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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秦家秘传
    史家史论之言!
    隋唐关陇之论!
    秦业也是从同僚那里听来的。
    论来,自己对于钟儿的事情关注还真不多,却也不是自己不关注,实在是手上的事情不少。
    而且,钟儿现在宁国府,有可儿给于照顾,自己是完全放心的。
    史论?
    钟儿小小年纪能够知道什么史论?近年来,自己请人为他授教,所教导的也都是一些四书五经。
    史书?
    几乎没有。
    倒是家里有一些史书,难道是钟儿自己看的。
    上皇?
    上皇觉得钟儿的史论很新颖?很新奇?
    秦业心中没底,汉朝岁月,史家司马迁为了写就《史记》不知道耗费多少工夫和心血。
    如今的二十四史中,大都是一个个朝代有名的大儒汇聚一处,一起编撰的。
    而后给于史家之论。
    钟儿……多大年纪?
    史论!
    而且,钟儿还想要自己整理?
    自觉要不得。
    退一万步,就算钟儿整理的很好,很出色,之后呢?
    固然可以扬名,却也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钟儿得上皇、恭亲王欣赏,既然有这等粗略的史论,完全可以大家一块研究的。
    为官做人数十年,秦业还是有些心得的,看向钟儿,给出自己的建言,只会有好处!
    就算接下来整理出来的史论不咋地,也不会有损太多。
    “爹之意!”
    “有可能文人相轻?”
    秦钟品茶的动作一滞,老爹此言……自己还是可以理解的,老爹所言好处……大体自己也能够……理解出来。
    似乎有些道理。
    思绪运转,又念及一些事情,不由神色微动,看向老爹,老爹是担心那些事情。
    “文人相轻!”
    “钟儿,你能够虑到这一点,为父欣慰。”
    “大体如此。”
    “你现在还小,已经位列一等男爵,已经是常人不可思得的了。”
    “身上还有医术之道!”
    “史家史论,固然不错,却于科举无太大作用。”
    “日后,你科举有成,再行细细探究也不晚,那个时候,探究史论才会有益于你的名气。”
    “文人士林,等你考中秀才之后,就会缓缓接触的。”
    “那些人看似不存在,却又存在大周朝野内外。”
    “宁国府的世交北静王虽说是弱冠,可是论名气……在京城之内,比起其它三位郡王都要响亮。”
    “无它!”
    “北静王袭爵之后,便是喜欢招揽一些文人请客,礼贤下士,是以,名声有了。”
    “就是在皇宫之内,有闻北静王说话都是有份量的。”
    “恭亲王亦是如此,他领着修书的差事,十多年了,想来那部欲要超越前朝《永乐大典》的书快要出来了。”
    “汇聚他那里的文人儒生,只会更多,更加的有名气!”
    “钟儿,接下来,你若是能够因此结交、认识一二,裨益良多,有那些人在,你所语的一些史论才会更好更快的被人所知。”
    “被人认同!”
    秦业放下手中的茶盏,将其落于旁侧茶几上,看向身边坐着的儿子,给于轻声缓言。
    自己一生为官不咋地,却不代表自己没有心得。
    如果重来一次,秦业自信可以做到六部侍郎,可以在四十岁左右做到六部侍郎。
    可惜。
    错了一步!
    慢了一步!
    许多事情就不容易弥补了。
    如今垂垂老矣,勉强有一些功劳立下,或许接下来会有擢升,然而……又有何用?
    自己也不会在位置上停留太久了。
    “爹!”
    “我明白了。”
    “论来,昨儿我为荣国府哥儿解围之后,北静王爷还相邀我闲暇前往北静王府。”
    “似乎接下来去见见也好,也不有损什么。”
    秦钟汗然。
    许多事情,自己有时候想的简单了,老爹所言,老成谋国,掏心挖肺之言!
    旁人就不会于自己说这些。
    文人!
    文人相轻!
    现在如此,前身岁月也是如此。
    如今的岁月,文人更有力量。
    麻烦!
    当有权衡麻烦!
    刚才还想着上下六七百年的史论不好整理,如今老爹有此语,秦钟心中思绪运转,已然所得。
    “你自己把握就好!”
    “钟儿,爹数十年来为官,也有一些心得。”
    “那也是爹坐在工部营缮清吏司郎中这个位置如此安稳的缘故,今儿于你说一些,你要谨记!”
    “本想要等你将来考中秀才,考中举人之后再和你说的。”
    “现在你直接被封授一等男爵,许多事情就不太一样了。”
    “为官与做人都差不多。”
    “做任何事,不要只想着好处的一面,也要想一想做好之后,会有什么危险!”
    “居安思危!”
    “你的一些史家史论为上皇所喜,这是你的造化,也是你的祸患之源。”
    “别人或许会因此嫉妒你,也会因此在一些事情上使用小手段,如果你独立完成史论,那么,危险就来了。”
    “知道有可能的危险,就可以想到一些弥补之策。”
    “你将史论之功分润开来,同时,一些危险也就顺带分润了,恭亲王府的读书人都是大儒名宿,你的危险也就不算什么了。”
    “就如你让为父一观水泥之物,为父知道那是一个好东西,却非为父所能把握的一个好东西。”
    “你交给恒王就不一样了,所以,你有了一等男爵!”
