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小哥的风采是难以形容的。
    说他能力出众吧，他做过的项目却太过稀少，经验不足。
    说他经验不足吧，他做出的项目又是那么瞩目，好像一道天雷，把三位面试官劈的里焦外嫩。
    总之，就像见过了汹涌澎湃的大海，就再也不会留恋于波澜不惊的湖泊一般，三位面试官只觉得除了印度小哥以外的所有面试者都太平庸了。
    平庸的简历，平庸的表现，平庸的能力，平庸的表达。
    这才是正常的，mas不是伟大的企业，成大器不是伟大的创业者。
    他只是花一个还过的去的报酬，找些趁手的工具人罢了。
    面试者们的想法也差不多，他们清楚自己的实力进不了大公司，所以才到mas碰碰运气。
    但.伟大的开端不一定需要显著，真正的伟业也能产出于最平凡的人手中。
    成大器把最终的名单确定了下来，笑着抬起头，把名单递给了金发白妞。
    “就这些人了，比预期的多了两个，总共招十五个。”
    孙东鑫在一旁默默的抽烟，他已经观察了成大器一个上午。
    作为一个老江湖，他已经确定了，成大器绝不是什么骗子。
    但最近刚被被长帆演过一次，孙哥还是很谨慎，他觉得还要再看看。
    那天晚上，他贸然答应成大器的投资邀请，其实挺离谱的，以往他可从不会在冲动下做决定。
    所以他才会亲自来美利坚实地看看，和成大器面对面的谈一谈。
    “成总，不简单啊，你今年有二十五岁吗？”
    看着丽莎离开了大会议室，孙东鑫开口问道。
    成大器今天的表现太稳了，是的，成大器的表现是一种波澜不惊的从容，稳得可怕。
    孙东鑫见过各式各样的投资者，但成大器身上却有一种他很少见到的魔幻色彩。
    有时候，成大器很激烈，很有想法很有激情，有时候，成大器也可以如刚刚的面试过程一般，稳得让孙东鑫赞叹。
    这样的创业者，给了孙东鑫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他真的心动了。
    这种心动是那种，哪怕成大器没有强大的人脉价值、没有帮他点出过长帆的骗局，孙东鑫也想投的心动。
    小成这个人，能成大事！（笑，成大器原本的名字叫成大事）
    “二十一，孙总，咱能不以年龄论成败吗？我这公司刚刚起步，您批评可以，但不要打击我的创业热情。”
    成大器明白孙东鑫的意思，他装作误解，给孙哥递了一个沟通的情绪台阶。
    孙哥，继续夸我！
    在特殊的情景和特殊的相对关系中，他的曲解可以对孙东鑫造成一种引导的效果。
    溜老头，必须要有让老头开开心心被你溜的手段！
    “哈哈，成总太谦虚了，你今天就做得很好，处变不惊、临危不乱，还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适用于问题的解决方案。
    只是，我听你开始时和丽莎女士说的话，似乎你对那种高淘汰率的员工培养方式不太赞同？”
    要不说孙哥是大哥呢。
    他把末位淘汰的线划到中间，一年招一千个他能裁八百个，到他嘴里，这种狠得没屁眼的资本家行为成了‘员工培养方式’。
    好家伙，按他话里的意思，他的做法其实是一种特殊的培养方式是吧？
    作为资本家，成大器能和孙东鑫共情，也能理解孙哥的想法，但他还是觉得孙哥太狗了。
    “高淘汰率可以优化大公司那些僵硬的毛细血管，只要做的公平公正，其实是一种能对优秀员工起到正向激励的好制度。
    但mas是一家mcn公司，做的是和人打交道的文化业务，公司的形象和口碑还是很重要的。
    虽然现在刚刚起步，但还是要坚持做正确的事，塑造一个优秀的企业文化，这样长期坚持下去，反而能收获惊喜。”
    这番话说的确实没毛病，孙东鑫缓缓点头，表示认可。
    成大器的回答不可谓不精彩，他充分肯定了东鑫模式的优势，同时指出了mas不能以高淘汰率运营的逻辑，还吹了一波企业文化，上了一下价值。
    其实，成大器还有一个核心的原因没有说。
    他的mas是他实现理想的平台，不是挣钱的平台！
    他要做的，是筛选出有价值的员工和能接受他的价值的员工，把mas变成一个悄悄传播绝户计的平台！
    正因为有这样的愿景，成大器才不可能采取高淘汰率的模式。
    国内的山海关传媒就不一样，比如，他在编剧团队里设置的就是高淘汰高奖金的制度。
    这个暂时不表，孙东鑫又问道。
    “成总，我还是第一次在美利坚参加一个海外公司的面试，这个经历确实有趣。
    今天下午你还有的忙，我就先走了，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情，我们再约个时间，好好聊聊投资的事。”
    能不有趣吗？
    印度小哥的风采能让孙东鑫回国在酒局上调侃个一年。
    两亿八千万的预算，干活的只拿不到五十万。
