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说白冉想和鬼差交手,丽娘心头一紧,果真两个人想的一样。
“我就知道他要闯祸!”丽娘道,“黑无常用的是追魂钩,和那条铁链有几分相似,白无常用的是哭丧棒,和那条木棒也差不多。”
清风道:“我也曾见过鬼差,用的就是这两件兵刃,你还说他昨夜学习仙法,我猜这也是为了克制鬼差的。”
丽娘道:“可他到哪去找鬼差呢?”
清风道:“不用找,那杨夫人的阳辰就快到了,鬼差自己会上门!我只是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和鬼差动手?”
丽娘轻叹一声道:“许是为了我吧。”
她把自己剩下一年多的阳辰告诉了清风,清风闻言,默然许久,转而笑道:“虽说都叫娘子,这情分终究不一样。”
丽娘见状错愕道:“怎地?你还吃醋了不成?”
清风道:“我不是那善妒的女子,只盼着先生打赢那鬼差便好。”
丽娘恼火道:“你说甚来?打什么鬼差?我去劝他两句,实在不行就把他捆起来。”
清风道:“你能劝得住他?他肯留下杨夫人,就是为了把她当做鱼饵,来引鬼差上钩,既然他早就打好了主意,又费了这么多心血,哪是你能拦得住的?还是该想办法帮他一把。”
“帮他什么!他疯了,你也疯了不成?”丽娘怒道,“我这就把杨夫人送走,看他拿什么当鱼饵!”
清风道:“这可使不得,杨夫人已经变了刀劳鬼,听先生说,这东西十分凶狠,你可不能乱来!”
丽娘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人是她请来的,她相信自己一定能送的走。等到了后园,丽娘不顾清风拦阻,刚想冲进院门,忽然觉得身上一阵酥麻,倒退几步,倒在了地上,清风赶忙上前将她扶起,丽娘喘息半响道:“这,这院门好像有东西,会咬人!”
清风用手试探了一下,只觉指尖一阵刺痛,转脸对丽娘道:“这院子里布下了法阵!”
“法阵?”丽娘一脸费解,“刀劳鬼还会布阵么?”
清风道:“不可能是刀劳鬼布下的,应该是先生做得法阵。”
丽娘道:“他刚才还在我房里睡觉,这天杀的,什么时候跑到这里布阵来了?他不是不会法术么?”
清风道:“这法阵非常凶悍,千万不能乱闯。”
丽娘恨道:“杨夫人已经在这里住了五天了,鬼差随时会来,这可怎么是好!翻墙跳过去吧。”
清风道:“这法阵高有一丈,入地三尺,哪能跳的过去?”
两个娘子在院子外面焦急万分,白冉趴在杨夫人的屋顶上,拿着铁戟,抓着背囊,静静的看着四周的动静。
“你家的女鬼都快急疯了,不出去看看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出现在了背后,是黄芙。
白冉转过脸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黄芙道:“道家的灵符挡不住我的仙术,你也真是,吃饱了撑的敢找鬼差的麻烦,我看你真是嫌命长了。”
白冉笑道:“鬼差怎地?就是阎王来了,我也敢和他斗上两合。”
“无知无畏!”黄芙道,“等你见了鬼差就知道什么是不自量力了,不过你这法阵倒也下了些功夫,不怕把鬼差也挡在外面么?”
白冉道:“要是他们连法阵都破解不了,我也不用费心劳力和他们交手了。”
黄芙道:“只怕鬼差一时动怒,干脆把你那些夫人和妹妹全都抓走。”
白冉道:“我在书里都看到了,鬼差索命得看判官的文书,绝不会滥伤无辜。”
黄芙凑到跟前,在白冉耳畔道:“想不到你这江湖术士还真下了苦功,那藏经阁里的好书都被你看尽了吧?”
白冉道:“还早,还早,九牛一毛罢了。”
黄芙点点头道:“勤学上进,还有一身好天赋,将来没准能成一番大事。”
白冉道:“怎么样?看出你白哥哥的造化了吧?跟着我,亏不了你的。”
“夸你两句就不知道天南地北,”黄芙嗤笑一声,“别说我没提醒你,鬼差的身份不一样,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到的。”
“你不说我还忘了,”白冉取了几张灵符,烧成了灰,泡在水里,把符水涂在了眼睛上。
黄芙诧道:“若是开眼符,一张也就够了,你烧那么多作甚?”
白冉道:“多少几张多几分把握,谁知道哪张灵,哪张不灵。”
黄芙笑道:“怎么看你都是在作死,我有慧眼,先帮你看着吧,你可加点小心,别没出手就送命了。”
白冉道:“鬼差那么厉害,你还不找个地方躲一躲?”
黄芙道:“我阳寿未到,有什么好躲?再说我也不招惹他们,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等你死了之后,再把你身上的卷书偷回来。”
白冉笑道:“真不巧啊,我还真就舍不得死,你就踏踏实实跟我一辈子吧。”
两个人拌了一会嘴,忽听屋子里一阵响动,白冉俯身一看,却见杨夫人从窗子里跳了出来。她摸索着来到墙下,似乎要跳墙出去,爬了两步又摔在了地上,呲牙咧嘴,哀嚎几声,像是被法阵给伤了。
白冉皱眉道:“看来她也有预感,要不然不会这么不安分。”
黄芙在旁笑道:“这回有好戏看了。”
……
薄凉城县府的大牢里,李伏缩在牢笼的角落里昏沉沉的睡着,陈达拿着一瓶符水,小心翼翼的倒在了另一个瓷瓶里,瓶子里冒出一阵青烟,陈达一咧嘴,笑了。
“李兄,我找到除灭刀劳鬼的方法了。”
李伏睁开了眼睛,看着陈达晃动着瓷瓶,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陈兄好本事!”李伏伸了个懒腰,赞一声道,“今夜咱们就上山,把这群刀劳恶鬼剿灭干净!”
陈达叹一声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了,那县太爷根本不听我们辩解,杨家的仆人也说我们害了他们家老爷,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滴呀。”
李伏笑道:“陈兄不必担心,是非善恶,总有澄清的一天,况且这区区的县衙大牢,也困不住你我。”
陈达道:“我不怕这大牢,我是担心杨家出事,杨致远的刀劳鬼是除掉了,可杨夫人还没除掉呢。”
李伏叹道:“比起他们,我倒更担心白兄。”
陈达道:“我也担心着呢,既然说这刀劳鬼会把死者的灵魂找回来,也不知道是尸体去找灵魂,还是灵魂去找尸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