    “还有将一件事完全做好之后,不要着急出风头,越是想要着急出风头,就越有可能引起麻烦。”
    “枪打出头鸟,要学会中庸。”
    “为父也是近年来才有所悟,可惜……为父的仕途已经定下了,若是早二十年悟出来,为父现在有可能是工部侍郎。”
    “也可能为你留下许多世交故友!”
    “奈何!”
    “奈何啊!”
    “钟儿,为父一生走错了许多,方有如今地步,而你就不能走那些路了。”
    秦业那略有苍老的容颜上,一双骤然明亮之眸盯着儿子,儿子现在有大运道。
    万万不能走错一步的。
    好在自己现在还有一些好活,还能够盯着一些。
    “爹!”
    “我记在心中!”
    秦钟深深颔首。
    为官?
    前身岁月,自己没有做过官。
    这段时日以来,都跟随在恒王小胖子身边,行走工部以及宫中,似乎觉得为官很轻松。
    起码小胖子就很轻松。
    如今,闻老爹如此深沉之言,心中不住忐忑,不住一突,自己貌似小看了一些事情。
    小看了一些人!
    而且……老爹言外之意,似乎还有提及自己不要太出风头,不要因为得了一等男爵就觉得了不得了。
    或许老爹没有言落于此。
    秦钟却不得不想到这一点。
    尽管不想要承认,但秦钟自觉还是欢喜的,起码也是一等男爵,还可以世袭的。
    接下来立功,还能够爵位晋升。
    可那是爵位,并非官位!
    爵位固然尊贵,官位更有力量!
    若然自己得了是一个实权的官位呢?
    也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哈哈,钟儿,你也不要多想,为自己平添繁闹。”
    “无论如何,你现在年岁如此,还不大,为父提前告诉你这些,是想要让你做事的时候,多想一想,多一些三思。”
    “你现在还小,纵然犯一些错误,也无碍的。”
    观眼前的儿子陷入小小沉默,秦业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头,是否自己的话让儿子想多了。
    有了心中障碍了?
    这可不是好事。
    自己是提醒一下儿子,并非给儿子添堵的。
    “爹!”
    “我没事,就是在想近来的一些事情。”
    “好在,没有什么隐患。”
    秦钟舒缓一口气。
    这个老爹真够意思,这等经验……都是一生最本源的经验了,自己所得如此,加上前身经历,所得许多许多。
    “那就好!”
    秦业安心。
    “爹!”
    “荣国府、宁国府那里的点心蛋糕铺子三成份例,我转手了,转给贾府世交王家了。”
    “三成份例,获得三十五万两银子!”
    “倒是事先没有和您知会。”
    “……”
    似乎,需要多多同老爹聊聊天了,老爹在仕途上不算成功者,却也不是失败者,好歹一个工部正五品官呢。
    经验可用。
    摇摇头,将心中一些杂念仍开,落于另一个话题上。
    “银子?”
    “银子够用就行了。”
    “你看内阁首席军机大臣李衡山,他们家五代都有进士,前明都是显耀的。”
    “豪富之家?”
    “他们家算不上的。”
    “然而,天下间的富商大贾在他们家面前又能如何?”
    “谁敢轻视他们。”
    “三成份例转手就转手了,钟儿,为父现在所愿,其一就是你安稳长大,科举有成,你如今也有那个心,当有所得。”
    “其二,就是将来娶上一门好亲事。”
    “为秦家开枝散叶,咱们家子嗣艰难,你姐姐……,后来才有你,你将来娶亲之后。”
    “如果子嗣不足,也多纳几个女子为妾侍,争取生上十个八个,反正多多益善!”
    “其三,为父若是能够在临死之前,看到你穿上绯服,就真正的心满意足了。”
    “哈哈,若然你能够将前两件事办好,为父已经很满足了。”
    “绯服!”
    “正常情况,你要三十岁之后,才有机缘可能穿上绯服。”
    “三十岁,二十年!”
    “为父……怕是艰难。”
    “就算穿不上绯服也无碍,你也比我强了,好歹有了一个世袭的爵位,子孙有福了。”
    “子孙有福了。”
    点心蛋糕铺子的生意?
    秦业知道的。
    利润也知道的。
    如今钟儿将其转手,秦业也不为心疼,比起读书,比起其它事情,银子算不得什么。
    够花就行!
    有城南的庄园田地,每一岁所得就花不完了。
    钟儿!
    他很好!
    近来开窍之后,真的长大了。
    心中欢喜。
    秦家没有在自己手上广大门楣,在钟儿手上还是很有可能的。
    自己子嗣艰难,钟儿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想着将来秦家血脉盛开,面上忍不住的欢喜之色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