    印度太黑了啊，偌大一个项目，百分之九十九点八的钱都被分走了，干活的人拿着不到百分之零点二的预算把活做出来了！
    太逆天了！
    至于孙东鑫说的再约个时间，真不是他故意拖时间，而是孙哥困了！
    刚下飞机就被成大器拉来军训，哪怕孙东鑫确实当过兵，但也有点顶不住。
    “孙总，见外了吧？远来就是客，我还没正式招待你呢。
    这样，我中午找了一个顶级的厨师团队，还把小赵拉了过来，我们一起简单吃个饭。”
    熬鹰熬到一半鹰跑了，那还算是熬鹰吗？
    孙东鑫不远万里来美利坚，充分说明了他的投资意愿，可投资意愿和真投资是两码事！
    鸭子已经到嘴边了，成大器怎么能松嘴？
    现在正是使劲咬的时候，咬的准了，指不定能从孙哥这里爆更多金币！
    “这”
    孙东鑫不是在犹豫，他是真的困了。
    但孙哥的性格就是那种，你有能力，又给了我五分面子，我必定还伱十分的那种。
    老一辈的江湖男儿，还喜欢自诩儒商的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他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吧，小赵就算了，我如果投你，只会因为看好你的商业模式、看好你能成事，和其他的因素关系不大。”
    孙东鑫的话太假了，成大器忍住不笑，给他拉开了慕尚的车门。
    “孙哥，小成再给你做一次司机。”
    孙东鑫年轻的时候做过司机，成大器年轻的时候也给孙东鑫做过司机，兼职的那种。
    哈，所以他和孙东鑫是真的有缘分。
    他们太像了。
    “客气了，简单吃点就行，但你今天早上的正宗美式早茶确实过分了。”
    没听出成大器话里的异常，孙东鑫坐在副驾上笑着调侃。
    “您来的太急了，孙总，不过今天中午的大餐绝对能让您满意，我希望您这次的美利坚之行是开心的、满意的，吃得开心，投的也开心。”
    坐到车里，在这个只有两人的密闭空间中，就可以聊点真正的重要事情了。
    成大器的话只有一句是重点——‘投的也开心’。
    孙总，您也看了一早上了，是不是该爆点金币了？
    “你小子太滑头了，你这个mas和山海关没一点关系。
    mas也只是刚刚起步，完全看不出有融一千万的潜力啊。”
    孙东鑫笑着把成大器的话挡了回去。
    在见到赵虹锦之前，他不会做出任何承诺的。
    孙哥终究是个看不清新时代轮船的人，他不懂短视频，前世他投成大器，完全是看中成大器这个人！
    “mas已经拉来了一百万刀的投资了，投资人另外又给我的另一家公司投了一百万，那家公司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这就是一千四百万华元了。
    孙总，在传统的web2.0时代，互联网领域有个说法——美利坚的互联网创业版本比国内早一两年。
    比如，国内的千团大战和打车大战，这些烧钱的东西之所以能出现，投资人还愿意投，就是因为同样的商业模式在美利坚跑通了。
    而mcn公司虽然不是什么新东西，但我的不一样，我有很多新的打法，所以我的投资人才愿意相信我。”
    成大器很诚恳的聊了很多。
    结合成大器以往的表现和行事，孙东鑫说自己不心动是假的。
    可现在，他担心的又是另一个东西了——他怕成大器是那种回不了国的玩意儿！
    人在美利坚，下周回国，对很多人来说是一句笑话，但对踩了这些坑爹玩意儿的坑的人来说，真的挺地狱的。
    大把的钱投下去，拿钱的人消失了，带着钱一起消失了。
    而且，和背着案子逃离华国的人合作，风险不止于钱。
    所以孙东鑫还是想再看看，他到现在都不信成大器的身份是真的！
    他已经被成大器偷袭过一次了，在商业里，这样的套路真就无伤大雅，但孙东鑫对成大器的警惕心确实提高了。
    “成总，我们难道”
    孙东鑫还在想怎么应对成大器的话，却发现慕尚在一栋如宫殿般豪华的庄园别墅前停了下来。
    “就这里，普普通通吃顿饭，您不嫌弃就好。”
    成总淡定的回道。
    孙东鑫只觉得魔幻。
    我东鑫集团年流水几百亿，固定资产几十亿，我还没这么好的豪宅呢，你有了！
    开慕尚、穿高定西服、住超级豪宅，女友是美利坚千金，朋友是华国继承者，就连助理（丽莎）都是顶级美女。
    就这，你还五十万、一千万的找我要钱要投资，就惦记着我那一点辛苦钱是吧？
    成总，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开的只是奔驰，穿的不过普通西服，住的是鹭岛老联排，老婆是个傻姑娘，朋友都是普通老登，助理还是个男的。
    孙东鑫只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配，他不解的问道。
    “成总，你都这么奢遮了，我哪配投资你啊？”
    (本章完)