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脉完毕，秦钟收回手掌。
    小姑娘的脉象稳定，气息平顺，身子稳中有好，还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喝牛乳！
    喝牛奶！
    百年前，天下大乱，北方胡族曾掠过边界，将他们异族的生活习性带进来不少。
    而今京城之内，仍有不少那般的特征。
    乳牛！
    顺天府治下，便是有不少存在。
    饮用牛乳的也有不少人，就是那些人对于牛乳的处理不为到位，颇为粗犷简单。
    林伶俐的身子若是对牛乳没有反应，完全可以饮用，裨益多多，话语间，自锦凳起身。
    “姑娘！”
    “小秦相公！”
    “你们也吃！”
    紫鹃将木盒里取出的一些牛奶糖、羊奶糖落于木盘内，端了上来。
    “小姑姑也尝尝。”
    “滋味极好。”
    “说来……这也是接下来我同小郡主的营生。”
    “小郡主待在王府多有无聊，是以，我便提议着操持王府的一些营生，历练之用。”
    “哈哈，倒是不想……小郡主觉王府那些营生无趣，故而，我便提议了一个。”
    “便是我月初计划中的糖果营生。”
    “以各种崭新秘法做成的崭新糖果，超越京城如今售卖的糖饴和糖饧之物。”
    “这些是其中一些糖果，还有一些糖果在工坊制作中，如陈皮做成的糖果，如许多果子做成的糖果。”
    “同蜜饯不一样的滋味。”
    “记得去年，老太太也有说让小姑姑你们学着一些理财管家之事，如今如何了？”
    “可有所成？”
    秦钟伸手取过两枚糖果，一枚羊乳做的，一枚牛乳做的，两者滋味不太一样。
    将糯米纸取下，便是将一块半寸有余的白色牛奶糖填入口中，稍有咀嚼，便是化开。
    旋即，口腔之中，便是充盈牛乳的香气，还有奶油的甜香，还有糖霜的甜蜜滋味。
    混合一处，棒极了。
    于此，秦钟还是颇有成就感的。
    “好甜啊，还有奶油的味道。”
    “蛋糕的味道。”
    “真好吃。”
    “姑娘，好好吃的。”
    “紫鹃姐姐，你快些尝尝。”
    “小秦相公，真好吃！”
    当其时，不远处已然传来一道深深的赞誉之音，雪雁正微眯着小眼睛，小嘴微动，品味着奶糖的味道。
    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韵味。
    而后，快步近前，扬起手中的奶糖，不住夸誉着，从未尝过的甜香之物。
    “哈哈，好吃就多吃些，只需切记一点，晚上不要多吃。”
    秦钟菀然。
    “雪雁，去瞧瞧小火炉好了没有。”
    紫鹃没好气的指了指房间一角区域，小秦相公来到这里……还没喝茶呢。
    算着时间，应该快滚沸了。
    “是，紫鹃姐姐。”
    雪雁嘻嘻一笑，握着手中的糖果，转身欢快小跑过去。
    “……”
    “的确……有蛋糕奶油的滋味，还有牛乳的滋味，不过……没有我喝过的那种不好味道。”
    “秘方？”
    “很香的气息。”
    “也很甜，应该加了不少糖吧。”
    “的确……很好吃！”
    林伶俐也取下一枚糖果，剥开糯米纸，将一块白色的东西填入口中。
    稍有咀嚼，馥郁满腔。
    本就轻盈明亮之眸悄悄然眯起，那种滋味很令人愉快，和小蛋糕吃着一样。
    关键，钟哥儿说了，好处多多。
    小蛋糕就没有那么多好处。
    “小郡主？”
    “华阳郡主！”
    “钟哥儿你同郡主的营生？”
    “糖果营生！”
    “至于府上的理财管家之事，大嫂子都有时常提点，就是……去岁事情不少，耽搁许多。”
    目视雪雁的远去，林伶俐又想起一事，钟哥儿说这是同小郡主的营生？
    缓缓吃着，细语轻轻。
    还有这般事？
    钟哥儿要同小郡主做营生？
    “小姑姑年岁不大，倒也不着急。”
    “小姑姑觉得这样的糖果在京城售卖可否赚一些银子？”
    碧纱橱并不大。
    大体有外间和罩房里间。
    里间之地，林伶俐入寝之地也在，白日里……落地百草百花屏风隔开，外人难窥。
    秦钟随意言谈，行走于此，这里萦绕着一丝丝浅香……，林伶俐似乎不熏香。
    往日里，也就自己建议着睡前燃起一只静香，有助于睡眠的那种。
    深处高几案上，香炉还是时而燃起，可以令房里的气息更好一些。
    “刚才听钟哥儿所言，糖果还有好多种。”
    “想来滋味都不错。”
    “这样的糖果……当然好卖，就是……价格不低吧。”
    “我尝着里面的好东西不少，奶油之物、牛乳之物、鸡子之物、糖霜之物……。”
    “嘻嘻，应该还有其它东西吧？”
    “如果价格高了，可以买的人就少了。”
    “如果价格低了，赚的就少了。”
    钟哥儿和华阳郡主果然相交甚好，觉口中奶糖之甘怡，林伶俐再次扫了某人一眼。
    华阳郡主！
    一位极好的人儿。
    身为皇族贵胄，身份尊贵，却无那般高高在上的气息，记得初次见面，便有亲近之感。
    如今，钟哥儿要同华阳郡主做营生？
