手指，脑中唯一的感觉就是：疯狂。
    自然雌性是所有雄性的梦中情人，人造雌性就是因此而生。
    自从六十年前，陛下和元帅的祖母、最后一名自然雌性去世后，整个星盟再也没有出现过自然雌性。
    绝大多数雄性都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兽雌性不能转变成人形，这代表着伴侣之间不能深入沟通，使得因爱情建立的婚姻几乎绝迹。
    为了繁衍后代，雄性和兽雌性结婚，其中也有相处甜蜜的伴侣，可那只是少数。
    在兽雌性能转化成人形的时代，所有种族之间都能恋爱结婚。
    可现在，兽雌性不能变成人形，因为兽形个体差异巨大，使得结婚双方的身份有了限制。
    这导致帝国结婚率直线下降，幼崽出生率也逐年下降。
    因此，帝国制定了八十岁必须结婚、否则将由星网发配伴侣的法律。
    顾羽忍不住偏头去看赛诺，他真的快八十岁了？看起来最多二十多岁。
    不料和赛诺的视线对上，看赛诺的姿势，仿佛一直在看着他。
    顾羽心脏砰砰砰跳起来，连忙移开视线。
    赛诺嘴角轻勾，主动询问：“怎么了？”
    顾羽摇摇头，觉得询问别人的年纪似乎不太礼貌，而且既然规定八十岁结婚，这个年纪，在这里显然不算老。
    他查询了一下，果然，耀辉星人的寿命普遍在三百多，强悍的族群甚至能活到四五百岁。
    赛诺看了眼他面前的光幕，眼睛微眯，不满他的年龄吗？
    正要向非本土小伴侣解释八十岁是黄金年龄，他的通讯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直接接通，陛下瞬间出现在投影光幕中。
    陛下神色很严肃，开门见山：“赛诺，立刻提交离婚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