    糖果营生？
    还真是……，悠悠然，林伶俐心间深处涌出一股别样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哈哈。”
    “小姑姑快将我这颗糖果的秘方说完了。”
    “工坊现在做的这些糖果，用料都是不惜成本的，所以，成本高一些，价格自然高一些。”
    “接下来若是铺子售卖，价格也不会低的。”
    “毕竟这些东西需要牛乳、羊乳之类，京城之内的乳牛和乳羊不太多，需要准备。”
    “等将来原料充足之后，可以酌情将一些东西的含量削减，如此，成本就低了。”
    “价格就不高了，许多人就可以买了。”
    “果然现在定价定的很低，不是好事！”
    林伶俐直接将奶糖的秘方用料说了七八成了，秦钟趣言一语，微微颔首。
    接下来糖果铺子开了，售价不会低的。
    先将空白市场的利润占了再说，等别人有所仿制了，再来进行市场细分。
    就足够了。
    “真好！”
    林伶俐幽然颔首，不知为何……多有一丝钦羡。
    “小姑姑对此也有兴趣？”
    “如果小姑姑有兴趣，要不……我的份例交托与小姑姑管理。”
    “上元节后，同小郡主一块商议铺子之事，忙碌一些，充实一些，京城之内行走一些。”
    “对小姑姑你的身子也有好处。”
    “毕竟，上元节后，我要前往城外书院，就算有份例，也不会参与管理。”
    “小姑姑若是有意，小郡主也会欣然，至于府上老太君……，当不会拦阻。”
    一颗糖果不够怎么吃的，秦钟已经将其搞定了。
    看着手中那颗羊奶糖，也是将糯米纸揭掉，填入口中，呼吸之后，口中生出另外一股滋味。
    观林伶俐此刻多有艳羡之意，秦钟笑道，行至跟前，说道一件可行之事。
    “啊……，这……。”
    “钟哥儿，这……不太好的。”
    “老太太不会喜欢的。”
    林伶俐顿然愕然，而后秀首轻摇，品味着口中牛奶糖果，明眸闪烁，看向临近窗外。
    “不！”
    “老太太会很喜欢的。”
    秦钟亦是摇摇头，也是向窗外瞧了一眼。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小郡主可非寻常人，礼仪固然重要，然而，有些时候，礼仪也不算什么。
    “……”
    紫鹃在旁，闻姑娘和小秦相公之言，秀眸转动，再次扫了二人一眼，悄悄退后。
    “老太太……。”
    “还是不太好。”
    “多谢钟哥儿好意。”
    林伶俐轻叹一声，看向某人，再次摇摇头。
    钟哥儿所言深意，自己也明白一些，可……府上除了老太太之外，还有太太、奶奶们。
    “小姑姑就是想太多了。”
    “小姑姑难道觉得自己会长久的住在这里？”
    “林姑老爷在巡盐御史的位上已经坐了数年，不出意外，接下来一二年会有变动。”
    “以巡盐御史之位，接下来只会回京。”
    “期时，小姑姑不在这府里，少了一些姊妹们的玩耍嬉闹，多一些其它的事情也不错。”
    天生一颗敏感灵动的心儿，这一点倒是和姐姐有些相似，姐姐的一颗心也是如此。
    寄人篱下！
    于林伶俐而言，的确不为好受。
    秦钟可以隐隐有感。
    “多谢钟哥儿好意。”
    “我知钟哥儿为我好，却……。”
    “期时，糖果铺子开业，若可能……我和三妹妹会前往一观。”
    林伶俐起身，捻着巾帕一礼。
    去岁夏中的半年来，许多话语，唯有钟哥儿所言多入心，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开解自己的心。
    刚才之事，也是为自己好。
    自己真的很感激，但……还是算了。
    “也好！”
    “刚才提到林姑老爷回京之事，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事。”
    “今岁九月份之时，我或许要南下金陵。”
    “小姑姑倘有意，也可提前和林姑老爷说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南下。”
    “运河之路，苏扬之地，金陵临近。”
    “离家多年，小姑姑莫不想念？”
    秦钟不为强求。
    毕竟，自己同林伶俐之间也非很亲密的关系，点到即止就可，林伶俐虽小，也有一番聪慧心思。
    踱步间，坐于罗汉床另一个座位，取出怀表瞅了一眼，再有片刻就可离去了。
    上午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南下！
    原有脉络中，似乎林伶俐也是今岁南下的，因林如海的重病之故！
    林如海重病？
    林伶俐回去没多久他就没了。
    还真是有些突然，接下来金陵的摊子铺开，也可铺开苏扬之地，到时候派人去瞧瞧，问候一下。
    如果是重病，此刻应该就有表象，反正不多余，苏扬之地，拜访一下林如海，官面上会少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